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的也不是有意要暴露自己的女身的啊。
她不过是无意之中笑出了声,这才让人看出她的女身,等到想要弥补时,却发现消息已经散布出去。女郡守治理豫章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很快就让豫章上下周知了。
小民们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似乎没有他们说话的权力,虽然说自从盘古开天地,都没有女人司政的。但那是丞相的女人,丞相自己亲自任命的。还有了,这位女郡守一上任就杀了几个贪官,确实是太快人心了,这样没有什么不好。
但是,有一群人却不满了,一听说豫章居然让个女人当了郡守,而且还是个极其漂亮年轻的姑娘,他们气炸了。
当然,大部分人仍是没有话语权的,但有一部分人却有,那就是,地方豪绅们支持的读书人。
豪绅和读书人?其实是重合的,这年代,穷人可基本上没有识字的机会的,所以,能读得上书的基本上是有钱的人家,而其中的读书人,则经常成为他们的代言人。虽然他们仍不是官,但是,因为他们读书人的身份,在没有科举的年代里,他们很有可能就是候任的官员。“举孝廉,”是一种途径,还有“举乡贤,”也是一种途径。
可是,他们听说朱皓好不容易摞挑子走人,空出了郡守的职位,后任的既不是朝廷派来的大员,也不是从他们当中挑选出来的优秀人才,他们能不气么?
不过,读书人,就算不满,也不敢打上门来出气,所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就是这个道理。更何况,吕将军兵不血刃不拿下豫章,对于丞相属下的将士的武力值,他们可是非常害怕的。他们已经记不起,有多少年没有见到如此纪律严明的军队了。
读书人虽然武的不行,但他们文的行啊。于是,他们使出了他们自己的招数。
当甄宓兴冲冲的拿着一纸邀请函递给刘坚的时候,可把刘坚可吓着了:啥?诗会邀请函?咱只是个考古的,哪里会写诗?
不过,二甄却很兴奋,摇头晃脑的念着:“江闻,用文风鼎盛,物华人杰之地,得天地之庇护,江左百姓一勤研学问,形成了良好的学习氛围,为了表达江左百姓对朝廷对丞相的拥戴之情,特邀丞相于某年某月某时,准时赴江百才子们共同襄办的诗词盛会。”云云。
而且隐隐说出,江左人才辈出,什么时候轮到一介女子来执政一方了?这样把咱江百数万读书人置于何处了?
“这群豫章的读书人,还以为这天下除了他们之外,就没有读书人了?”甄玉环愤愤不平地说,“相公,你去,作上几首诗直接秒杀他们全部,让他们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是啊,相公,”甄宓也居然来怂俑他,“杀了那帮污吏,豫章百姓应该是归心了,但这豫章的势力还在那帮豪绅和读书人手中啊,若是他们不服气,豫章只怕不稳。相公就去煞煞他们的锐气,也好让他们彻底归心。”
“你们真的想要我去?”刘坚艰难的说。自己记得的诗词都被家里这几个女文青快挖完了,要是到时候背不出来,那岂不是糗大了。
“是啊,夫君,你做诗做得那么好,一首滚滚长江东逝水,让多少姑娘着了迷,就我知道的,糜妹子,我、还有任姐姐、卢姐姐、沈姐姐都是心甘情愿的跟了你,你这次要是再做上几首令人眼前一亮的好诗来,还不定有多少小姑娘会喜欢你呢。”甄玉环坏笑着鼓励他。
“信不信我敲你?”刘坚恼怒的瞪着他,“家里的人还不够多么,我都说了,到宓宓这里打止了,再不加人了,你们这样一个个如狼似虎的,这是要把我榨干才肯么。”
“你说的好听,只怕到时候那位姐姐被你发现的时候,你一定又走不开步了吧,就象你入了宓妹妹的房不肯离开一样的,而且我保证,一定还有一位姑娘愿意入咱们家的。”甄玉环娇笑着说,笑得甄宓都糊涂了,这个男人这么吃香,又是哪位姑娘居然还想来抢自己的男人呢,可一定要把他看紧了。想到这里,不由又对这次诗会担心起来。
“别胡闹了,我这样一个老男人了,就算有多少优秀的姑娘,咱也不能祸害人家了,就只祸害咱们家宓宓就够了。”刘坚想了想,甄宓的话有道理,如果能从文学上压服这些人,说不定是一个好办法。再说了,打来打去的,有什么好的,大家练练嘴皮子,多和谐。
要说这江左之地,历史上貌似文风确实是挺鼎盛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时代,朝中大部分要员都是这里的。所以,这里的文人们有些不服气也很正常,就算自己还记得几首精秒的诗词,真的能震服他们?刘坚十分的忐忑不安。
“好了,应了他们,我可是当朝丞相,再说,咱家里还有你们这两位女才女呢,怕他们干什么。”刘坚狠狠心,坚定地说。
也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虽然即将入秋,前些天还炎热无比,但诗会这天,似乎老天都挺给面子,吹着凉凉的微风。
豫章城外的树林边,小河缓缓流过,绿草如茵,游人如织,难得秋初如此好的天气。而且,豫章可以不经战祸,重归朝廷的怀抱,豫章学子们有理由庆祝一番。
甄氏二女,一大早就梳妆打扮一番,更是显得光彩照人-既然已经被认出是女身,她们索性大大方方的展示自己美丽的一面。只是,她们大概不会想到,她们这样明艳出人的出场,还一左一右的搂着刘坚的胳膊,会给人家这位当朝丞相拉来多少仇恨。而且,光天化日之下,就算他们是夫妻,也如此亲热的样子,若是让那群老夫子看到了,还说不定要指责他们有多荒唐。
所以,一出了门,刘坚就紧张的甩开了二女的手,严令她二人从进了马车。但是,丞相出动,又岂是真能低调行事的,自然有杨成这个狗腿子全副武装的保护。至于甄氏二女,哪怕坐进了马车里,可是偶尔打开车帘,露出小脸的角,仍是能亮瞎无数路人的双眼,对于这位年轻英俊的丞相,更是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
几天之前,刘坚就派杨成打听过了,才子们相约吟诗的这个地方,原来是一片桃林。虽然现在是初秋时节,桃子早已经摘去,但桃林仍很茂盛,虽然知道这样未必很对,刘坚还是搜肠刮肚,默念了几首诗,还为了以防不测,给两个女人也各塞上一首,自然让二女欣喜不己,更把刘坚惊为天人,甚至一左一右各给刘坚脸印上一记香唇,乐得刘坚差点把她们齐齐推倒,再次上演那不可说的一幕。
刘坚携着二女赶到的时候,已经汇聚了不少的士子们,虽然天气给力,主办方还是搭起了不少凉棚,更有怕热的士子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了树荫下,高谈阔论的不知讨论着些什么,说到激动处,甚至捋起了袖子,直紧张得刘坚差点以为他们要打起来。
可是,一看到刘坚过来,这伙人齐齐就噤声不语了,而且有些人还投来了怨怼的眼神。刘坚知道,自己大概是来拉仇恨了,带着这么漂亮的两个女人出场,这得让多少单身的狗恨不得撕了他啊。早让这两个女子乔装男装。她们非要说,反正被人家看穿了,索性本色出场,装男人,太累了。
身为当朝丞相,居然没有几个人前来献媚的,让刘坚小小的受伤了一下。索性由着随行小厮们支了张桌子,占着棵树荫,先陪着二女坐了下来。
刘坚开始仔细打量的周围的环境,小河环绕桃林而过,树子虽然被摘去,桃林仍显得很为整齐,杂草都少见,显然是主人经常打量。小河边,还有一处简单的院子,院子之前,还栽种了些杨柳,院门之前,一棵有些苍霜的老桃树,露出斑驳的树皮,显得有些年份。
桃枝迎风飘展,刚好遮住院门一角,远远望去,也只能看到半扇门。只是,如今院门虚掩,也不知屋内人在何方。
一个年轻的学子,急匆匆赶来,可是路过院子的时候,明显的伫足停留了一还,还努力的想向院内张望。但始终也没有鼓起勇气前进一步。看到刘坚似乎在观察自己,只得悻悻的走近一群学子:“张兄,好久不见,你们都来得如此匆忙,也没有人唤上我一声。”
“不急,不急,姚兄,你来得正是时候。就等钟大师一到,咱们的诗会就可以开始了,到时候就让我们一起看看这位能干的丞相,让我们看看,他除了会吹牛,会泡妞之外,还有些什么过人的本事,简直太不把我豫章文人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