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了圣泉之灵的浸润,广成子从油尽灯枯到荣光再现,只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在完成整个治疗过程之后,圣泉之灵显得极为疲惫,想必进行这一番回天之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圣泉之灵,今后你就叫圣泉子吧。如果真有一日能寻获超脱的机会,我的身旁必有你一席之位。”比起上一次的空头支票不一样,这次却是我发自内心的承诺。一路走来,圣泉之灵的功劳不可谓不大,但却一直被我刻意忽视。可能是私心在作祟,我一直将其当做奴仆来使唤。而如今,它在我心中,却已然可以与菩提和青灵比肩,甚至超越了宝君子的地位。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嘲一笑。虽然贵为贤者,但我却远远不能与圣人的品德比肩,依旧持有一片凡俗之心。
“广成子,拜谢先师天恩。”在我还未回过神来之际,广成子已经拜倒在我的身前。
我见状不由大惊失色,我何德何能能当得起先贤一拜。
“前辈莫不是要折煞小子,我如能当得起您这一拜。”我急忙弯腰,极力将广成子扶了起来。
“广成子这一条命都是先师挽救的,当得,当得。不止如此,广成子今后原为先师鞍前马后。”广成子虽然被我扶起,但却依然低着头,对着恭敬行礼。
“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师。何况,小子尚且连道的边缘都没有摸到,怎敢驱使您这种仙人一般的存在。”我见到广成子如此执拗,苦笑一声道。
“仙人?”广成子闻言,脸上同样浮起苦笑。
“得道成仙努力和慧根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凭借一份机缘开辟天门。我广成子苦修一千二百载,又在这方世界枉费久远轮回,差得就是这一份机缘。如今机缘已至,我不能再错过了,还请先师给我一个机会。”广成子再次俯身下拜道。
“好吧,不过长幼有序,前辈切不可再去折煞小子。”能有一位剑仙在侧相助,我当然求之不得,心中却不敢托大。
无论何时,身处何地,我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对于往昔的先贤都有着发自内心的崇敬,没有先人铺路,又怎会有后来的坦途?吃水不忘挖井人,身为受惠的后辈,决不能忘记先贤为世界作出的贡献。
尽管广成子在原世界中只是神话传说中的存在,但如今我却证明了其存在不虚。如果没有轩辕黄帝,我华夏文明如何能够开于远古,延续后来的灿烂不朽?话又说回来,广成子仙人身为黄帝之师,没有他的教导,轩辕黄帝又如何能够力战群雄成为人类的始祖,五帝定伦之说也无从谈起。故此,在我心中广成子已如老子和释迦佛陀那般,占据着极为重要的地位。
虽然收获了一名仙人,但遗憾还是有的。原本据刑天所说,丈夫国的子民本是从域外而来,途经往土世界被困于此。但如今看来,传闻有误。广成子一行人的确来自域外不假,但却是被强行掳来的。因此,我想要找到一条回归之路的梦想也破灭了。
不过,我此行丈夫国不只是收获了广成子仙人的助力,还得到了一只强大的力量作为助力。那就是广成子打造的剑仙队伍。
丈夫国离开偏居一偶,从不出世。加上有中央天主轩辕黄帝的数次亲临,所以根本没人有胆量去找丈夫国的麻烦。长此以往,在广成子的教导之下,一支强大的剑仙队伍横空出世。原本这只是广成子的无心之举,而如今却成为了我麾下一股强大的力量。
我甚至开始怀疑,广成子一行人被掳来往土世界,就是一场冥冥中的安排。
荒旬出世,世界必将大乱。海西境中所发生的一切,已经印证了这一点。甚至连西方天庭可能都受到了腐化。本来以我们队伍中的力量,就算找到了天门的所在,也无力对抗整个天庭。然而,就凭丈夫国之外刑天与那位卫队将领的大战,不难推断,剑仙的力量可能远胜于蛮神一族。而如今有了剑仙队伍的帮助,我肩头的压力顿时大减。
既然广成子打算追随于我,我便将八卦铜镜交到了他的手上。青灵乐于如此,广成子也没有推辞,毕竟这是道家圣物,可能铜镜在他手中会得到最大化的利用。
对着重牛洲十八境,我与广成子也有过很深的交流。用广成子的话说,这方世界虽然与原世界神话传说极为相似,但毕竟是复制品,只是独有其形而已。就拿着蛮神一族来说,原世界中的天神刑天要远比眼前的刑天强大的多,根本不是一个层次。这也解释了广成子对于中央天主轩辕黄帝避而不见的原因。然而,对于轩辕黄帝求见的原因,广成子却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至于是不是宿命的牵引,就不得而知了。
荒旬入侵这方大陆之时,广成子也曾有所感应。但奈何自己已经油尽灯枯,无力应对荒旬的威胁,只能选择避而不出,固守在这片高原之上。
离开丈夫国之前,广成子亲自选拔了一批剑仙队伍随我出征。虽然数量只有五十名,但却是精锐中的精锐,尽得广成子的真传。其中有五位头领,每一位都是可以对抗天神的存在。看到这支恐怖如斯的队伍,我心中惊喜万分。今后的道路虽然不敢说横扫一切,但却不会像以前那样畏首畏尾了。
自此之后,丈夫国还是以前的丈夫国。但如若有朝一日,我能找到一条回归之路,那么便会将他们带回华夏故土,也算是对得起广成子的一番馈赠。
为了避人耳目,广成子施展了一手袖里乾坤的神通,将五十名剑仙、十二名光耀派成员、酉伯八金刚全部收入到袖子里,非常神奇。我记得这袖里乾坤本是地仙之祖镇元子的神通,没想到这广成子也会这一手,对于队伍远征来说实在是太方便了。不然,我带着七八十人的队伍上路太过显眼,不仅容易打草惊蛇,而且很难避开暗中的伏击。
蓐收和刑天作为向导,必须在前方引路;金杰德和阿喜怕闷,不想躲在袖子里;而七公主自然也不愿意受这等委屈,琉璃神王作为我的老丈人,装在袖子里也不合适;所以,八人便组成了新的队伍。刑天和蓐收打前阵,我和广成子将金杰德、阿喜和七公主护在身后,而琉璃神王则在最后方压阵。
越过了丈夫国,我们来到了女丑之尸所在的大山。这座山本来没有名称,但后来因女丑死在这里,故此被称为女尸山。
有了广成子这本活字典,我的记忆完全派不上用场。毕竟,他本身就是山海经中的人物,对于当时的那端历史比书中要了解的多。根据广成子的叙述,山海经中的世界渐渐从神话中脱离了出来,换之则是一段活灵活现的远古历史。
就比如这女丑之尸的来历,广成子所说与重牛洲和山海经中的传说都不一样。
“女丑,有传其为帝女,却并不属实。它本为方外之神祇,无人知其来历。不过,有一点可以证实,女丑与女巫祭密切相关,但为何会被晒死在山上,没人能明白其中真相。”对于女丑之尸,广成子给出这样一番解释。
“方外神祇?什么是方外?”我有些不解道。顾名思义,方外就是一方世界之外,一般理解为世俗之外。那么广成子所知的方外又是哪里?
“这并不容易解释。举个例子,据传菩提师祖的斜月三星洞居于四大部洲中的西贺牛州,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严格意义而言,斜月三星洞本就属于方外,可能并不属于我们所熟知的那方世界。”广成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