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暴雨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倾盆而下,而苏哲的脚下已经一地烟头。
窗外电闪雷鸣,偶尔将窗外的一切照的明亮
又仔细的翻看了一遍照片,苏彻叹了口气,这照片他看不出一点ps痕迹,再加上这放在父亲最在意的盒子里,这似乎本身就没有虚假成分
“照片下面还有东西。”过了许久,苏彻将照片放在一旁,向盒子里剩下的东西看去。
那是半块暗绿玉佩和一张卷起的羊皮,再就是一块奇怪的黑色石头。
之所以说是半块玉佩,是因为,它是缺损的,看样子原来应该是一块圆形玉佩,如今却只剩下残缺不全的半圆。
玉佩上钩镂雕刻着两只异兽,彼此相搏!那雕刻在玉佩上完整的异兽、其模样“嘴衔宝剑,怒目而视,气势滔天、剑柄吞口”。剩下一只因为玉佩的缺损而只露出一只利爪,四指如勾!
“睚眦。”两人异口同声道。
传说中龙有九子,分别为:赑屃、鸱吻 、蒲牢、狴犴、饕餮、蚣蝮、睚眦、狻猊、椒图。
苏哲轻轻触摸着手上的半掌大小的玉佩,手感冰凉,毫无温润。
打开另一张羊皮,这羊皮已经发黄,并不坚硬,带着潮潮的筋软。
羊皮上是一些看不懂的古怪文字,密密麻麻的布满小半张羊皮,最中央是一幅十分简易的甚至简笔的画。
一只盘起来的龙,之所以看出是龙,是因为头顶明显的两角,和伸出的四肢五爪。
但是这龙,它没有眼睛。
最后是那块最奇怪也最不显眼的黑色石头。
一块石头,一块看起来太过普通了的石头。
这本身就十分蹊跷,想想一个装有可以震惊世界的照片、还有奇怪玉佩和羊皮卷的盒子,它的最里面却是一块最普通的石头!
把石头翻来覆去看了十几遍,两人还是看出一点蹊跷,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它实在太黑了,那种不反射任何光芒的漆黑,如果不是因为坚硬和不脏手,这就是一个十足的煤炭!
拿到鼻子前面闻了闻 ,苏哲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这石头上有一股十分……令人恶心和冲鼻的怪味,但……隐隐的又有着一股异香。
苏彻拿过去也一样闻了闻,同样皱了皱眉,沉思片刻后,像是豁然开朗但又怪异的说道:“是血的味道。”
“血的味道?”苏浙仔细想了想刚才那股味道,果然觉得十分相像,不是那种鲜血的味道,而是像干涸了几十年的沉血的味道。
苏哲莫名的想到了小时候过年去过的专门杀猪的地方,那里的旧屠案上也是一股这样的味道,不过没这么深沉。
“怕不是被鲜血浸泡了几十年了,这黑色应该也是血干了的颜色。”苏彻皱眉道。
苏哲只感觉胃中一片翻滚,无比恶心。
看着这些东西,苏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还是闭上了,眼眸阴暗。
“其实老爷子……”一番内心交战后,苏彻还是犹豫着开口道,可还没说完就被一股敲门声打断。
“关门了!今天不开门迎客!”苏哲不耐烦的冲着门的方向喊道。
但敲门声还在继续,甚至没有中断也没有回答,只是有条不绪的一声声敲着。
苏彻皱了皱眉,拿过了一旁靠在桌子边的黑伞,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靠,大晚上的,什么东西……”,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苏哲还是骂骂咧咧的起身开门去了。
“等一下!”看到苏哲刚要拉门,苏彻忽然抬头张口喊道。
“呃?”苏哲听到后回头呆滞的看了苏彻一眼,一脸迷茫,但手还是习惯性不自觉的开了门。
“……”
然后随着一声电闪雷鸣,和一句撕心裂肺无比痛苦的——“妈呀!卧.槽!鬼啊!”后,苏哲一屁股狠狠地坐到了地上,瞳孔微缩着,鲜血从脸上缓缓流下!
门口什么人都没有,但随着刚才苏哲一开门,在他的上门框上忽然倒挂着掉下一个东西,将他直接惊吓的瘫坐到了地上!
那东西尾巴被黑绳吊挂在上门框上,整个身体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四肢张开着,没有眼球,只有两只血窟窿。并且那东西似乎还没死绝,身体不停的微微的颤抖着,血水从它破烂的肚子、头上、四肢不断的流下,滴答在底下坐在地上一脸扭曲、呆呆看着它的苏哲脸上!
一只穿山甲,或者是一只被残忍解剖濒临死亡的穿山甲!
……
远处的苏彻死死地看着这一切,瞳孔微缩,脸上阴寒,手紧紧攥着黑伞。
“卧.槽!卧.槽!卧.槽………………”
在不知骂了多少句粗话后,苏哲才缓缓镇静了下来。先是全身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然后深呼吸。最后做完这些,一摸背后,湿透了。
“它的肚子里有东西。”苏彻看着眼前的穿山甲,先是微微合掌轻弯腰拜了一下,最后才走过去,双指在它被撕裂的肚缝里一夹,硬生生的连着血水将一张布拖拽了出来。
苏哲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手指紧紧地抓在地上,头上冷汗搀杂着鲜血不住的流下,这一切发生的太过惊悚,而且,他感觉自己大腿抽筋了好像……
苏彻拿着布轻轻甩了甩,张开看了看,上面只有黑笔写着的一句话———“朋友们,祝你们好运!”在感叹号后面,还画着一个…………笨拙的简笔笑脸……
看着苏彻纳闷的脸庞,苏哲挣扎了几下,终于还是没有力气站立来把那布上的东西看个一二,只能不断的揉着大腿和屁股……
“里面是什么?”苏哲疑惑的问道。
“我建议你先去洗把脸,如果你站不起来,我可以扶你一把。”苏哲移开眼光俯视着苏哲柔笑道,不过这笑容在苏哲心里让他无比憋屈。
“你懂什么,我就是发觉坐在这里吹吹风看看雨也不错,肤浅!”想了想,苏哲可能觉得还不够全面,微微颤抖着但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指了指头顶的穿山甲继续恬不知耻的正色道:
“这是行为艺术,你不懂,我业余爱好就是这个,那些破玩意怎么会吓到小爷我?还不够咱老爷们看呢!”
其实,说完后连苏哲自己都不知道胡乱的说了些什么,但还是正经的装作四处看风景的样子,风刮着雨水无意浇了他一身,颇有些行为艺术的大家风范………
“那你继续,不打扰了,我上楼了。”说完,苏彻抬步走向了厨房。
刚点上了一根烟,再次被浇湿后,苏哲放弃了这个荒唐的念头,但他依然死要面子的坐在那里。
一把抹掉脸上的血,视野红色朦胧一片。
狠狠的将湿掉的烟捻碎。抬头无意中的一瞥,在一声电闪雷鸣中,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消失在 狂风骤雨的 巷角……
苏哲眯起双眼,嘴角上扬,眼睛里的是意味深长的眼光。
“轰隆!”又是黑暗里一声炸雷,像极了传说里那深渊深处洪荒巨兽的巨大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