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是兰倾啊,终于见到你了,这些日子,可想死我了。”坐在位子上,起身相迎,握住韶兰倾的手,潘筝动容,一脸的姐妹情意。
“兰倾,我是来给你贺喜的,你突然嫁人,家里头也没个准备,所以便派我前来,也算是作为娘家人,给你道道喜!”
笑容可掬,表情大方,此时面前的潘筝,像是已摆脱了那旧日的阴影,重新站起,重新为人。
“哦,派你前来?”
她成亲,潘家派人来也算是合情合理,怎么着也不该轮到她潘筝?而是由潘以楼亲来才对。
笑的淡然,并不点破。而见此,知道她的心有疑虑,潘筝复笑,拉着人儿的就坐了下来。“兰倾,我知道这事由我出面并不合适,可你也知道,如今潘府,愁云惨淡,自四姨娘和箜妹之事后,爹他心灰意冷,终日神情恍惚,我娘心中担忧,虽什么也不说,但终日以泪洗面,精神也不太好。还有笛妹,她如今残了,想来也是无法,只有我……如今还算是正常之身。”
说话间表情耷拉,以显示自己的无奈。闻言,韶兰倾微挑眉角,淡淡而道:“哦,这样?”
“是啊,兰倾,潘府如今不复光辉,我们大家的日子,也都不好过呢。哦,对了,告诉你一件事,笛妹要成亲了,就定在下月初八,不过爹爹说了,庶女出嫁,你就不用回去了。”
“哦,怎么笛妹要出嫁了?这是好事啊,对方人怎样,家世如何?”还真没想到潘笛这么快就嫁了,毕竟瘸了一条腿,这婆家么……
“唉,还能怎样?以笛妹如今的状况,有人肯娶她已是不错,又还会要求什么家世呢?对方……他是个瞎子。”叹了口气,低着话语,拉着韶兰倾,潘筝以示亲近,仿佛从前种种,一如未有发生。
“瞎子?”不由间提高了声调,不过想来也不足为奇,毕竟以潘笛的近况吧,再好的条件也没有吧?
“嫁一个瞎子,笛妹她肯吗?以她的心气,恐怕……”
“她不嫁也得嫁!难道躲在房里,一辈子吃娘家吗?”
略略的,提高了些音调,虽是潘筝有意掩饰,但聪明如斯的韶兰倾又怎会听不出那话外之音?想来这一次,潘笛她是肯定不肯,但迫于二姨娘和潘筝的逼迫,不得以下也只好从了。
潘家如今,就只剩下二姨娘一个妾侍,当然的她想翻身做主!不过……有徐容在那里,她很放心,这些人,翻不了天去。
悠悠一抬眼,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回,看着潘筝,那讨好献媚的嘴脸,韶兰倾说着,表情衅笑。
“筝姐,如今笛妹都要嫁了,不知你有何打算?是否和那张应元……”
“别再提那个贱男了!这辈子,我和他一刀两断,势不两立!兰倾,你也许还不知道吧?那个贱男,被你送官后就废了,不知道是谁废的,总之今后便再无生育能力!”
咬牙切齿,恨的牙齿痒痒,一提到张应元,潘筝果然神色一变,无法遏制住那漫天恨意!
“哦,原来是这样?那不知筝姐此后有什么打算,毕竟以你现在之躯,将来恐怕……也难以找人。”
笑的一瞟眼,隐约点出潘筝曾经怀孕之事实。见此,潘筝笑容一僵,想翻脸,但又不能翻下,只得干干的陪着笑,伸手从怀中掏出信笺。
“兰倾,这是爹让我带给你的信,你看看吧。”
“哦?你想在王府住下?”
伸手接过信,挑眉拆开,大致的浏览了内容,韶兰倾淡笑,笑的有点意味深长。
这潘以楼,还当真算盘打的好!就只开头几句问候,接下来便满是长篇大论,大肆诉苦,字里行间都是透着楚涩,说什么家里这样已属无望,现在自己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潘筝,要她这个南俊王妃好好替之照顾,最好能在京都帮其找个归宿,将之安顿,这样他也就可以了此心事,死也能瞑目了。
呵,帮潘筝安排归宿?潘以楼又不是不知道,以潘筝这非清白之身,又怎可能在京都找到好的良人?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近水楼台先得月罢了!
伸手慢折起信笺,淡淡的笑抿于怀。他们这些人,说穿了不就是眼红她如今的地位,看她成为了南俊王妃,嫁的好,想以此分一杯羹么?还真当她不知道,以为她是傻子?
潘筝非处子,所以当不了别人的正室,但却可以成为南俊王的妾侍啊?这样一来荣华显赫,竟不知要比那寒门之妻舒服多少倍?并且还能够光耀母家,若是混的好,生个一儿半女的,那将来的侧妃,乃至正妃之位都不是没可能啊!只要如今进了门,什么……便都有好说!
知道潘家的用意,韶兰倾玩味在心,刚欲开口假以推辞,然门外,风亦辰的身影,静站着开口,声音淡漠。“既是王妃的娘家人,便就在王府住下吧,反正王妃日子也闲,一起住着也好彼此有个伴!”
清冷的声音,冷漠的眼神,对着韶兰倾,里面一抹恨,像是在为之前的事而仍恼怒着,酸酸的,仿是吃味。
风亦辰是在作对,韶兰倾心里清楚,淡笑之余觉得他无聊,可是一旁的潘筝不知,红着脸起身谢过,心里甜甜的,竟有些羞涩。哇,好俊的男子,完美的体魄,绝冷的气质,简直、简直就是她的梦中情人,她的心……春意萌动了。
京都,裴世子行宫。
“主子,凶手已经查出,是大殿下派来的手下!”
一抹黑衣,翻墙而入,身手敏捷,动作迅速。走上前,望着那月华如水的男子,黑衣人半跪,收手拱道,神情恭敬。
“嗯,辛苦了,如冰。”转过身,笑容淡淡,手中一把折扇,在听到来人汇报后,裴铮抬眼望月,俊美的脸上若有所思。
“主子,你都已经身为质子远赴大丰了,居然大殿下他还不肯放过你!真是可恶!”心中不平,猛皱起眉头,抬眼望向面前的如美若神邸的男子,柳如冰激动,情绪满是怨怒。
“他为什么要放过我?只要我一天不死,我对他的威胁就一天存在,那把椅子就永远不可能安稳的落在他手里,所以……他当然要动杀手,为求安心,不管我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