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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生死度厄经

灵魂离体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体验。当我的意识离开自己身体的那一刻,思维突然陷入了片刻间的混乱,许多陌生却又熟悉的记忆碎片在不断的盘旋。我仿佛看了许多个自己,身处不同的时空,不同的世界。

其中,最清晰的一幕就是一个躺在病床上的‘我’。那具身体对我有着难以抗拒的诱惑力,潜意识中便想让自己成为那一个‘我’。然而,我的意识就像是被禁锢了一般,一动都不能动,只能与那个‘我’遥遥相隔,直至‘他’再次化作碎片消失的无影无踪,恍然如梦。

过了好久,我的眼前突然闪过一阵刺眼的光芒,视力恢复后我发现自己呈半透明状态浮在空中,而下方则是一个巨大的古老祭台,上面静静地摆放着我的身体。此时,我突然想起了菩提的警告,隐藏在能量矩阵背后的那些东西目的就是为了剥离我的灵魂。

我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身体被刀刀剁开,被一群不知名的生物残忍吞噬的场面。难道我的路于此便要停止了吗?我有些不甘地闭上了双眼。没过多久,一些身材高大身着黑色斗篷的人形生物慢慢的从四周的枯林中走了出来。由于它们的着装异常宽大,我根本看不到其面容。

这些‘人’无声的围绕着祭台转了几圈,然后各自站定,嘴里念着一些晦涩的咒言,似乎在准备着一种仪式。我依稀记得闪灵族的那些分化者在我身上进行过同样的仪式。上一次是因为图灵的营救我才幸免于难。而这一次我又能指望谁呢?一个身上背负着整个世界的兴亡大任的‘贤者’面对隐藏的危机却毫无抵抗之力,只能无奈的看着自己被杀死和吞噬。此刻,拯救世界的使命于我而言就像一场可悲的笑话。

正当我的意识渐渐陷入堕落,即将一蹶不振之际。那些黑衣人的咒言似乎生效了,我感到自己被熊熊烈火所包围,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直达脑海。这种疼痛极为刻骨铭心,我似乎回到了烈焰峡谷之上的审判之桥,回忆起一条条抽打在我背上的无形长鞭,那种痛苦与现在如出一辙,好似一种原罪的刑罚。

“即为受难,须历尽诸般厄难……”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

“啊!”随着那虚无的烈火越燃越旺,我开始难以抑制的惨叫。而那个声音却一直都未停止。

“诸如游城赤鼠之厄、天罗地网之厄、命穷算尽之厄、疾病缠绵之厄、落水波涛之厄、虎狼蚖蛇之厄、水火盗贼刀兵生产之厄、山林树木社稷之厄、土石桥梁之厄、毒药咒诅之厄……”

“业火生熄重燃……罪果居定无常……唯度厄之心存固……冥冥自有护助……”

“忿怒金刚……开……”

霎时间,我感到一股莫名的愤怒之欲从心头升起,我的意识好像根本不受我的控制。同时,我那摆在巨大的古老祭台上的身体也在发生着变化。我看到那些黑衣人身上冒出了若有若无的黑气逐渐汇聚到祭台之上,我的身体吸收了黑气之后似乎产生了自主意识,体型徒然暴涨,祭台也被巨大的力量瞬间震裂。

“吼……”如怒兽般的怒吼从我那具身体上传出。在我的意识彻底的陷入癫狂之前只冒出了最后一个念头,此我已非彼我矣。

与此同时,枯木森林之外正在发生着异常激烈的战斗。岩查遭到了袭击,对方是一些体态纤瘦,背生双翅的飞行怪人。由于图灵依然还在昏迷之中,岩查根本没有制空能力。面对轮番的攻击已是伤痕累累,显然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姬康,你该死!”岩查对着天空愤怒地吼叫着。

“你的口气比岩王都大。”天空中,一位被众飞人拥簇着的金甲飞人轻蔑道。

“你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你今日所做的一切会让整个风灵族遭到严酷的天罚!”岩查用双枪荡开一波攻击,再次瞪着血红色的双眼控诉道。

“天罚?粗岩洲已经三千个轮回没有老天了。现在你们的贤者又在哪里,他为何不来救你?我给你两个选择,留下这个闪灵自己滚蛋或是被我强行俘虏。如果你肯配合,我还可以给予你岩灵王子的尊严和礼遇。”金甲飞人有些不耐烦道。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今天休想将图灵带走!”岩查咬牙切齿道。

“尽快解决战斗!”金甲飞人带着淡淡的威严道。

在岩查摇摇欲坠之际,转头对着白帝吼道:“去找先师!记住,今日辱我者,风灵族之三皇子——姬康。”

白帝同样深受重创,但此时已是千钧一发。只见它恋恋不舍的望着浑身是血的岩查和昏迷的图灵,转头便朝着枯木森林中疾奔而去。众怪人本想追上去,但白帝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了枯木森林中。

“三皇子,这……”其中一名飞人欲言又止。

“让它去吧,没人能从先民古冢走出来。包括他们的‘贤者’!”那金价怪人冷哼一声道。

枯木林地中央,古老的祭台。

战斗已经停止,我气喘吁吁地坐在祭台上,看着周围遍地的尸骸,茫然地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此间,我的意识一直处于半沉睡的状态,而我的身体却变成了巨大的怪物自主的战斗,以摧古拉朽之势干掉了所有的黑衣人。我清楚的知道已经发生了什么,但却不知道这一切又是为何发生的。此时,菩提却又突然醒来。

“主人,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听到菩提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坏消息!”

“您用掉了一次非常宝贵的保命的机会,而且以后也不会再有了。”菩提语气中带着惋惜道。

“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我睡醒了啊!”菩提老老实实道。单听到菩提的回答我却有些哭笑不得。

“你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十分好奇道。

“前主人曾在我身上刻下的一道经文,可以危急之时抵挡一场厄难,但只有一次机会。”菩提语气中带着一丝怀念。

“经文?”我用力搓着下巴,回忆起我在遭受烈焰焚烧之苦时听到的那个声音。既然是刻在菩提身上,那么为什么却像是念给我听的?此时,我隐约意识到我跟菩提的相遇可能并非偶然,我的道路已经有先人做过某种铺垫。

难道释迦在很久以前便已经预料到了我的出现?在往土世界失去平衡之前,先民时期降临的贤者尽管路途艰难,但绝对没有如同我现在遇到的诸多生死危机。释迦留下菩提似乎就是为‘受难者’所准备的。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么几乎可以断定释迦尽管也是往土世界的贤者之一,但绝非普通意义上的贤者,他似乎与这个世界的造物者毗卢先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当时你被绑架时,为什么没有用过这条经文?”

“当时我并没有遇到危机,那怪物虽然绑架了我,但却没有伤害我。而且这条经文并非我所掌握的,而是自主激发的。”菩提一五一十道。

“好吧,我们该怎么走出这里?”望着幽深的枯木森林,我突然一阵头痛。

“能量矩阵还在,想要出去恐怕还得飞上一番波折,容我考虑考虑。”菩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