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郭小朋当然不会真的做出来,他们现在毕竟都是清风堂的人。是他的对手。
清风堂是新近成立的,里面的英雄大都是新近找来的一等一的江湖好手,他们也不清楚清风堂是干什么的,只是有吃有穿,有得玩,还有银两发,一切听从清风指挥行事而已,是人家的门客自然要为主人分忧,不问其他青红道白。
所以他们是绝对行动一致的。
现在他们要对付的是杜四里和他身边的人。
不管怎麽说,能够想到偷别人家的鹦鹉来掩护自己,总是件很聪明的事,但他却从来没玩过鹦鹉,所以会有诸多漏洞。
还好,杜四里没有出来,别看他一脸凶相,一身职业病,让人见了就心凉,但他的内心却很善良,看见鹦鹉如此哭闹还被抽打,他一定会看不下去,惹出麻烦来。特别是看到下面这些人,他一定会马上戳穿他们,不到时候就动起手来。你看:
谈生意的两个人表现的太别扭,下棋的两个老头子拌得太衰老。
这些都让人产生许多假思。
那对男女也让人疑虑多多。
剩下的就是两个卖零食的小贩,和一个提着水壶的堂倌。
这两个小贩岁数太大,正准备替郭小朋加水冲茶的那个堂倌,粗手大脚,虽然看起来就知道是劳苦出身的人,但他既然是专做冲茶的堂倌,那冲开水动作应该很熟练,可他却没有那个飞身献水的技艺,他那往茶碗里冲开水的技术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输跟他。
这个玩鹦鹉的老人站起身动作脚步轻盈,两边太阳穴微微凸起,走路时双肩纹风不动。
这些都是武功高手的特徵。
他们一路上准备要对付人当然不是这个没人认识的郭小朋,当然不会把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他这个人身上。
现在他的目标是杜四里,但是杜四里并没有在这里,他们又是为了谁呢,难道他们改变了主意,要先对付这个杜四里身边的年轻人?
郭小朋已经没有心机去观察这些了,也没有心情去考究他们的目标了,因为这时侯千只手和那几个人已经到了他面前。
正在往茶碗里冲水的堂倌,装着彷佛已感觉到这些人的来意不善,吃惊的向後退了几步。
郭小朋却很沉得住气,居然对他们笑了笑,道:
“朋友!请坐下喝茶!”
他们当然不会坐。
千只手赖皮冷冷的说道:
“你知道我们是来干什麽的?”
郭小朋道: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那是你们的事,有道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少管闲事,长命百岁。就是这个理!”
赖皮笑了笑,又道:
“我很娘们吗?我一定很美,都这么说。所以你一直盯着我,只可惜你太过嫩了,容易被我闷熟,烂在里面,所以我不喜欢你!”
郭小朋阴沉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他不是容易被激怒的人,也不想斗嘴。
赖皮后面一个家伙却忍不住抢道:
“我的确看上了你一样东西,这东西对你来说应该特别宝贵,但是我们看中了就准备把他弄到手,绝不含糊!哈哈!”
郭小朋哦了一声道:
“哦!你们是不是看上了我的脑袋?”
那人立即伸出大拇指,兴奋的道:
“啊!聪明,你太聪明了,一下子就说对了。”
郭小朋突然大笑道:
“啊!我这颗脑袋早就不想要了,来来来!你们赶快把他拿去,越快越好!哈!哈!哈哈!”
可是他们并没有动手。
看来他们是在拖延时间,他们要等谁?难道他们今天的目标不是我?不是我又是谁?
杜四里!啊!是杜四里!还好我没让他一起出来,他受伤了,他太累了,毕竟岁数在那儿。
郭小朋笑了。他笑他们白等了。
站在赖皮身后的那中年人和小白脸还是没正经的在一旁你一把我一把的扭着对方的屁股打玩着。
郭小朋笑道:
“你们这些个窝囊废还等什么?是不是害怕……”
郭小朋话还没说完就哑口了,他的心“咯噔”一下几乎跳了出来。
他看到了杜四里,这家伙不在床上躺着跑到这儿来干什么?这不是给我添乱来了嘛。
他想不通杜四里这是什麽意思?在这个时候跑出来干什么哟,他只知道这几个人迟早总是会出手的。
只要他们一出手,他们就死定了。
杜四里在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他越是离这儿近他就走的越慢,最后就如蚂蚁漫步一样向着这露天茶座移动着。
他的动作使得整个茶座整个街道,都似乎停止了转动,空气已经疑固,人们感到窒息,都快要憋死了似的。
这时,有一个人却在附近,在一个很奇怪,很特别,绝对没有人想得到的地方。他就是袁辖。
他相信绝对没有人能看得见他,但是他却可以看到别人。每个人他都能看得很清楚。
他看见千手神偷赖皮他们走到了这河边的露天茶座,看到赖皮对玩鹦鹉老头的那种奇怪眼神。
他心里觉得很好笑。
唯一让他想不通的是,杜四里为什麽会突然来了。
其实这是这时他的同伴胡玉秋干的,因为她见所有清风堂的人都集中到了河边茶座,她怕她的少爷吃亏,便悄悄的来到杜四里住的客栈房间对面屋脊上,将纸条插在一把小刀上从窗口飞进了杜四里的房间,“哚”的一声响,插到了他床边的木柱上。纸条将河边的情况告诉了杜四里,杜四里霍声弹起,提起勾剑就出了门,向河边走来。
现在赖皮他们以及那中年人和年轻人都已经来到茶座了,连那几个街边的叫花子都已经站了起来,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不管郭小朋是不是出手,他们都要出手了。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又有件奇怪的事发生了,一件袁辖做梦都想不到的事。
他这一生中,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麽样吃惊过。
他几乎忍不住想换个地方。
但是他绝对不能动,绝不能露出一点吃惊的样子来。
否则他也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