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芷就与重莲和水淼淼启程回苏州,这次路上只有他们三人,白芷在车里,水淼淼和重莲都坐在外面。昨晚萧玄琛不知道为什么会去那个楼台上,他似乎常去那地方,那地方以前玄真也喜欢去的。
白芷垂下头,她一直觉得这个萧玄琛有问题,但却始终避免不了与他接触,他似乎就像是一个惊喜,总在不经意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不过带来的貌似是惊大于喜。
“重莲,白芷昨晚回到客栈就神色不对,她不会是出去那会儿又出什么事了吧。”到了汴京后,他们总是遇到乱七八糟的事,尤其是白芷,情绪时常忽高忽低,简直就像是不定期的潮水一般。
重莲沉吟了一声,他其实也注意到了,但昨晚他只是回了自己的房间,并没有跟着白芷,所以他也不知道白芷究竟遇到了什么。“别管那么多了,她的事,若是她不说,你就是说破了天也不会知道。”
这倒是真的,白芷别看平时很好说话,其实却是个倔强的人,好说话只是因为那事她不放在心上,觉得是无所谓的罢了,真要是在意的事,除非她愿意,否则绝无可能从她口中得知。
驾着马车,重莲和水淼淼一路很快就被周围的景色给拽跑了之前对白芷的担忧,而车里的白芷也很快恢复了情绪,她想,不管那人究竟是什么目的靠近她,她也已经离开汴梁了,这事也就只能这么结束。
正想着,车外的重莲忽然低声咦了一声,白芷立刻出声问道,“重莲,怎么了?”等了片刻后,重莲的声音才传来,“咱们好像走错路了,这里怎么跟来时的路不一样了啊?“
白芷皱眉,立刻掀了车帘往外看,发现却是跟之前同苏佑仕他们一起进京的路不同,这路边上不知道何时竟然多出一个小村庄来。“从汴京到苏州只有一条管道,咱们走的是官道,不可能走错。”
往小村庄又看了几眼,白芷又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先停下去看看再说吧。”若是有什么妖异的东西作怪,不出手解决,恐怕是走到明天也别想走出这个地方。
三人把马车在村子入口处停下,之后步行往村子里走,边走边四下仔细观察。不一会儿,他们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这村子里的人似乎根本没有发现他们的进入,当他们如同空气一般。
“怎么回事?他们似乎看不到我们啊。”水淼淼是个有话基本藏不住的人,很直接把白芷和重莲已经看在眼里的事情给问了出来。
“嗯,也不全看不到我们。”白芷说着,目光已经移到了一个只有四五岁大的孩子身上。
重莲和水淼淼也随着她的目光往一侧的小孩看去,确实,那个四五岁大的小孩正用那双眼盯着他们,只不过他看起来很诡异,倒不是说行为或者是样貌,而是那双眼睛。
白芷和重莲在看清他的双眼后立刻默契的皱起眉来。“他的眼睛好奇怪啊,怎么眼球中的黑色比白色多啊。”水淼淼也看出了那孩子的特别,那双眼睛便是这孩子看起来诡异的原因。
他的眼球比一般人要大,黑的有些让人发怵,眼白的部分不多,且不是那种正常的白色,是有些泛着青色的。白芷和重莲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跟水淼淼说眼球这样的原因。
“嗯,是童子阴眼。”半晌,白芷实在是被水淼淼那双好奇的大眼盯得有些无奈,这个回答是很标准了,但......
“什么是童子阴眼?”白芷就知道,一个问题之后伴随的会是无数个问题,水淼淼这个好奇宝宝是不可能一个问题就打住的。
“随后再解释,现在的问题是,咱们怎么出去。”这个村子的怪异不知道跟这个有童子阴眼的孩子有没有关系,但看他的样子,没有一丁点关系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你们为什么会找到这个村子?”他们还没有说话,那个四五岁的孩子就已经先一步问出了问题。白芷和重莲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实话实说的讲述了他们看到村子的经过。
“我们只是要回家,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会到了这里。”白芷做了最后的总结,她一直看着那个孩子的眼睛,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因为随着那孩子的说话,四周原来没有注意过他们的村民,已经慢慢的全部靠拢了过来。
而就在此时,斜倚在奢华大椅子上的月言神在面具下的眼睛忽然微微闪了闪,之后便又恢复了平静。一旁的千鸦把这些看在了眼里,沉思了一会儿就问,“是不是她出了什么事?”
月言神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阴阳童子困着的村子结界被打开了一角。”他刚才感应到了白芷他们走了进去。千鸦点点头,真的是那个叫白芷的女子。
千鸦垂下了眼睛,月言神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自从呆在他身边后,他就没见过他迟疑过,可刚才,他的眼神里分明有犹豫不决在闪动。“你不去看看吗?”
阴阳童子,也就是那个拥有童子阴眼的小孩,月言神把他囚禁在那个鬼村里多久了,千鸦都不记得了。“不去,她应付的了。”话说的斩钉截铁,似乎刚才眼中那一瞬的犹豫不是出自他。
千鸦有些想笑,但脸上依旧是毫无表情,没办法,这些年养成的习惯不是一时半刻改的掉的。他又看了一眼已经端着杯子往唇边送茶的月言神一眼,之后便眼观鼻鼻观心的静静站着了。
在村子里,白芷看着越来越走近的村民们,忍不住长眉一挑,她刚进到村子里就觉得这里怪异,但并没有多在意,可现在看来,是她大意了,这里似乎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村子,而是更像是一个囚禁地。
“谁把你囚禁在这里的?”白芷姿态散漫了一些,眼睛也不再盯着那孩子看。那小孩似乎一震,但随即怪怪的笑了一声,“你怎么看出来的,他们?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