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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苍白的异族

当我看到那黑雾中一双双隐约若现的眼睛时,顿时放弃了强行突围的想法。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的确是一双双湛蓝色的眼睛。经历短暂的失神之后,我的心脏开始砰砰狂跳。

灵长类的生物拥有者天得厚的能力,借此一步步走到生物链的巅峰。这种能力不仅仅体现在促使个体形成群体,更重要的是完美地升华了群体的力量,使其完成了从量变向质变的飞跃,这便是文明产生的过程。

这片包围着我和热泉的黑雾,阵型稳固,张弛有度,显然是有计划的在行动,姑且不去考虑他们的形态为何如此诡异,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智慧和文明的影子。

至于他们的目的,我心中大致有了推断,可能是在狩猎。

显然我已经暴露在了他们的视线之内,那么围猎的目标是我,还是热泉里的那个东西?正当我进退维谷之际,黑雾里的狩猎者给出了答案。

黑雾中,一条套索突然抛了出来,我由于躲闪不及被牢牢套住,然后便被猛然拽向了黑雾之中。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大吃一惊,毫不犹豫地想用黑钢去割裂套索。但就在下一刻,那热泉的怪物渐渐从从热泉中腾空而起,身体上裂开了条条缝隙,无数只绿油油的眼睛突然睁开,密密麻麻的射线光束朝着四周扩散而来。

环形黑雾像是遇到了冷风的蒸汽,开始骤然消散,惨叫声不绝于耳。此时,我也停止了挣扎。尽管我已经被俘虏,但却在某种意义上受到了保护。

战况非常不乐观,环形黑雾已经有了缺口,而那空中巨大且丑陋的千眼怪物却正在酝酿第二轮射线攻击。

正当此时,一个速度极快的黑影仅用几个跳跃,便沿着热泉周围的巨石跃到千眼怪物的头顶。只见那黑影举起手中的湛蓝色利刃狠狠地戳进了怪物脑袋里。受到重创的千眼巨怪张开巨口发出了刺耳的哀鸣,浑身开始急剧膨胀,像是要炸开的迹象。

环形黑雾中爆发出了阵阵惊呼,同时朝着四方快速散去,当然我也被裹挟其中。

不到片刻的时间,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传来,好似天崩地裂。与此同时,热泉中热浪冲天而起,随之而来的冲击波几乎将我的身体炸成粉碎。我清晰的感觉到身体有多处骨骼已经完全碎裂,内脏似乎也遭到了重创。

然而,我的意识并没有模糊,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体中突然出现了一股股温暖的热流,从心脏滚滚而出,不时便流到四肢百骸。就像体内似乎有一种陌生的机制被激活了一样。这种热流像是一种极为神奇的能量,用极快的速度修复受损的骨骼和肌肉,乃至被震裂的内脏。

为何会出现这种力量?此刻,我的心中充斥着疑惑,惶然,甚至还有淡淡的恐惧。直至此时,我才切实的感受到来到这个世界后身体所发生的变化,我甚至已经变得不了解自己了。

自从进入了金色荒野,食用了那种囊状果实之后,我的身体开始变得异常强壮。尽管经受烈焰长桥的灼伤,但身体并没有严重伤害,但那种痛苦却是实实在在的。然而,当时体内的修复机制却并没有被激活,那种神秘的暖流也没有出现。

正当我依然深陷疑惑之时,突然喷出了一口浓黑色的臭血。难以想象,这是从我身体里喷出来的东西,其味道就是像是深埋地底秘藏了几个世纪的鲱鱼罐头。那种浓烈的臭味几乎将我熏死过去。几经呕吐之后,臭血才被完全吐出。那种感觉就像是宿醉之后的早晨,让人痛不欲生。

我感觉到身体好像已经被那股神奇的力量完全修复,四肢百骸都传来的强大的力量感,精神也感到极其的振奋,就像是传说中的脱胎换骨一般。然而,我背上的疼痛感却没有消退,烈焰长桥带来的灼伤却没有任何愈合的迹象。我心中隐约感到这是一种见证,至于见证着什么,我现在还无法理解。

热泉依然冒着热气,周围却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千眼巨怪留下的尸体碎块,怪味四溢,非常恶心。除此之外,热泉的周围还零零散散的分布着一些残缺的人形尸体,尽管目前我还不能确定它们是否真的跟人类一样。

这些尸体的身高比人类要矮一些,但差别不大。与原世界传说中的精灵有些类似。四肢干瘦,每个手掌上都有六根手指,肤色就像是白色的牛***部五官与人类类似,只是眼阔稍长。尽管看起来很奇怪,但却不失美感。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本打算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热泉边上的大坑里散发出的湛蓝色的光芒却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个大坑显然是爆炸造成的。

我快步来到大坑边上,看到坑里躺着一个瘦小的人型生物,它的身体已经扭曲断裂,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但它残破的手中却死死的握着一块形状不规则的血红色的宝石。从它临死前的状态而言,这块宝石似乎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

当我看到尸体另一只手上握着的残缺剑柄时,突然脑海中闪过那个黑色的影子。似乎正是它干掉了千眼巨怪,同时引起了这场爆炸。也就是说这块血红色的宝石来自巨怪。那么问题来了,这些人形生物尽管拼命得到了宝石,但却死了个精光,得到了又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坑中已经死亡的人型生物突然睁开了湛蓝色的双眼,举起残缺的利刃刺向我的手臂,鲜血飞溅。其速度之快,让我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在这一击命中之后,那双眼睛便又暗淡了下来。

盛怒之下,我本想将这个该死的东西剁成粉碎。但下一刻却听到了一声悲凉的号角传来,好像是这些东西的援兵。我早该想到,这么剧烈的爆炸不可能不会引起注意。急迫中,我抢过那块红宝石,爬出大坑闪身跃进了热泉,朝着另一方快速游去。

我在潜水的过程中,发现没有了雾气地阻隔,泉水异常清澈。整个热泉并不算太深,粗略估计二十米左右。周边除了石壁没有任何东西存在,而热泉底部一个方形石台,石台周围堆积着小山丘般的骸骨堆,像是巨怪进食后的残留。

我本想尽快游到对岸,然后远远遁走。然而,热泉底部石台却像是有一种魔力一般,牢牢地吸引着我的视线。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这个光秃秃的石台所吸引,但身体却在不由自主的朝着底部前去。

仿佛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催促着:靠近,继续靠近。

在原世界,我是一个名合格的杀手。在业界‘合格’这个词汇意味着一切。这种规格的潜水并不在话下,于是我便顺从着那缥缈的指引,继续朝着石台潜去。

当石台尽在眼前之时,我才发现石台表面并不平整,而是遍布着规律性的整齐沟壑,而中央部分却有一块不规则的凹陷。而这个凹陷的形状却与我手中的血红色宝石完全吻合。

鬼都不信,这是一种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