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废土既然被称为生命禁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在这茫茫的红色土地上,几乎看不到任何植被和灵性生物。在我们逐渐深入的同时,从大地上的红色土壤中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辐射伤害。每过一段时间,我们体表的皮肤就会红肿干裂,甚至会出现中毒腐烂的迹象。如果没有贤者之血的支持,根本无法继续前进。
根据菩提所说,这片土地像是一片死地,除了双日的辐射能量,大地之中几乎没有任何能量存在。那么光耀派为何会选择这样一片荒芜的绝地作为根据地?其中是否隐藏着深沉的目的?青灵同样给出了某种提示,在这片土地的某个地方存在着一个无形的巨门,自从它苏醒之后,便一直受到了这扇门的召唤。而且,光耀派同样对这扇门有着极大的兴趣。
再次前进了数百千旬后,我们在天边看到了一座巨大的黑色堡垒。只见那堡垒上空黑云阵阵,其中射出无数道碧绿色的光芒直通天际,看起来极为震撼。难道那就是光耀派的老巢?我的心情不由得沉了下去。
“先师,我感觉有些不大对劲,那座堡垒好像是空的。”图灵皱着眉头对我说道。
“空的?”我闻言不由得一楞。
“我朦胧中能看到城中的一切,但却没有发现任何生命迹象。”图灵肯定的点点头。
这光耀派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又是一个陷阱?无论如何还是小心为妙。我让青灵随时听候召唤,它本身和宝君子将是我在前路中的最大主力。
随着我们距离那座堡垒越来越近,这片废土中的辐射伤害越来越强,队伍也变得愈加虚弱。过量的贤者之血供应也让我有些疲于应对。尽管我的身体有着强大的修复能力,但依然是肉体凡胎,贤者之血的大量流失也让我感到渐渐力不从心。
“先师,休息一下吧。”图灵有些心疼。酉伯等人同样面露愧色。奇怪的是,只有青湖表现的非常冷静,进入废土之后受到的伤害程度也是最低的。
“继续走吧,我还撑得住。”
“主人,我来帮你。”菩提将体内存留的生命能量贡献了出来,滋润着我的周身,但却没有什么很大的效果,我的身体似乎对于这种生命能量有着天生的抵制。
“不要浪费能量,进入堡垒可能还需要你的助力。”
“太奇怪了。明明这堡垒中存在着强大的能量原体,但我却找不到源头。”菩提无奈收回了生命能量,又疑惑道。
又过了十个昼夜,我们一众人终于来到了那座堡垒之前,休整一番后便悄悄进入了其中。果不其然,堡垒里面真的如图灵所言,如同一片死域,没有任何生命踪迹。光耀派的成员去了哪里?这座堡垒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此时,我被堡垒中一座座向空中发射着绿色能量光柱的金字塔吸引。显而易见,这些金字塔中保存着巨大的能量原体,但却像是无根之水一样找不到源头。一切都显得异常诡异。
“主人,那扇门好像就在这里。”此时,青灵突然道。
“有没有感知到确切的位置?”
“就在那边!”青铜古镜上射出一道光芒,指向堡垒中的一座巨型尖塔。
当我们走到那座尖塔之前,我发现在塔身上布满了繁杂的纹路,与以前在封印石台上见到的纹路无二。怎么这么巧?无形之门的位置上被光耀派建造一座神秘的尖塔?
此刻,我心中渐渐地浮起强烈的不安,回忆起进入未央废土的这段旅程,一路上似乎太过顺利了。进入育桑洲后,我一路披荆斩棘,破坏了一系列光耀派的计划。但为何没有遭到任何报复行为?以前,我总是像猎人一样追踪着光耀派的踪迹,而如今我已经深入虎穴,却没有见到一根老虎毛。猎物的突然失踪让猎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
“图灵?”我转身看向图灵。但图灵却同样疑惑的摇摇头,似乎在这座堡垒中看不到任何因果。
“青灵,这扇门如何被打开?”我朝着青灵问道。
“只需要一段咒语。”青灵回应道。
虽然打开这扇门并不困难,但这到底是怎样的一扇门青灵也说不清楚。不过,这门似乎对我的前路非常重要,而且光耀派似乎也迫切地想要将之打开。难道……我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不安的念头。
此时,我突然察觉到,青湖一直在盯着眼前的尖塔,眼神中充斥着难以抑制的狂热。这眼神我竟然感到非常熟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你到底是谁?”
“你终于还是觉察到了?”此时,青湖转过头来,用极为陌生的语气对我说道。
“青湖,你?”酉伯看到青湖身上的异状,同样表现出非常地疑惑。
“他不是青湖!”
此时,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心中一阵悚然,这种熟悉的眼神早在踏入西土宗的仲裁宝殿时便已经见到过。在西土宗的污灵之灾结束之后,我曾秘密派酉伯追寻过这个神秘家伙的踪迹,但最终一无所获,没想到他竟然隐藏的如此之深。
“什么?”酉伯闻言大惊。
“你们可能还记得那个失踪了的冒牌龟灵法王?”此刻,我心头升起一阵深深地挫败感,背后几乎已经被冷汗湿透,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曾一度以猎人自居,但结局却是如此的可笑。无论如何我都没有想到,自从进入育桑洲的那一刻起,我便已经落进了一张看不见大网之中。
“你到底是谁?你把青湖怎么样了?”酉伯脸色苍白,抽出利刃颤抖着指向眼前的这位冒牌青湖。
“真正的青湖早在碧落谭一战就已经战死,而我的身份尊敬的贤者肯定也不会陌生。”此时,青湖浑身绿光一闪,变成了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当他掀起头部的斗篷时,我心中的脸色骤然一变,心脏犹遭重击。酉伯等人愤怒地想要冲过去与之一战,但却被那黑衣人单手一挥定在了空中。
“游灵光使,扎朗!”我紧咬牙关,一字一顿道。
此时,我心头一片冰凉,对自己以往的单纯感到深深地悲哀。光耀派既然肯为某种不可告人的计划谋划数千轮回,又怎会对我这位凭空出现的贤者漠不关心?早在龙脊山脉之时,我的一举一动便已经深陷光耀派的布局,就像是一具牵线木偶,被玩弄于鼓掌之中。此时,我心中只有深深地绝望。贤者、使命在如今看来只不过是一场笑话。
“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此时,我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就像一位猎人突然明白,自己只不过是猎物眼中的玩物。这种打击无疑是毁灭性的。
“抱歉,有些事情我的确不能告诉你。”
“既然在也开始我已经落入瓮中,为何还要留我到现在?”
“贤者毕竟是贤者,你的一路前行能够得到我们不曾得到的机缘,我们所有的计划只不过是为了做到两手准备,确保万无一失。而且我们不得不顾忌受难者的身份。就像枯木森林和沉船岛山洞中一样,轻视你的存在只会让我们功亏一篑。”扎朗神色冷静,慢条斯理道。
“好深的算计。如今,你们想利用我做些什么?”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脸色一片死灰。
“打开这道门,交出微光立方。仅此而已。我的态度始终没有改变,对你抱有最基本的尊重,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