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现在邓老鼠和老铁,没有把我当做蛤蟆大仙看待,但是我姥爷鬼医的名头,在他俩眼里,含金量还是蛮高的。
听说我姥爷收了丁老八当徒弟,邓老鼠羡慕的流口水。
“哎呀呀,丁老八这家伙真是撞了大运了,鬼医他老人家,要是能收我当徒弟就好了,以后盗墓,再也不怕什么鬼怪僵尸了。”
老铁倒是并没有多在意,只是觉得我姥爷回来了,有人关照我了,他以后不用为我的安全担心了。
我带着邓老鼠还有老铁,来到住的房间前边。
过了一会姥爷起来了,就把这两人介绍给姥爷认识。
邓老鼠围着姥爷不停的转,一会问这个一会问那个。
邓老鼠三句话不离本行,问的都是,我们这方圆百里,传言有很多古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姥爷基本是有问必答,结合正史记载,还有民间传说,一一给邓老鼠讲解。
邓老鼠连连点头,就差拿出笔和本子做笔记了,一副受益匪浅的样子。
一直等到邓老鼠,想不起其他问题了,姥爷才走到老铁面前。
姥爷先是表达了谢意,接着说不会让老铁,因为我的事落了残疾,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少了一样也是不孝啊。
“您老人家言重了,蛤蟆兄弟一家人对我不薄啊,我又没法报答,帮他挡一下灾而已,也就是断个手指头,这个真不算残疾。”
姥爷笑笑,把老铁拉到了房间里,又把门关上了。
邓老鼠不开心了,对我说道:“蛤蟆兄弟,鬼医他老人家,是不是要收老铁当徒弟,在里面秘密传授什么法术了吧?不行,我要进去看一看,要真是那样,我也要拜师学艺,鬼医他老人家不能厚此薄彼啊!”
丁老八过来了,正好听到邓老鼠的话,一脚踢在邓老鼠腿上。
“老鼠啊,想做我的师弟,你摸摸自己的骨骼,够那个资格嘛!”
邓老鼠拍拍丁老八的罗圈腿,说道:“丁老板,别人我不敢比,跟你这罗圈腿八字脚比起来,我邓老鼠算不上骨骼清奇,也是端端正正吧。”
丁老八经常跟邓老鼠开玩笑,已经习惯了互相揶揄,并没有对邓老鼠的揭短感到生气。
房间里突然传来惨叫声,是老铁的声音,房门开了一条缝,姥爷伸头看到丁老八在外面,对丁老八招招手。
“老八,把菜刀洗干净,用白酒冲冲,然后给我拿来。”
我没看见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看到邓老鼠两眼发直,手都吓得抖了。
我推开邓老鼠,顺着门缝往里一看,也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姥爷正在用那个带着锯齿的大牙,切老铁的断指。
很显然,姥爷这次不同于砍掉货郎的右手,而是要精确的切割,所以只是慢慢的拉锯一下,前前后后的割老铁的断指。
老铁满头大汗,疼的又想叫,姥爷把一团布,一下塞到了他的嘴里。
丁老八把菜刀从门缝递了进去,姥爷划一根火柴,在刀锋上烤烤,刀锋上残留的白酒,一下冒出了蓝光。
看我们都伸着头往里看,姥爷站起来摆摆手,说太血腥不让我们看。
接着姥爷把门关上了,然后没多久,里面响起了剁排骨的那种声音,每剁一下,我们三个在外面都是一激灵。
“我师父,肯定是给老铁治疗断指的。”丁老八说。
“这个还用你说,我两只眼睛又没瞎。”邓老鼠说。
“姥爷肯定是把老铁的断指,发炎的地方都切掉,然后再给他接上新的手指头,我要是猜的没错,货郎的右手,就是给老铁预备的。”我说。
过了一会,老铁走出来了,右手的断指包着新的纱布。
邓老鼠看看老铁的断指,问道:“怎么了老铁,鬼医他老人家,没有给你接上新的手指头?”
老铁苦笑一声,把裤脚卷起来一点。
老铁的脚腕上,被姥爷割开了一个小口子。
小口子里面插着一根手指头,用针线缝在了脚腕的皮肉伤。
那根手指头,就像一根小树,长在老铁脚腕上。
看到这样的情景,我和丁老八面面相觑。
不知道姥爷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邓老鼠一下笑了,说道:“卧槽,鬼医他老人家就算老眼昏花,也不能把手指头,给你接到了这个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铁摇摇头,说道:“反正他老人家要怎样就怎样,我也没问。”
很快我姥爷走了出来,提着染红了的菜刀,还有一小袋剁碎的骨肉。
“这是货郎的残手,我怕他还有残魂留在附近,借着这只手再次复生,就给剁碎了,老八你拿去扔到火窑里面烧了,必须亲眼看到烧成了灰才行。”
姥爷说完把那个小袋子,交给了丁老八。
丁老八答应一声,屁颠屁颠的跑去火窑那边了。
姥爷一脸疲惫,看样子给老铁做手术,他有点累了。
邓老鼠很知趣,虽然又想起了几个问题,不过并没有再问姥爷。
他拉着老铁,去那边空地晒太阳。
姥爷又去洗了手,还把那个大牙在水底冲干净。
我就问姥爷,这个大牙,是什么动物的牙齿。
姥爷说这个是鲛齿。
我妈跟我讲过,鲛这种东西。
她说《山海经》还有《淮南子》,里面都有鲛的记载,据说就是现代的鲨鱼。
“姥爷,这个我知道,鲛齿,就是鲨鱼的尖牙吧?怪不得看着也像。”
姥爷摆摆手,说不是的,这个鲛不是鲨鱼,不过也是海里的生物,样子是鱼尾人身,跟西方的美人鱼又有不同。
我看看那个鲛齿,差不多有三寸长,不禁哑然,牙都这么大了,那海鲛的个头该有多高啊?
“关于鲛人,还是《搜神记》里面写的比较靠谱,这种鲛人精通纺织,纺出来的织物,据说能够入水不湿,而且鲛人流出来的眼泪,会化作珍珠,拿到市面上就是无价之宝,不过可惜了,我都九十多了,在海边也呆过不少年,就是没有见过一次,这枚鲛齿,还是祖师爷传下来的,我一直当做手术刀在用。”
我把鲛齿拿到手里,三角形的形状,在手里沉甸甸的。
等我把鲛齿还给姥爷,他又说等到姥爷百年之后,恐怕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留给你,这枚鲛齿到时就是你的了。
我才不要什么鲛齿,我要姥爷好好活着。
姥爷说老铁的断指,那里发炎的厉害,而且当初断指被大玉儿拿走了,不过就算断指还在,现在天气炎热,没用特殊的方法保存,过了这么多天,肯定也不能用了,他只能把货郎的右手食指给老铁用。
货郎身体里阴气重,姥爷用药物,泡了泡货郎的右手,去掉了上面的阴气还有邪祟。
一人一体质,就这样把货郎的手指头给老铁接上,难免会有排斥。
所以姥爷才把货郎的手指头剁下来,种到了老铁的脚腕上。
姥爷说这叫养,等到手指头养的,熟悉了老铁的体质,他就可以把手指头从老铁的脚腕上拆下来,给老铁接到手上。
姥爷说完,收起了鲛齿,又吃了丁老八带来的早点,说年龄大了,刚才的手术让他有点吃不消,他要休息一下。
姥爷去睡觉了,我坐到了邓老鼠和老铁身边。
把姥爷关于手术的话,我给老铁讲了起来。
没等我说完,老铁说你不要说了,反正我信任鬼医老前辈,他又不会拿我做实验。
邓老鼠拍拍老铁的胳膊,说道:“老铁,我看鬼医他老人家,有收你当徒弟的意思,假如他老人家开口了,你可不能答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