“敢问青天姑娘姓甚名谁,我等来世要为青天姑娘立生祠。”一冤魂说道,众冤魂附和。
戚若离浅笑摇头:“本官不是青天大老爷,只是瞿判殿的一催命差,因瞿判闭关,替代瞿判司审案一职。本官只是遵从瞿判的指示办事,所以各位应当感谢的是瞿判,而不是本官。”
关云昭看戚若离将所有荣耀都归为瞿判,心中又起疙瘩了:若离啊,这是你的功劳啊……
关云昭看着若离,若离守着手下阴差办理完后续工作,然后准备回北殿。在回北殿之前,还要跟邱判说两句,免得他又说自己无礼:“邱判,您看属下如此判案,你可要指点一下?”戚若离心里忍不住就要炫耀显摆了:气死你气死你……
邱判哪里还有话说啊,只象征性的一些场面话:“戚若离,你做的不错,看来瞿判是有眼力的,选你来替代他司职。”话说地像模像样,但邱判心里不也有他的咬牙切齿:瞿判,你可真行,这丫头办事起来跟你一样死脑筋,非要盘根问底不可,这亩芦氏可是地府的财神爷之一,这样判她受刑,看你们也没什么好处!
邱判不想在此丢脸了,就双手盘在后边,宣着他的手下“走”。后面随意溜达一声:“邱判请留步,戚若离站住!”关云昭的声音呢。
他是连走带飞过来扯住戚若离的手,然后甩开,对她横起脸来训斥道:“好你个戚若离,以区区催命差身份破了一个案子,就敢在邱判面前狂妄自大傲世轻物,这还了得!现令你向邱判行大礼致歉!快去!”
戚若离眯呼着眨着眼:不至于吧?还要行大礼致歉?邱判扰乱我判案,不向我道歉就不错了。
此刻戚若离还真想噘嘴傲一番:凭什么啊?我没错,我就不去。
“快去!”关云昭横眉竖眼吼着。
戚若离委屈难受,愤愤地走向邱判,向他跪下,左手盖住右手,双手伏地,头伏在双手上,向邱判说道:“属下戚若离今日多得罪邱判了,还望邱判雅量。”心里可是一百个不乐意。
大礼行了,戚若离起来,邱判也随之说道:“你判案合理,我怎会怪罪你,起身吧。”
邱判方才是羞得自己找台阶下,这下是关云昭给他找了丹墀白玉阶下,这可是极大的面子啊,够盖住他那黑色的大脸了。但喜悦之余,邱判立刻想到:降魔令关云昭向来看重戚若离,今日这番举动有特别啊,这小子在耍什么心机吧?
关云昭耍的心机可要蒙住邱判了。他从戚若离身边走开,装模作样地怒喝她:“以后记得长幼尊卑,在哪都不能忘!回去反省!”
戚若离违心回答:“是。”却见到关云昭转身瞬间一个快速的调皮眨眼。戚若离顷刻间明白了:关云昭你想跟我说什么呢?为什么不等邱判走后再说?当着他让我行大礼,这是哪一出啊……
带着诸多疑问,戚若离回北殿去了。
而关云昭要解除邱判心中的疑惑,虽然邱判没有问,但关云昭猜测邱判肯定对刚才那一出不解,所以要消除他的不解。
“呵呵,邱判,刚才替你教训了那不懂事的出言不逊的丫头。”
“怎敢劳降魔令这般为我着想?真是折煞在下了。”
关云昭和邱判一边走一边聊了起来:“邱判如何这般说?我本是晚辈,尊重你是应该。自我来地府多次,也未向你问候谈吐,实乃晚辈的不是……”
邱判笑呵了:“降魔令谦虚了,我只是一地祈,怎敢劳驾降魔令亲自问候?”
“诶,邱判自谦了,您是十位判官中的首屈一指,谁不知谁不晓啊……”
“呵呵,都是地府传言,不可信。”
“没有空穴来风之言,您就别自谦了。上次那秦阿寿一案还真不能怪邱判,完全是你手下办事不力,还有南方鬼帝不谋其职所致。”
“唉,想到此事,我……”
“邱判何须再想此事?一闪即过了。”关云昭说出重点了:“此番下凡间,也是我娘亲和惠君惠后对我的考验,这是极其重要的。晚辈有眼无珠,一开始不知地府内情,得罪了邱判,现在才知邱判在地府说话的分量,还盼着邱判将来多为晚辈说几句好话。这大恩不言谢了。”
邱判这才知道关云昭特地怒斥戚若离并接近他的原因,原来是他想在惠君、玄母面前表现一番,特地来求好话来了。这自然要给他个满意的回复了:“降魔令已经是智勇双全才华横溢了,属下肯定要为降魔令说好话,只是属下的话只是画蛇添足罢了……”哼哼你也要求我啊?你是想继承惠君之位吧?
好了,关云昭现在顺利地解除了邱判心里的疑惑了。其实他是不屑来求邱判说好话的,他一向认为凭自己的实力就可赢得赞赏。只是这回,为了若离,他就在邱判面前演了这一出戏,让邱判放过若离,另外,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对若离说。
邱判还没完呢:“降魔令似乎对北殿特别感兴趣,第一次来地府时就去北殿听审,而这次在北殿听审一次就有半个月了。”
这老狐狸还真麻烦,非要关云昭再次编谎话给他。于是关云昭就编了个完全说得过去理由,他叹气道:“嗨,我也是懵懂,当初随便选了瞿判殿去听审,也没听出什么特别。这次是因为瞿判闭关,我担心那戚若离年轻不懂审案,就去那听审,实际是想守着,不让她出大错罢了。浪费了半个月的时间,现在真不想去北殿了,问问邱判,晚辈去哪位判官殿里听审更好呢?”
邱判满意地点头:这下子,知道凡事有个轻重,地祈也有个高下,要拉拢我才对。
之后关云昭就不情愿地听邱判唠叨着,“嗯嗯”点头,想着若离现在有没有看到她的留言。
戚若离回到北殿,处理完亩芦氏一案后,急如星火地飞跳着奔入书房,坐在书案后,摊开一张纸,镇纸,然后左手重重地在纸上按着,盖了一个章。推开镇纸,戚若离看那纸上的一团黑墨到底会出现什么东西。
她的桃花眼睁得如阳春三月桃花瓣,脸蛋浅笑可淡见那两小梨涡,期望都在眼眸中。刚才关云昭扯她的手对她凶喊的时候,就在她手心印上了这团墨,只不过当时若离还没发现,后来关云昭一眨眼,她才知道。
但见那团黑墨如流水般散开,渐渐地在纸上显出一行行模糊的字。若离的桃心唇随之张开一点,再一点:“哇,真神奇,关云昭你是怎么做到的?”但又稍微咧嘴:“是字啊?要是一幅画就好看些了。”再皱眉撇嘴:“关云昭你的画肯定不好看,看你这些字就知道了,歪七列八的,不及瞿判的十分之一呢。无趣。”
若离双肘靠在桌上,双手托腮,右手手指轮流弹着自己的脸,斜着头念着:“这写的是什么啊?”
待字体清晰了,若离拿起这纸张,半眯着眼睛,好不容易认出这些字,撇了一句“好丑啊”,然后将内容念出来:“若离,刚才让你向邱判行大礼是为了保护你,让他得意了,才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才念到这里,戚若离就“嘻嘻”了:关云昭,我就知道你不是在耍我。
继续念,因关云昭的书法太差,戚若离念地像念书一般:“这半个月来你审案大有进步,已掌握了要领了,成绩斐然,等瞿判出关后一定会给你向上级汇报,到时你就可得到竞仙大会的名额了。”
嗯嗯,是啊是啊,关云昭你比我更希望我去天庭每日和你一起遨游天际吧?平时怎么不跟我说呢,还要写在纸上。
戚若离双手捏着纸张的上两角,看着咧嘴摇头笑着,头也晕乎了,脚已腾在空中跳着不着地了。那样子可不雅也不淑了,就是个没念书的情窦初开的丫头。不过管她呢,现在这书房内,只有若离和她眼中的关云昭。
好了,乐了一阵子,这书信还没念完呢。戚若离坐好了,拿着纸对着烛光,嘟起嘴念着:“写的什么字啊?若离,我已经观察到北殿有十五个阴差被邱判收买了,这些内奸叛徒的名字如下……你记好了。”
哇,关云昭真是目达耳通,一下辨出哪些是内奸,待我把这些阴差的名字记下。
戚若离拿出一张纸,抄了下来。但抄下来之后又惘然了:居然有十五个内奸,我怎么去指出他们呢?
犹豫间,戚若离“唉”着先看关云昭的信:若离,你不要去对这些内奸点名道姓,你心思没他们奸细,斗不过他们。暂且假装不知他们的身份,把他们分开来单独出工,这样他们就无从联络了。安排他们接一些不是很重要的任务,同时要派一个忠实者跟他们一起,防备他们的小动作。为防他们狗急跳墙,你不要做任何特殊举动,待瞿判出关后来处理此事。
看完这段话,戚若离就不再跳脚了,而是静静地坐着,手指拂过纸张上的字迹,叹着感激开心的气,“唉”地念叨着:“关云昭,你帮我想得好周到。可惜公堂上你一直在听审,不帮我说话。”
再念着后面的字:“若离,我已经在北殿看你判案,听审半个月了,这样难免引起他人怀疑我特别看重你。邱判就已经有这疑心了。不过我会让邱判消除疑惑,免得他再来挑衅你,找你寻事。所以接下来半个月,我不会来北殿听审了。你要自己面对所有案件,若离勇敢些。”
信到此结束,戚若离耷拉着伏在了书案上,眼眸无神,声音提不起劲:“瞿判闭关了,关云昭你也不在我身边。我能相信谁呢?关云昭,你不会这么快又回天庭去吧?”
若离一个人发起了脾气,拍着书案踢着脚,蹙眉紧脸噘嘴:“关云昭我才不要勇敢,我要你在我旁边!你不要回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