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懒懒的伸了个懒腰,看着已经开始淅淅沥沥往下坠的雨珠心情大好的对着重莲说,“这么好的夜晚,当然是去调戏良家妇男。”说着晃悠悠的起身便往外走。
重莲一听顿时精神振奋,这么令人发指的事,当然得算上他一份,立刻对着白芷已经走远的背影大叫一声,“等等我,我去保护你!。”无耻也要无耻的有理由,但重莲没有,因为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无耻。
白芷站在苏州北门下等着夜晚过去,一路走来因为夜雨的关系街上到处都安静的很,除了雨声,连平时里偶尔的虫鸣都没有,这样的晚上最舒服,没有任何扰人清静的存在,除了......
“重莲,你再碎碎念小心我缝了你的嘴!”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白芷一向都是奉行绝不亏待自己的宗旨,对别人是如此,对重莲那简直是更甚,这家伙若不是起初就给他警告,后面会越来越不可收拾。
抿了抿如花瓣一般粉嫩的双唇,重莲妖媚的眉眼立时就哀怨了起来,“白芷,想我也是一代绝无仅有的美男,你不喜欢也就算了,难道还忍心摧残?”
不理会他的自恋自大,白芷只用一声冷哼来表达自己的意思。重莲立刻就跳了起来,“你这什么意思,我这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你竟然真的看不上?你什么眼光,难道只看得上和尚啊!”
话一出口,重莲就立刻噤若寒蝉的闪到了一边,他激动了,他说了不该说的话,白芷要生气了,后果会很严重的。果然,白芷在他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已经眯着眼睛看了过来,那神色虽然还看不出发怒,但以重莲对她的了解,这只是隐忍了而已。
“唉,白掌柜,你怎么会在这里?”正在重莲以为自己要完了的时候,一道温润尔雅的声音从城门不远处传了过来,苏佑仕正坐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上缓缓的行过来。
重莲松了一口气,看样子白芷要巧遇和调戏的人就是这静王苏佑仕了,谢天谢地躲过一劫。已经走出城门迎向苏佑仕的白芷冷不丁的回头瞪了一眼,重莲立刻低下头一副认真反思自己的模样。
苏佑仕好奇,城门里没人了,她是在看什么?“静王爷,我想去汴梁,可天未亮城门不开,我就只好在此等候了,不想会遇到你。”白芷巧妙的把话引导到了刚才自己的回首是看城门。
苏佑仕一听立时明白了,原来刚才是在看城门呢,他就说城门下没人,回头也看不到什么。“我有敕令,正好也去汴梁,不如你和我同行吧,你一个女孩子家的也总归是危险了些。”
白芷要的就是他这句,自然不会推辞,立刻就屈身一礼,“恭敬不如从命,那白芷就多谢王爷了。”苏佑仕看着笑眯眯的白芷,总觉得自己是不是上当了,可她一个弱女子难道能为了蹭个车就不顾夜雨凉意等这么半天?
微微摇了摇头,看白芷对自己的态度,他肯定她不是那样的人。他倒是认为,白芷算是个身边认识人里为数不多不喜虚礼,我行我素的淡然女子。
此去汴梁一则是交差,二则是听说梅子郁去了汴梁,几天都没有返回苏州,他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已经开始担心起自己八字还没一撇的未婚妻,总之是连夜收拾好后就匆匆出发了。
他们一行一共是五匹马和一辆马车,白芷自然是坐在马车里的,除此之外马车里还堆了一些盒子,马车后面还绑着个大箱子。白芷粗略看了一眼,多数是卷宗之类的公文,没什么稀奇的东西。
苏佑仕和其他四个护卫都是骑马,虽说夜雨后空气凉薄,但已经是五月底的苏州也还算的上是温暖,几人显然也都是身手不凡的,完全没把这点凉放在心上。
“白姑娘去汴梁是做什么?”苏佑仕放缓了行进的速度,枣红色的骏马与他配,倒是相得益彰,骏马配美男,还是这么一个尊贵无比的美男,只要是正常点的女子应该都会倾心仰慕吧。
可惜白芷不是正常点的女子,或者根本也算不上正常,所以她只是素手轻撩了车帘说,“自然是拿回我的伞,顺道也看望一个故人。”她的声音在暗夜里显得有些空灵,竟让苏佑仕在她平凡的容貌上看出了绝色来。
眨巴了几下眼睛,苏佑仕确定是自己眼花后轻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刚才盯着一个女孩子家看的尴尬说,“原来姑娘在京都还有故人,那倒是巧了。”
“嗯,不巧自然也遇不上王爷。”她话里有话,但苏佑仕却是没听出来,只是在俊美的脸上绽放出了一个绚烂的笑来。
“你这么欺骗人家一个王爷,也不怕遭天谴。”重莲坐在车夫一侧的车板上一摇一晃的说着。
他刚才可是看见了白芷眼中的算计,不知道这静王是怎么得罪这位姑奶奶了。白芷微微一笑,等放下了车帘后才低声说道,“遭天谴我倒是没有过,不如你告诉我是怎么个滋味?”
谁不知道重莲是以妖身修得正果位列仙班,可惜却因为仙家齐聚的盛宴上醉酒拽了花神的衣服,被王母一气之下给重新打回了妖身,所以说这天谴他是比白芷要知道滋味的。
重莲鼓着腮帮子气的说不出来话,他也就这么一件糗事,这姑娘都念叨多少年了,她的事却是一个字都不让提,提一次被往死里整一次,大家都是伤心人,何必自相残杀啊!
白芷静静的坐在马车里,重莲在城门下的话她还记得,和尚吗?她也算不上是只喜欢和尚,只是碰巧这些年里最喜欢的那人是个和尚罢了。
想到此处,白芷心中忍不住一阵酸涩,他在那里还好吗?他相信自己会救他吗?他还时常想起她吗?漠然的垂了眼眸,怎么会好,怎么会不救他,怎么会不想,他的心如同她一般,这是她从不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