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会客厅中。
那些婴孩交割完成,女人将一颗黑乎乎的丹药交给了老奴。然后便化作一股妖风卷起那些婴孩消失不见了。
而那虬髯客在女人走后,竟然一头栽倒地上,七窍流出了腥浓的黑血,显然已经没救了。好歹毒的女人,卸磨杀驴的功夫炉火纯青,必然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
那老奴检查了丹药,目露精光,继而交给魏亲王服下。
“给宁儿留一半。”魏亲王刚要吞下丹药,却又交给老奴。
“是。”老奴将那丹药一分两半,一半交给魏亲王,另一半则交到了宁郡王手中。
当宁郡王接下那丹药时,我手心攥出了一把热汗,生怕那老奴注意到他的异状。还好那老奴并没有怀疑,宁郡王也没有露出马脚 。
城主府的聚会终于散去,我跟随宁郡王匆匆的赶回了郡王府。而此时,那女人已经裹挟着那些婴孩进入了蜃妖江夏的体内。
“江夏,能不能给我调出一副画面?”我对着蜃妖问道。
“这个简单。”江夏将从怀中逃出一个精致的贝壳,将其虚空一晃,便凭空出现这样一副场景。
那女人盘腿坐在一片空间,手中掐着手决,那些熟睡的婴孩按照特定的顺序摆好。最显眼的还是一名五六岁大的幼童,身披黑色的斗篷,漂浮在那些婴孩的上空。
这妖女想要干什么?我心中突然有些急迫。
“江夏,你有没有把我突然发难,将这妖女困住?前提是不要伤了那些婴孩。”我对着江夏问道。
“理论上可以,我的体内自成空间,只要我用幻术将那些孩子换出来,任凭那妖女就是琉璃秘境中的神王,也难以短时间内脱身。”江夏肯定道。
“如果你能平安救下这些婴孩,我记你首功。”我对着江夏承诺道。
“多谢先师。”江夏在矮榻上盘腿坐下,双手不断变换着手决。而空中的那副画面却犹如静止一般,一动不动。
未经多时,那片空间中突然袭来一片淡淡的薄雾,将那些婴孩笼罩。而那女人却依然紧闭双眼,没有觉察到异动。
就在江夏睁开双眼之际,一群婴孩凭空出现,计划成功了。我不由大喜。
“将这些婴孩交于奶妈好生照看。待此间事了,再去一一送他们还乡。”我对着宁郡王命令道。
“是,主人。”宁郡王领命退下。
就在此时,那女人突然睁开双眼,眉头紧蹙,似乎已经发觉了什么。
“江夏,你竟然敢暗中搞鬼,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尽管只是空中的一副画面,但我却依然能从那女人眼神看到浓郁的阴狠之色。
“困住她,绝对不能让她逃掉。”我急忙道。
“先师放心,局面已经在控制之中。”江夏咧嘴一笑道。但他话音未落,却猛然喷出了一口鲜血,身体也在剧烈的震颤。
“青灵,启动大阵。”
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事先在这间屋子里布下了困魔大阵。就算那女人侥幸从江夏体内逃脱,也无法逃出我的掌心。
此时,画面中的女人突然撕掉了脸上的皮肉,露出一颗如同蝗虫般的头颅,看起来极为恶心。同时,漫天的黑气弥漫在那片空间。
但就在女人终于显出原型之际,刹那魔君愤怒的声音传来:
“蝗神,竟然是你!”
听到刹那魔君的怒吼,我突然有些错愕。
“你们认识?”
“何止是认识?就算化成灰我也忘不了这个该死的背叛者。”刹那魔君咬牙切齿道。
同时,重伤的江夏,悬勾,乃至后卿看到这所谓的蝗神眼中同时露出了惧色。
“竟然是他!”后卿口中喃喃道。
“先师救我!”江夏突然涕泪横流,抱着我的大腿不松手。
“他到底是谁?”我不由疑惑道。
此时,刹那魔君从铜镜中走出,脸上一片阴寒。
“这蝗神本是我手下的第一魔将,当年我与神王一战,便是他在背后偷袭,为神王赢得了一丝机会,用圣物将我冰冻。”
“第一魔将?”我突然打了个冷战。原来这西疆国的国师竟然是香水海魔族的第一魔将。那么它为何要化作女人,到底在进行着何种阴谋?
此时,那片空间已经被黑气掩盖,根本看不到那蝗神到底在做些什么。江夏却痛苦的满地打滚,嘴里鲜血像是泉水一样涌出。
“稳住!”我急忙从铜镜中摄取了一滴圣泉喂到江夏口中。
“江夏,你且忍上一忍。待我将这该死的东西从你体内拘出来。”刹那魔君手中掐着手决,嘴里念念有词。
突然间,江夏的腹部裂开,一股黑气汹涌而出,本想向着屋外逃窜,但却被青灵布下的困魔大震弹了回来。
“孽障,你哪里逃!”此时,刹那魔君手中出现了一朵黑莲,一道黑光从黑莲中射出,将那股黑气牢牢地困住,并在渐渐地收拢,终于显出了原形。
那是一只背生双翅的黑色怪物,如果不考虑体型,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蝗虫,丑陋之极。
“魔君,你还是活过来了。”那蝗神咧嘴大笑道。
“蝗神,你可知罪?”刹那魔君挥动着黑莲,一条黑色长棍狠狠地抽向了蝗神的背部。
“噗!”蝗神口中喷出了一口黑血。
“知罪?我为何要知罪?”蝗神瞪着如同铜铃般的巨型复眼,不甘地望着刹那魔君。
“你还嘴硬!”
“啪!”又是一棍打在了蝗神背上。
“刹那魔君,你身为魔族之主,可知道我魔族每个轮回有多少死在神族之手?而你却做了什么?终日蜗身香水海,面对神族的嚣张气焰视而不见。避战之徒又怎配领导魔族!”蝗神虽然一连接下了两棍,深受重伤,但却依然凶色不减。
“你可知道我的苦心?”刹那魔君闻言,脸色怒气稍减,换上一副怒其不争的颜色。
“为了琉璃秘境的平衡,我付出了多少?难道现在我魔族被逼出琉璃秘境,祸乱人间,导致天地公愤才是你想要的?”
“祸乱人间?哈哈哈……”蝗神仰天大笑,眼中却露出一抹凄苍。
“我魔族生于黑暗,以魔气为基,以血肉为食。这天地本是我们的猎场,又何来祸乱人间一说!神族杀我魔族生灵何止千万,你的怜悯又在哪里?我耗尽心机培育魔童,想要重振我魔族之威,奈何天不容我,让我功亏一篑,但我蝗神从不后悔,即便今天死在你们手里,我也对得起那些死去胞族。”
面对蝗神的这一席血泪控诉,刹那魔君沉默了。同时,江夏,悬勾乃至后卿脸上全都露出了浓浓的悲意。
“我这次回归,定会为魔族讨个说法。但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就算我能容你,也逃不出先师的重则。”刹那魔君闭上双眼,化作一股黑气进入了铜镜之中。
随后,江夏,悬勾和后卿略带同情的看了蝗神一眼,相继进入了铜镜。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魔童身在何处?”我用冷冷的眼神盯着蝗神,虽然将其俘获,但那个幼童却离奇的不见了。
“你永远不会知道。”蝗神阴寒一笑道。
“西疆国国都中的鬼头巨舟又是怎么回事?你将那些生灵掳去了哪里?”我再次问道。
“哈哈哈……我虽身死,但我魔族尚有希望!”
我刚意识到不妙,蝗神脸上却已露出决绝之色,只见其身体开始急速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