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心,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有些事情不用为父教你,你自然明白,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了吧?”
齐若心急忙点头,“女儿知道。”
“下去吧!”
待齐若心离去之后,齐晟天揉着下巴,露出一个讽笑,自言自语道:“小太子还真当我不知道他身后的那个姑娘,就是这天下赫赫有名的赏金猎人玉狐狸么?”
“殿下,就这么拒绝齐老元帅的盛情邀请,他背后会不会挑殿下的理?”
踏出元帅府之后,姜珞臻忍不住出言调侃。
两人今天拜访元帅府,原本是想通过齐晟天来打听一下关于秦越的事情,没想到这次拜访,却差点成了齐老元帅给自家女儿安排的一场相亲宴。
摇着扇子走在前面的东方政回头哼笑的看着她,“你很希望我留下来?”
“殿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很喜欢听别人对你说的假话?”
“呃,自然不是!”
“姜珞臻,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东方政这辈子做人光明磊落,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是喜欢。”
“齐老元帅想将自己家的闺女嫁进宫里当太子妃,这件事我看得懂。可我对齐若心那种娇贵的小姐没兴趣,既然从来不准备和这样的人有任何交集,现在又何必给对方留下希望?”
一番话说完,东方政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
两人来的时候是乘着车轿来的,可到了元帅府之后,福安福康两兄弟就被东方政差遣出去做事了。
其实东方政也给自己存了几分私心,他想单独和姜珞臻在一起。
虽说福安福康是从小就跟在他身边侍候的随从,可有那么两个碍眼的家伙存在,心底总归有些不痛快。
姜珞臻见他迳自离去,急忙追上对方的脚步。
“殿下能如此为旁人着想,足以说明殿下为人良善仁慈……”
走在前面的东方政没好气的暼她一眼,“姜珞臻,你没必要对我如此恣意讨好。我是什么样的人,两年前你就已经知道得清清楚楚了,现在又来装傻充愣,你装给谁看?难道你心里不明白,我为什么不留在元帅府接受齐晟天的邀请么?”
姜珞臻被这话问得无言以对。
以她的聪明,她当然明白他这么用的良苦用心。
这次她厚着脸皮来京城求他办事,明面上谁也不肯再提及两年前的那些往事,可心底却忘不掉那段日子里发生过的点点滴滴。
东方政对她姜珞臻有情有义,不管是隐瞒身份前还是坦白身份后,他对她的心思始终没变。
其实东方政也不傻。
就算两年前她无情的对他说,她从来都没喜欢过她,也从来都没有想和他共度一生的想法,可他应该猜得到她心底的担忧。
她只是没有勇气去面对坦白身份后的东方政。
北岳国未来皇帝的妻子之位,从来都不是她愿意去承担的责任。
所以她很没种的逃了,只是人虽然跑得远远的,心却不由自主的留在了他的身上。
如果刚刚东方政真的接受齐晟天的邀请,留在元帅府吃齐家小姐亲手准备的晚膳,她嘴上不会说什么,心底肯定会为此难受。
东方政爱她护她,不会为了一时之气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这份情义,如果不是爱极了对方,又怎能如此设身处地为她着想?
想到此,她不由得一阵窝心。如果他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男人该有多好?
似乎看出她脸上的纠结,东方政无声的叹了口气,也不想再继续为难她。
很多事,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明白。
姜珞臻于他不是没有感情,她只是太会保护自己,才会造成两人今日的局面。
太过心急的逼她面对一些事,只会把这个看似坚强,实则懦弱的笨蛋再次逼得远远的。
眼下既然她不怕死的求到他面前,想再像两年前那般安全脱身,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今日拜访元帅府,与齐老元帅的一番交谈之间,你可能得到了什么收获?”
秦越的案子,是目前急着需要解决的一件大事。
延期处死的期限不算太长,如果这段日子里找不到证据证明秦越无罪,日子到了,等待秦越的还是一死。
紧紧跟在他身边的姜珞臻揉了揉下巴,“之前只听说齐晟天是北岳赫赫有名的大功臣,不但对秦越爱如亲子,曾经还为朝庭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可是今日一见,我总觉得这齐元帅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殿下,你自幼在皇宫中长大,避免不了与齐老元帅有诸多接触,所以对于齐晟天这个人,殿下有何看法?”
“正气凛然、刚正不阿,绝对是一个对得起朝庭,对得起国家的一代大忠臣。”
说到这里,东方政忍不住道:“莫非你对齐老元帅有什么怀疑?”
姜珞臻若有所思的拧起眉头,不由得想起在元帅府,当自己希望齐晟天列举出秦越心术不正的例子时,对方深不可测的看她的那一眼,其中似乎掺杂了太多令人不解的东西。
她的直觉告诉她,齐晟天似乎有问题,可她又说不出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
再回想秦越,当他听到齐老元帅的大名时,脸上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复杂神情,似乎也在无声的向她宣告着什么。
“你到底在想什么?”
“呃,有些事情,一时之间还整理不出个头绪。”
东方政哼了一声,忍不住道:“不管你心中有着怎样的猜测,在没经过我的同意之前,绝对不可以私下里去做危险的事情。”
这丫头时常仗着自己胆大心细,便不顾旁人的担忧任性妄为。
一般人还好,可齐晟天是什么人物?在北岳,对方只要跺跺脚,地皮就会震三震的人物。
如果她真的没头没脑,为了一个秦越就去触犯齐晟天的底线,下场可绝对不是他这个太子能替她承担得起的。
见姜珞臻乖乖答应下来,东方政这才满意的点头,对她道:“饿了么,找个地方一起去吃午饭。”
她上下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穿着,脸色难看道:“穿成这副模样与殿下一同用膳,殿下就不怕旁人笑话?”
虽说外人极少知道东方政的真正身份就是当今太子爷。
可如果他真的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和一个丫头打扮的姑娘坐在一起吃饭,搞不好就会降低自己的身价。
东方政忍笑,“放心,我不嫌弃你的出身。”
姜珞臻平被他调侃得红了红脸,哀怨的瞪他一眼。算了,连他这个堂堂太子爷都不怕丢面子,她还为他着想个什么劲儿。
就这样,两人直奔京城那间有名的客仙居。
虽说没有车轿随行,可齐晟天的府邸座落在京城繁华地段,从这里步行到客仙居也就一柱香的功夫。
两人没走出多远,就听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在不远处说道:“前测三千年,后测三百年,灵了随心赏,不灵不要钱。”
东方政和姜珞臻循着声音望去,就见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家,身上穿着一袭破旧的老道袍,肩上还挂着一只破旧的粗布袋,正迎着两人的方向,缓步向这边走来。
这老道士的眉毛下巴上都蓄满了胡须,五官生得慈眉善目,与年画上的老寿星公没啥区别。
这大街小巷的人群川流不息,可不知东方政和姜珞臻两人怎么就对上那老道士的眼了,当对方的目光不小心落到两人脸上的时候,唇边顿时扯出一记不怀好意的笑容。
至少姜珞臻觉得这老道士的笑容实在有些诡异。
“公子,姑娘,两位要不要我老头子给你们测上一卦?”
见对方屁颠屁颠的迎了过来,姜珞臻一把扯住东方政的衣袖,小声在他耳边道:“这些在大街上给人算命的,都是些江湖神棍,专门骗人钱财的,你可不要轻易相信。”
虽然她极力压低了声音,可那老道士的耳朵十分灵敏,听到她管自己叫江湖神棍,立刻不乐意了。
“我说丫头,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什么叫江湖神棍?你又没让我老头子给你测上一卦,凭什么说我是江湖神棍?告诉你,当今天下,我老头子算卦准敢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老爷爷,虽说自信是种美德,可您这自信是不是也过了头儿了?”
“哟嗬!我老头子走遍江湖,见过欠教训的,却没见过像你这么欠教训的。怎么着?你是认准了我老头子是个江湖骗子了?”
“您要不是江湖骗子,还用得着满大街找人求人家让您算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