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陆,杀过去!”
我开启了超能机甲的强力模式,抽出黑钢朝着密密麻麻的黑衣死士冲了过去。这些幽暗堡的死士虽然无视伤痛悍不畏死,但实力上却比西疆军团差了不止一筹。数十名西疆军团的武士在超能机甲的帮助下,犹如虎入羊群,霎时间便随我杀出了一条血路。
眼见就要到达城门的紧急罐头,我突然感到背部一阵冰凉,随即便看到一柄森森利刃贯穿了我的前胸。激流城的刺客终于来了。能够悄声无息的给出这一击,绝对不是普通的刺客能办到的。
“在你临死前,请记住我的名字,激流城刺客之王——暗星!”一个冷漠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
此时,我的心脏已经被刺穿,剧烈的疼痛感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这是我走上贤者之路后,受到最严重的一次伤害。心脏受损的后果就连我自己都无法预料。与此同时,一股久违的愤怒在我心中升腾而起。
身后那名刺客刚想要将利刃抽回,我便猛然转头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刺客之王?”我恶狠狠地盯着眼前这名瘦小的男子。
“啊!”惨叫之中,这名号称刺客之王的男子便我硬生生地扯下了头颅。
而同时,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随着心脏部位流出来的鲜血,我的力量似乎在被渐渐抽空。听到城外震耳欲聋的呼喊声,我知道时间不多了。我挣扎着朝着城门处走去,身边的厮杀似乎在此刻迟缓了下来,就像是慢动作一样。
来到城门之前,我伸出双手几乎用尽了超能机甲中所有的能量,两道刺眼的冲击波击中了城门,巨大的门板轰然倒塌,同时我的身体也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在陷入昏迷之前,我看到一道巨大的魔影,朝着我扑了过来。而魔影中若隐若现的那张脸却让熟悉无比,正是失踪已久的游灵光使扎朗。
“失去的一切,我要在这一刻拿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猛然坐了起来,大口地喘着粗气。我回望着四周,只有淡淡薄雾和无边的黑暗。我收回了超能机甲,发现胸口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按照以往的经验而言,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出现。
我呼唤了菩提、青灵和宝君子,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片未知的空间安静地可怕,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嘭嘭’的心跳声。莫名中我有一种感觉,这里似乎并非是现实世界,更像是一场梦境。
我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渐渐地感受到彻骨的寒冷。眼前的景致突然一变,我来到了一片风雪之地。而我眼前则是那片记忆中的山谷,这里曾为了我留下了沉痛的记忆。此时,我似乎还能听到波波家族成员在烈焰中痛苦的哀嚎,是我将灾难带给了他们。
眼前的景致再次变换,我来到了疾风峭壁之下。而我的头顶便是铸铁堡的所在地,岩灵族的世代族地。虽然知道这一切并非是真实的,但我还是迫不及待的迈出脚步。想去见一见那些久违的故人。
然而,我这一念头萌生的下一刻,疾风峭壁渐渐开始倒塌,猛烈的狂风夹杂着雪片让我睁不开眼。在那惊天动地的声响消失后,整个疾风峭壁也随之消失了。风雪之中,我看到了一座座晶莹的冰雕。
而在冰雕之中,我找到了那些熟悉的面孔。岩央、岩查、岩烈,甚至还有闪灵族的身影。我伸出颤抖着双手,但就在指尖刚刚触及眼前的冰雕时,便听到了‘咔嚓咔嚓’的声响。所有的冰雕上都出现了裂纹,随即便接连倒塌,继而便被卷入了风雪之中。我的心脏就如同刺客之王那一刀,从中央部分被洞穿了一个缺口。
眼前的景致再次变化,我来到了风息之城的上空,脚下踩着轻薄的云朵。这座被光芒笼罩着的城市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我看到风灵族的族人们在城中穿梭往返,在那座最中央的高塔上,我还看到了坐在王座上的姬武阳,以及坐一侧的姬子崖。姬武阳在对着群臣慷慨激昂地说着什么,而姬子崖则抱着自己的幼女,与群臣一同静静地聆听,脸上还挂着欣然地笑容。
看着一幕幕安逸的景象,我心中却始终高兴不起来,总感觉这一切即将像疾风峭壁那样轰然倒塌。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刻,风息之城的能量光罩突然出现了蜂窝状的斑痕。双日的光辉透过这些蜂窝斑痕,形成了一道道强光射线,被射中的人群瞬间变成了焦炭。在人们奔走哀嚎中,原本安逸祥和的景象突然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当中央的那座高塔轰然倒塌之际,我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化,我又来到了被熊熊烈焰包围的教化圣城,这里的景象却比风息之城还要惨烈。我看到城中无助的母亲怀抱着幼儿被烈焰吞没,也看到了各族战士紧握着武器却找不到敌人的总踪迹,只能在绝望中被烈火吞噬。
此后,我又来到了尸骸遍野的万象谷和流血漂橹的银海,木灵族和银滩海族也在未知的灾难中毁于一旦。
粗岩洲重新被灾难笼罩,我此前的一切努力已然化为乌有。我不断地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噩梦。
“你看到了,你做的一切毫无意义。”我再次回到了那片迷雾空间,在我面前飘荡着一条巨大的魔影。而这条魔影的中央若隐若现扎朗的面孔。
“你迷惑不了我!”我冷冷道。
“你再看!”扎朗的脸上仍是一片淡漠。
此时,几副巨大的画面出现在空中。其中有被海啸淹没的西土宗,被风暴吞噬的绿妖部落,被血色巨浪击碎的沉船岛,以及被天塌地陷毁灭的泥石陵。
“很不幸的告诉你,在跨越那道传送门之前,我启动了粗岩洲和育桑洲的重启程序。”
“你胡说!”莫名中,我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加速流淌。
“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设置的重启程序?”扎朗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
此刻,我脑海中混乱的记忆开始充足,一副巨大的沙盘出现在意识海中。我感受着沙盘中发生的一切,全身都在抑制不住的颤抖。
“你肯定想起了什么?”扎朗用嘲讽地语气道。
“我什么都没想起来,我什么都不想去回忆。”我不停地捶打着脑袋想要击溃意识海中的景象,最终那副巨大的沙盘化作残影渐渐地消失了。
“看来,你已经迷失了!不是吗?”那条魔影消散了,但扎朗的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
“滚开!”
“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
“你脆弱不堪!”
“既然过去毫无意义,同样看不到未来。”
“为何还要坚持?”
“放弃吧!”
在扎朗的声音如潮水般袭来,我的意识越来越低迷。来自粗岩洲和育桑洲的惨叫不停地在我脑海中回荡。难道我所做的一切真的没有意义?我救不了这个世界,也救不了自己。
不,我不愿承认这一切。回忆起这一路千辛万苦的跋涉历程,支撑我不断前进的信念到底是什么?救世亦或是对于追随者的责任?这只是让我走上贤者之路的诱因,却并非我内深处真正渴望的。渐渐地,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光门。贤者的本能告诉我,那就是贤者之路尽头的那道救赎之门。只要跨越这道门,便能达到最终的不可及之地,完成真正的救赎。而且不止如此,我总感觉救赎之门另一方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