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里面没有危险之后,我们一行人才接连进入了村庄之中。村庄中的大火越烧越旺,大部分的建筑物已经在烈焰中倒塌,而且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这些尸体形态非常奇怪,皮肤呈灰黑色,身形比普通的人类偏高,身体纤瘦,四肢细长,头部同样有着五官,但轮廓却要比人类的大上不少,尤其是眼睛,要大上一倍有余。更奇怪的是,这些人身体坚硬如铁,而且伤口处并没有血液流出。
这想必就是传说中,艾瑞帝京国度的主人——铁人族。但就目前而言,我们尚不知大火因何而起,更无从找到灾难之源。
“分头仔细找找,看有没有生还者?”我对着众人命令道。我手里握有取之不尽的圣泉,哪怕还有一口气,说不定就能将其救活。
“不用麻烦了,还是我来吧!”此时,菩提道。只见它将树干固定,将根系不断地朝着四方延伸而去。
“在那边,有一个地下空间,里面有啼哭声。”没过多久,菩提重新跳上我的肩头,朝着一个被烈焰焚毁的房屋残址。
“琉璃,你去将人接出来。”
“是。”
琉璃神王大袖一挥便将所有的杂物掀开,从那座房屋地板上发现了一个入口。随即便用神力将一老一少两名铁人族从中摄了出来。
只见那双老幼一脸恐惧的望着我们,眼神中满是绝望。
“你们能听懂我说话吗?”我蹲下身子,温和地问道。
那铁人族的老者愣了片刻,微微的点点头。我不由大喜,可能这法严洲的众生用的语言同样也是往土世界中的通用语。
“不要害怕,我们只是远方来的云游者,并没有恶意。”我继续道。
此时,我注意到哪铁人族的幼童胸口裂开了一条大缝,小脸上满是伤痛,低声啼哭不已。我急忙从铜镜中取出一滴圣泉,滴到那幼童的伤口处。
未经多时,那幼童的伤口便开始渐渐愈合,伤痛也在随之减轻。那铁人族的老者见状,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随着我双手抱胸,行了一个奇怪的礼节。
“多谢恩人挽救了我的孩子。”老者用极其激动的语气道。
“只是举手之劳。”我报之微微一笑。“不过,这村庄到底是受到了这样的灾难?”我试探性的问道。
老者环顾着被烈焰付之一炬的乡土,眼神流下了两行浑浊的眼泪,不由得将幼童抱起,紧紧地抱在怀里。
“这说来话长了……”
阿喜的神力有限,无法用水系法术灭火,因此我们只能静静地等待着火焰自主熄灭。金杰德指挥着光耀派的成员搭建临时聚集地,在酉伯八金刚的协助下,很快一座小木屋便已经成型了。
我嘱咐阿喜熬了一锅热汤,给老幼二人压惊。七公主也跑去帮忙,不过却笨手笨脚,险些毁掉了阿喜的汤锅。
小木屋中,幼童喝完了热汤,已经在老者怀中静静地睡了。老者才对我们一行人叹了口气道:
“我叫查尔科,这是我的孙子拉克。他的父母已经在这次袭击中被杀了。”
“到底是谁袭击了你们?”我问道。
“是那些可恶的火鹰人。”老者咬牙切齿道。
“在很久以前,我们铁人族在艾瑞帝京的土地上繁衍生息,日子过得平静安逸。但突然有一天,一场火雨从天而降,那些凶残的火鹰人从火焰中孕育而出,开始了一场灭绝铁人族的惨烈战争。
对于那次战争,我们的铁人族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就连我们的王者都被突如其来的灾难打乱了阵脚。铁人王即时出兵征讨那些火鹰人,在战斗的刚开始之际,并没有遭遇惨败。但后来,那些火鹰人盗取了艾瑞帝京光明塔上的圣火,神灯因此而熄。光明塔也脱离了铁人族的掌控,成为了火鹰人的大本营。
至那时起,艾瑞帝京的天空失去了光明,一片绝望的黑暗笼罩着我们的国度。失去了信仰之力的源泉,铁人族的军队开始节节败退,而且汲取了圣火之力的火鹰人变得更加强大,在不到百余轮回的时间便将铁人族军队彻底击溃。
铁人族失去了依靠,开始零星的分散而居,自主寻求生存的希望。我们的村庄便是其中之一。谁想到,尽管我们已经躲到了国度的边缘,但却依然没有避开那些火鹰人的追杀。”
老者查尔科放下汤碗,轻拭着脸颊的眼泪。
听闻这场铁人族的血泪史,众人除了光耀派之外,无一不露出了怜悯之色。琉璃神王还算镇定,毕竟是一方神主。但阿喜和七公主却脸上挂着哀伤,在暗暗抹着眼泪。
“那些火鹰人为何要执意灭掉你们铁人族?”虽然有些唐突,但我必须尽可能地得到更多的信息。
“这个没有人知道。铁人王曾派最精锐的卫队潜入火鹰人的大本营,刺探有关情报,但却那些勇士却无一返还。而且,自那之后,火鹰人开始变本加厉的对待铁人族的人民。所到之处一片火海,没有任何生机留下。艾瑞帝京帝都很快就别攻破,铁人王城也在连番的狂攻之下毁于一旦。”老者查尔科回忆起血泪族史,神情黯然。
“我很抱歉。”看着这位失去希望的老者,我感到有些不忍。
“今后你们该何去何从?”尽管我可以暂时庇护这爷孙两人,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如果想要重燃圣火,就必须去直面那些凶残的火鹰人,所以这爷孙不太适合长期的跟着我。
“听说,在此地以东也有一片铁人族营地,我们爷孙可以去投奔他们。”查尔科道。
“他们会收留你们吗?”在这乱世之中,老幼无异是一种负担。
“恩人不必担心,我们铁人族分而居之目的是为了化整为零,为族群保存最后的火种。我们铁人族自讲出第一句话时起,就要学习第一句誓言:对待每一位同胞都要像对待亲人一样,彼此之间永不放弃。”查尔科虽然一直神情落寞,但就在说出这句誓言时,却极为自豪,铮铮有声。
“那好,就地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带你们去寻求新的庇护。”我对着查尔科道。
“以艾瑞帝京之名,赞美您的恩德。”查尔科双眼含泪,对我作了一个双手抱胸的礼节。
村庄中的火焰正在渐渐熄灭,但却依然遍地浓烟。阿喜用水系法术唤来了一片小范围的降雨,终于将余烬浇灭。
夜已深时,众人已经在木屋中休息,而我却辗转难眠。
我悄悄地走出了木屋,却发现扎朗同样在坐在木桩上,仰望着灰蒙蒙的夜空。
“睡不着?”
扎朗见到我,急忙想要起身,却被我重新摁在了木桩上。
“相处了也有段时间了,不用太客气。”我对着扎朗笑笑。
“多……多谢先师。”
“说实话,我曾无数次的想要彻底的剿灭你们,甚至想要将你们碎尸万段。”我望着扎朗,而他的目光却在此刻有些躲闪。
“我们却有苦衷……”
“我知道你们有苦衷,但却不是逃脱罪责的借口。就算不用我去裁决,最终你们也会受到到了轮回果报。”我打断了扎朗的自辩,对他那一套冰冷的说辞早就不厌其烦。
“你可曾知道?我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前,也曾罪业累累。无数生命在我的屠刀下失去生机。我曾像你们一样,不知悔改,深陷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