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鸡和徐冷雪的生意合作很快敲定下来,山鸡赚个盆满钵满,又被他老子大力表扬,可谓是春风得意,于是便请了整个寝室的人去外面大搓一顿。
这些日子以来宋时度一直在忙于自己的事业,已经很久没有跟金成哲和何健聚聚了,一听山鸡的提议就欣然应允。
自家兄弟聚会没必要去太正式的地方,所以大半夜的,一寝室四个人就在人才市最好最贵的烧烤摊就着啤酒撸起串。
“老板!再来三十串腰子三十串五花,还有一箱冰啤!”
山鸡高声喊道,桌上的签子已经堆得老高,脚下也躺了满地的啤酒瓶。
何健笑道:“老幺,喊这么多吃得了么?”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山鸡涨圆的肚皮。
山鸡咧嘴一笑,道:“咋地老二,这就不行了?男人不能说不行!”
旋即他举起杯子嚷道:“来来来哥几个,走一个!”说完也不等其他人碰杯,他自己先灌了下去。
何健跟宋时度对视一眼,两人忍俊不禁,山鸡明显已经有些喝高了。
宋时度拿了一串排骨慢慢啃,说道:“吃不了咱打包,山鸡这次大赚一笔,咱们用不着替他省钱。”
山鸡一听这话更起劲儿了,他臭屁哄哄地说道:“嘿嘿!老三说的对,放开了吃!爷有钱!知道徐冷雪给了我什么价不?这个数。”
山鸡醉醺醺地用手指比划了一个数字,别说何健,就连宋时度都有些惊讶,心想徐冷雪还真是大方,这个价格差不多已经接近他对猪肉价值预估的最高值了,难怪山鸡这么高兴。
山鸡家境不俗,但家里给的钱,和自己赚的钱,其中获得的满足感完全不能比。
徐冷雪这么爽快,多半是存了跟山鸡长期合作的心思,猪肉的品质摆在那里,奇货可居,作为大酒店总经理,这点眼力跟魄力她还是有的。
山鸡一顿海吹,吹到一半他忽然问道:“老大你咋了?一直没见你吱声儿啊。”
何健和宋时度也朝金成哲看去。除了一开始金成哲搭了两句腔以外,后来他就再没开过口,一个人闷头喝酒。
虽然金成哲平时就话不多,一副年少老成的模样,但今天这种情况明显有些反常了。
宋时度早就发觉了金成哲的不对劲,只是山鸡正在兴头上,不方便问,想来何健可能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金成哲勉强扯起嘴角,挤出一个笑容,淡淡道:“没事儿。”
这哪像没事的样子,只是看样子他不打算说。
如果是宋时度,这时候就不会再追问下去了,谁没点不想告诉别人的事呢,如果需要他们帮忙,金成哲自然会开口。
但是山鸡向来神经粗大,加上此时他喝得半醉,就更加无所顾忌了,大咧咧道:“老大你忽悠谁呢,我山鸡是那么好忽悠的吗!你瞅你那脸,跟苦瓜似的,有啥事儿跟兄弟们说说呗。”
金成哲敷衍道:“真没事儿,就心情不好。”
山鸡撇撇嘴,大着舌头道:“啥、啥心情不好啊?嫂子跟人跑啦?”
听到这话,金成哲猛然变了脸色,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吼道:“山鸡!”
这一下山鸡瞬间就清醒了,何健跟宋时度也都一愣一愣的。都说老实人发火最可怕,金成哲很好地诠释了这一点。
山鸡结结巴巴地说道:“老大,怎、怎么了?”
山鸡口无遮拦,平时不是没开过这种玩笑,却是第一次见金成哲动真火。
金成哲阴沉着脸不说话,过了半晌,他突然叹了一口气,颓然道:“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老幺,对不住了。”
山鸡急忙摆手:“说这些干什么。”
宋时度忽然出声道:“老大,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
金成哲点点头:“也好。你们不要玩太晚。”
金成哲走后,剩下三人面面相觑。山鸡挠挠脑袋,满脸困惑地问:“老大他这是怎么了?”
何健摇摇头,山鸡又道:“总不能是嫂子真跑了吧……”
“行了山鸡,别说这事儿了。”宋时度打断山鸡的猜测。
山鸡郁闷地又干一杯酒。原本火热的氛围沉寂下来。
虽然阻止了山鸡的胡说,但宋时度却怀疑困扰金成哲的或许就是感情问题,可能周瑶清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宋时度隐隐觉得事情也许跟自己有关。周长清现在可以说站到了他的对立面,周瑶清是周长清的亲生女儿,金成哲是他宋时度的好兄弟,要说这两人的感情完全不受他的影响,未免太过天真。
这样一想,宋时度对金成哲不由地生出愧疚。即便他现在已经成长到了一个相当优异的地步,手握外挂金手指,然而对于这种事,他还是无能为力。
与山鸡的志得意满相比,陈五的日子就非常不好过了。
上次他跟山鸡在电话里谈崩乃至大吵一架,过了几天,眼看合同期限逼近,徐冷雪也向他下达最后通牒,陈五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拿出手头所有的流动资金,打算再找山鸡谈一次。
陈五已经是抱了亏本的心,只想先把合同堵上,然后再徐徐图之。哪知道,当陈五找上山鸡时,山鸡却告诉他,那四十九头猪已经卖了!
山鸡直截了当地跟他说,四十九头猪已经全部被锦云大酒店收购,现在估摸着都进冷冻柜了。
陈五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黑。他立刻就知道,徐冷雪已经摸清了他的底细,他这回完了!
陈五不是没想过找别的猪肉来假冒顶替,可是能够比得上宋时度那批猪的货上哪儿去找,也就农大的养猪刘能够勉强媲美,可人家养猪刘会搭理他吗?
一想到合同上的天价违约金,陈五心脏阵阵绞痛。
他恨山鸡恨得牙痒痒,同时也恨上了徐冷雪。明明有合同在手,徐冷雪却绕过他直接找上山鸡,断了他的退路,这招釜底抽薪来得太狠,分明就是存心坑害他!
还有那个宋时度,都怪他把猪卖给了山鸡!
陈五一如既往地认为都是别人的错,从来没有想过一切都是自己贪心不足酿成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