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好了车,郑晨旸在车里沉默了许久,没有立刻拔掉车钥匙下车,而是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陈沫沫。
这个女生叫什么名字么,看着长得还挺好看的。
皮肤水嫩的似乎能挤出水来,那一双静静闭上的眼眸在他看来,也别有一番韵味。
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
郑晨旸是这么想的,撑着手一直注视着陈沫沫发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别墅里的佣人突然跑了出来,远远就看见少爷的车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少爷在车里呆了这么久也不回家。
老爷和太太都催促了好久。
家里有宵禁,就算少爷是个男孩子,最迟也不能在十二点以后回来。
这一点也一直让郑晨旸心里憋屈,他都长大了,再也不是曾经的小男孩了,为什么父母就是要这么紧紧的看着他。
佣人走到车跟前,才发现少爷一直坐在里面,双手扶着方向盘。
旁边,居然还坐了个姑娘?!
姑娘!
少爷这种二十多年没有谈过女朋友的性格,怎么会和其他女孩子一起坐在车里呢。
佣人满心的疑惑。
却是伸手敲了敲车窗,“少爷,下车吧。”
郑晨旸摇开了车窗玻璃,转头看了一眼家里的佣人,脑中顿时生出一种想法:“你说,我带个女孩子回家爸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佣人摇头,他哪里知道。但这样,绝对会吓到老爷太太的。
眼瞧着郑晨旸下车走到陈沫沫所在的位置就要开门把她扶出来,这一举动还真是吓坏了佣人。
“少爷。”
“怎么?”郑晨旸回头看了他一眼:“我要带这个女孩回家,不管我父母是什么态度,总不能让这个女孩子睡在大街上吧,你忍心么?”
佣人摇摇头,这么好看的女孩丢在大街上确实有些不忍心。
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认识的女孩,来路不明,贸然带回家有些危险了吧。
郑晨旸没有理会佣人的话,任由着他肚子发呆,自己已经扶着陈沫沫的手臂背着她朝着别墅的方向走去。
走进房间,郑晨旸把陈沫沫放在床上,又命令着女佣帮陈沫沫洗澡换了衣裳。
紧接着,他就自己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郑晨旸醒的很早,或者说昨夜他就没怎么睡,满心都是那个女孩的脸蛋,他一直很想问问她的名字是什么。
带着这个疑问,郑晨旸还为陈沫沫准备了早餐,殷勤的端到陈沫沫的房间里。
自己倒是什么都没有吃,郑父郑母看着儿子古怪的模样,还以为晨旸是昨天参加酒会喝多了还没清醒过来呢。
郑晨旸走进陈沫沫所在的客房,把早餐端到她身旁的柜子上。
这个小女孩还躺在床上睡觉呢,这都几点了,她真的这么困么。
陈沫沫不醒过来,郑晨旸就一直坐在旁边等。
也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床上的陈沫沫总算有了点反应,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看见面前坐着的陌生男子,先是躺在床上愣了一下。
又快速的扫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这里是哪……”
“这里?”郑晨旸指了指自己的脸:“这里是我家。”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你昨天喝醉了,是我把你接回来的。”郑晨旸回答的很迅速,她说的每个问题他都会立刻回答,只是他自己的问题到现在都没有问,这个女孩到底叫什么名字呢。
“什么!”陈沫沫惊讶了一刹,她喝醉了,被人抬回来了,不会是捡尸吧。
她那种乱七八糟的新闻看多了,总是感觉这个社会险恶,万一遇到坏人,岂不是自己的贞洁……
陈沫沫还是第一次呢。
想着,她垂头看了看被子里自己的身体,果然,连衣服都换了。
她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谁给我换的衣服?”她瞪大着眼睛,问着面前唯一的男人。
“是我。”
话一出口,陈沫沫就一巴掌扇到了这个男人的脸上。
打得郑晨旸都惊呆了,这是第一个敢打他的女孩子。
他捂着半张被甩的通红的脸,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沫沫:“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下一秒,陈沫沫已经从床上跳了下来,将坐在床前的郑晨旸推到门外,猛地关上了门。
她要换衣服了,谁都不允许偷看!
只是,陈沫沫在房间里到处都找不到自己的衣服,衣服呢。
昨晚的衣服不见了,但是不远处的柜子上有一套服装,上面是衬衫,下面是半身裙的装扮。
穿在身上略显的有些成熟,总之不是她的风格。
只可惜,现在除了这一套也没有其他衣服了,不然她就只能穿着睡衣离开了。
换好这套衣服,陈沫沫从房间里走出来,迎面撞在郑晨旸的身上。
这个男人居然还在门口等着,他是不是变态啊。
陈沫沫没有理睬他,直接越过郑晨旸径直走下了楼。
郑晨旸向下看了一眼,糟了,他的父母还在吃早餐没有离开呢。
要是让他们发现这个女孩子,少不了对两人的一顿骂。
怎么能让客人挨骂呢。
想着,郑晨旸就抱着陈沫沫的身子,把这个轻盈的小女人又重新抱回了刚刚的房间。
房间里的落地窗敞开着,刺眼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
光刺入不断在男人怀中反抗的陈沫沫眼中,只觉得有一种眩晕的感觉,陈沫沫不在动弹了。
郑晨旸将她丢在床上,她就安安静静的在那躺了几秒。
等眩晕的感觉过去了之后,陈沫沫从床上直起身来。
郑晨旸正背对着她看着窗外,陈沫沫看着男人干净的背影,冷静了不少。
就在她正大光明的看着男人的同时,郑晨旸突然转过身来看了陈沫沫一眼。
陈沫沫有些心虚的迅速垂下头,而郑成旸已经走到她面前,就在陈沫沫以为这个男人会对自己做什么的时候。
郑晨旸只是端过一旁的早餐餐盘,递到陈沫沫面前:“你饿了么,吃吧。”
他的声音有种天生能让人心情愉悦的因素,陈沫沫描述不出来,可能就是阳光大男孩的特质吧。
是和江观砚完全不一样的男人。
就冲着他给自己递早餐,陈沫沫的内心对他改观了不少。
也没顾虑太多,陈沫沫拿起餐盘里的牛奶喝了一口。
郑晨旸看着她毫无防备的模样,顿时笑了:“你怎么……就这么吃啊?”
“怎么,我还不能吃了么?”轮到陈沫沫不理解了。
郑晨旸在她身边坐下,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着:“明明你刚刚还对我那么凶呢,还想我是个什么坏人一样。现在就突然放下心里的防备了,你的戒备心也太容易被人攻破了吧,万一我在牛奶里下药了怎么办?!”
陈沫沫看了一眼手中的牛奶杯,又瞥了郑晨旸一眼:“反正昨天都发生过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轮到郑晨旸欲哭无泪了,谁说他们昨天发生关系了。这个女孩,不要随便给他锅背好不好。
“你为什么这么说,不相信我是个正人君子么?”
郑晨旸这句话说的很随意,心里有点不想让她这么快知道真相。
陈沫沫却突然放下了手中的面包,怔怔的看着他:“你是说,我们昨天没有发生关系,我还是个处女喽?!”
郑晨旸看着她脸上的喜悦,却有些心里不平衡了。为什么她会这么开心啊,她就对自己一点意思也没有么。
“这个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你看这里的床单这么干净,难道还不能猜出一二?”
陈沫沫听他这么说,立刻掀起被子开了一眼,果然很干净,没有那些电视剧里描写的嫣红印记。
看来他们是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想到这里,陈沫沫不禁对刚刚自己扇了这个男人一巴掌的事感到有些愧疚。
她垂着头,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对不起,那是我误会你了。你真是个好人。”
郑晨旸皱了皱眉,他刚刚是被人发卡了么。
“为什么一上来就要说我是个好人,你都还不认识我呢。”
“你带着我这样的女孩回家,还不会动手动脚的,不是好人是什么?”陈沫沫反问他还忍不住和他开玩笑道:“难不成是……基?”
“基什么基,哥哥我的性取向很正常的好不好。”郑晨旸拍着胸脯告诫陈沫沫。
陈沫沫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那你叫什么名字,咱们认识一下,也可以做朋友啊。”
“我叫郑晨旸。”男人说着,对陈沫沫伸出手。
陈沫沫也伸手握了握对方的手:“我叫陈沫沫。”
就是在那时候,陈沫沫第一次认识了郑晨旸,郑晨旸的脑海里也再容不下其他的女人。
他这辈子,只认定陈沫沫一人。
郑晨旸就是那种,一旦脑子里有什么想法就要立刻去实现的性格。
自从在别墅里送走了陈沫沫,他就一直在等待着第二次和陈沫沫见面的机会。
只可惜,这样的机会很久都没有来,郑晨旸只好主动出击,找了多方打听这个叫陈沫沫的女孩,终于知道她还是在校学生。
陈沫沫大部分时间都和江观砚黏糊在一起,下了课有事没事就会找这位江总。
两人是在大学演讲公开课上认识的,当时陈沫沫就被江观砚的才华吸引,并且在私下里找这位江总讨论了一下。
她有意向进入江总的公司,大家一起再度学习。
但是,或许连陈沫沫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感觉就叫做吸引。
江观砚听着陈沫沫提到三年前的事,态度终于有所缓和。
连说话的口气都软了不少,甚至,他让陈沫沫坐下,有什么事他们可以慢慢地谈。
陈沫沫没什么事,唯一要嘱咐江观砚办的就是让她留在公司,暂时不要让她走。
两个人谈话的情形传到了陆艺婉的耳里,知道陈沫沫一旦被辞职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肯定是去顶楼找观砚辩论。
因此,陆艺婉也乘了电梯上来。
一出电梯,就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
秘书和助理两个人头发还乱糟糟的,陆艺婉不禁好奇:“出了什么事了。”
秘书连忙把刚刚和陈沫沫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陆主管。
陆艺婉听了很是生气,没有继续理会二人,踩着高跟鞋直接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
手刚伸到门把的时候,陆艺婉发现门没有关,微微敞开了一条缝。
同时,陆艺婉还听到里面传来江观砚的声音。
“你真的这么想留在公司?”
“是的。”陈沫沫态度很坚决的回答。
陆艺婉这才发现,陈沫沫也坐在里面。
尽管早就知道这个麻烦的女人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听到陈沫沫的声音时,陆艺婉还是愣怔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生怕江观砚就这样服软了,屈服在这个女人的面前。
如果两个人重新复合了,那她这么长时间对江观砚的付出,不是都白白浪费了么。
都已经三年了,三年还不能让生米煮成熟饭,陈沫沫承认自己也有不应该的地方。
可是这个陈沫沫,怎么就这么难缠呢,非要威胁到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幸福,她才能善罢甘休么。
“好吧,可是我要提醒你,鼎盛和一般的公司不一样,工作强度会非常的大,难度也不小,想要在这里带下来,要比一般人承受的更多。”
江观砚把话说在前面,他可不会因为陈沫沫曾经和自己的关系,就给她开后门,让她轻松享福拿工资。
“那是当然,只要江总可以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干的。”陈沫沫对着江观砚深深鞠了一躬。
转身的时候,始终紧皱的眉头也终于抚平了下来。
顿时只觉得,一身的胆子都被松卸下来了。
没有什么可以难倒的了她,不是么。
陈沫沫和江观砚打完招呼,走出办公室。
江观砚的眼眸始终盯着女人的背影,直到她离开后,才终于垂下眼睑。
这个陈沫沫,还是像从前一样那么的爱惹是非。
陈沫沫一走出总裁办公室,立马有人伸手拦在她面前。
陆艺婉一脸冷意的看着她:“陈沫沫。”
说着,陆艺婉替江观砚把门带上,她和陈沫沫之间的事,最好不要打扰到总裁。
陈沫沫跟在陆艺婉身后,两人走到走廊的玻璃窗前。
陆艺婉顿了许久终于开口:“陈沫沫,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么?”
“啊?”陈沫沫疑惑了一声,陆艺婉在说什么,她怎么完全听不懂。
“不要在我面前装疯卖傻,我说什么你会听不懂,你都跑到这里来了,都堂而皇之的跑到总裁办公室了,陈沫沫,你可不可以收敛一点。”
陆艺婉抱臂看着陈沫沫,可没打算和这个女人用好口气说话。
她和江观砚不一样,对陈沫沫没有任何好感。
也不打算用友好的态度面对她。
虽然这个女人出去了已经这么多年,既然是朋友,回来了自己理应用欢迎的态度面对吧。
可是陆艺婉不想,她从来都没有期盼着陈沫沫可以回来。
这个女人,最好走了一辈子都不要回来。
“怎么了陆艺婉,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不可以在鼎盛带着。我觉得鼎盛很好,如果不是有吸引我的原因,我又怎么会应聘这家公司呢?”
陈沫沫用很礼貌的口气向陆艺婉说明情况,看到陆艺婉生气,她同样也不好受。
毕竟气坏了身体可就不好了。
“谁问你要应聘哪家公司了?”陆艺婉觉得好笑,这个女人答非所问的本事还真是一流的:“我知道你回来做什么,你是想报复江观砚是不是,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当初做错的人是谁?是谁不相信自己的男人,幼稚的跑到国外就以为可以逃避一切。陈沫沫,你已经中途退出游戏了,想再进来玩,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陈沫沫被陆艺婉说的无法反驳,半天没有吭声。
陆艺婉听她不说话,不禁冷笑了一声:“怎么了陈沫沫没什么好说的了吧,当然你本来就没资格说什么。”
“是,我是有做错了什么,我也放弃了游戏资格,但只要这场游戏没有结束,我就还可以参加不是么。陆艺婉,你要和我竞争,我一点都不怕的,我也很欢迎你和我一起竞争。”陈沫沫愣了片刻,终于毫不留情的反驳道。
倒是惹得陆艺婉心里更加不平衡了:“陈沫沫,你要和我竞争,哼,有本事你就来吧。我们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陆艺婉把话说完,率先走到电梯门口。
陈沫沫跟在她身后,刚准备走进电梯,门已经被陆艺婉关上了。
陈沫沫被突然合上的电梯门砸了一下,头好痛。
秘书站在一边看着陈沫沫的一举一动,不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活该!”
陈沫沫捂着头,脸蛋皱成一团,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抱怨。
没想到回国的这一趟会遇到这么多的艰难险阻。
现在的一切统统告示着陈沫沫她回来是个错误,面前的一切景致都被一个红色的大叉否定着。
但陈沫沫还没有那么快放弃,她没有那么软弱。
不管遇到什么,别人的冷嘲或是冷讽。都无法让陈沫沫抛下面前的一切就此离开。
陈沫沫,是认定江观砚这个人了。
却在这时秘书伸手拦在陈沫沫面前:“程小姐,你这就要离开啊?”
“怎么,找我还有什么事么?”
秘书指了指面前一地因为刚刚三人撕扯抱团打架打碎的花瓶和盆栽,还有被陈沫沫碰了一地的文件。
“这里都没有打扫干净,总裁是不会让你走的。听我的吩咐,把这一层办公楼里里外外的好好打扫干净。”
陈沫沫冷哼了一声,表情却很严肃,她楼下还有那么的工作,哪有时间做清洁工作。
如果秘书一个人打扫不过来,就去找清洁阿姨啊。
“不好意思,我现在没有时间,弄脏了地方是我的错,我向你赔礼道歉,但是如果非要找我打扫的话,等我忙完下面的工作,我会主动上来找你。”
“不行!”秘书听着陈沫沫的狡辩,这个女人怎么幺蛾子这么多:“既然是你干的坏事,怎么能麻烦清洁阿姨过来浪费时间呢,自然是让你来做了。别说那么多了,现在就赶紧跟我换衣服,这里都是你负责,不会去找别人。干不好,你就别想下去,碰你高档的设计工作!”
说着,秘书已经拽着陈沫沫的手臂把她拉到更衣室,给她换上了打扫卫生的衣裳,陈沫沫带着塑胶手套和口罩,身体被严严实实的连体衣包裹着,还真跟清洁人员没什么两样了。
因为秘书一直在一旁看着,她只要稍有离开的打算,秘书和助理两人就会一前一后的看着她,挡着电梯不然陈沫沫离开。
陈沫沫真的要被她们逼疯了,能怎么办,总不至于再打一架吧。
无力应付,只好一个人跪在地上,收拾起来。
脑子里却依然想着今天的设计作品,是主管刚刚给她布置下来的任务。
完不成的话明天又要少不了一顿挨骂,看来今晚又得通宵过不眠之夜了。
好不容易把面前的纸张花盆碎片什么的清理好,陈沫沫以为自己可以离开了。
却没想有些事情根本就没有这么轻松。
秘书居然让她把一整层楼的地给清扫干净后还要里里外外的拖一遍,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其他地方总不是陈沫沫弄脏的了吧,为什么也要找她一起清理。
这样做,秘书和助理就未免有些欺人太甚。
“怎么,就是要欺负你,你起初不是很嚣张么,好像丝毫不把我们总裁办公室这一层放在眼里,还敢在总裁办公室的面前打架。不然你吃点苦头,你还把这里当成游乐场了是不是。”
陈沫沫听着这位秘书小姐是怎么说话的呢,为什么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她当然没有看不起他们的意思,只是刚刚自己实在太着急,就这么匆匆的冲上来没有顾及那么多,可这一切能怪她么。
不要这样一直揪着她的小辫子不放好不好,这样就未免有些刻意找麻烦了。
陈沫沫把自己内心的想法统统告诉秘书。
秘书的脸色更难看了:“怎么了,还就要找你的麻烦不可以么,你找我们的麻烦,就不允许我们找你的麻烦了?我们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三人又开始在这一层吵闹个不停,以至于陈沫沫都没有发现,不知不觉的就到了下班时间,天都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