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田机场因为大雪被封了,我在等私人飞机。”
“天气状况这么不好,万一有危险怎么办?”代茜茜握住程子彻的手,声音里充满了担心:“她在医院里,想必医生和护士会很好的照顾她。不如你等天气状况好一点了再走?”
程子彻看着代茜茜,竟有很多话想说,只是千言万语只变成了一句:“我很担心她。”
程子彻离开东京的时候,天还飘着雪花,当他到达马达诸塞的时候天空却是一片晴朗。
他跑了两家医院找到了岳阳,她带着帽子和围巾,身上盖了厚厚的毯子在晒太阳。
眼光很和煦照得她的眼睛半眯着,红色的围巾和她很配,衬托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只是却有些过分的苍白了。
程子彻向她走了过去,在她的身边轻轻地蹲下。
而她身边的沈信拍了拍岳阳的肩膀离开了。
“你来啦?”岳阳的眼睛还是半眯着,看了太久的太阳,她的眼睛有些花。她觉得眼前的程子彻有些不真实。
“你怎么样了?”程子彻站了起来,把轮椅转动了方向,让她背朝着太阳,眼睛可以舒服一些。
岳阳对着地上程子彻投下来的影子,笑着说:“没事了。”
岳阳的确没什么事了,输了营养液,吃了点东西,又恢复了精神,除了体力上还差一些,其他的一切都挺好的。
下午她便办了出院。
程子彻把岳阳接回了公寓,收拾了主卧让她休息,自己就去给她煮粥了。而岳阳趁着他煮粥的功夫,去书房收拾了行李,悄悄离开了……
程子彻端着粥打开了卧室的房门不见岳阳,便自然地去了书房,当他看见那曾经被岳阳占据的空间突然恢复了原貌,手里的碗瞬间滑落在了地上。
爱上一个人也许只需要一瞬间,可是忘了一个人有可能却需要一辈子。她惶恐不安地意识到她的心里真的很痛,忘了他似乎真的就像剜了她的心一样。
而程子彻终于在做出决定的时候,失去了岳阳。
冬去春来,冰雪消融,大地又重新恢复了勃勃生机。
岳阳在阳台上养了一株兰花,并不是名贵的品种,只是觉得漂亮,便从沈信的家里抢来养。
每次沈信拒绝她的表白的时候,她都要从他家里抢点什么,好像这样她就比较不吃亏。
而这次抢的这盆花是她最满意的了。
阳台上的岳阳正在听从电话那段沈信的教诲,告诉她如何浇水用肥等等等。而岳阳也抓紧了时间又告白了一次:“你这么离不开我,不如我们在一起吧?”
“你看看我家里还有什么,你想拿就拿走吧——”沈信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隐隐的有些笑意。
岳阳拿他这样的声音很没办法,她叹了一口气,“大叔,你都一把年纪了,遇见我一个花季少女一心求娶,你就从了吧。别装了,我知道你已经迫不及待了。”
“哈哈……”沈信笑后,便是一派严肃:“岳阳,我喜欢你才容忍你放肆,但是你也不要无休止地挑衅我,这样的话你再说一次,信不信我直接拉着你去登记结婚?!”
他不再由着岳阳胡闹,因为他的确迫不及待。但是,他不是她受伤时候的创可贴,也不想和一个心里想着别人的女孩子发生些什么。
他爱她但并非毫无原则,他宠她也并非无度。他希望岳阳明白如果她做了选择就再没有后悔的机会。
岳阳摸摸自己的小心脏,瞬间挂断了电话。好怕怕啊!
接下来的几天,岳阳都不敢和沈信联系了,甚至沈信的课她也不去上了。半个月后岳阳接到了沈信的恐吓电话:“再不来上课,你就别想毕业了!”
岳阳出于条件反射,强势地反击了一句:“我是富二代我怕什么!高兴了,姐姐我把学校买下来,自己当校长!”
“吹牛我不如你。但是你最好还是从宿舍出来一趟。”
“为什么?”
“因为我想你了。”
“……”这个理由接受起来有点困难啊。
不过最后,岳阳还是出去了。
沈信递给她一个信封。岳阳伸手接过,边打开边问:“这是什么呀?”
“婚前协议。”
“啊?!”岳阳的手抖了好几抖,险些就把信封掉在了地上。她有些后悔自己手接的那么快了。
岳阳的手里就像拿着一块烫手的山芋,直接扔回去吧,似乎有些不礼貌,毕竟是她调戏了沈信那么久,他枯木逢春了,她就抬屁股走了似乎不太好,可是抱在怀里,她真心没做好走进婚姻坟墓的准备啊。
虽然她曾经想过,既然不是程子彻,那是谁都无所谓了。沈信对她那么好,为什么不能是他?而且虽然沈信一直没有说过,但岳阳觉得沈信是喜欢她的。
她的确有点卑鄙,但是岳阳肯定,如果她和沈信在一起了,她就会全心全意地对他好,除非他提出分手不然她就永远不离开他。她不能给他爱,但绝对可以给他忠诚和温柔。
那样一来沈信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而她也有了安全的港湾,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结婚?恋爱都没恋呢,就要结婚吗?
岳阳有些忐忑地说道:“你比我大那么多,谈个恋爱这事儿我能做主,但是结婚就得问问我家岳先生了,还有我弟弟。得他们都同意才行。
还有啊,我才19岁呢,按照国情我还不能结婚的。
还有啊,你说如果我们结了婚,我爸爸是管你叫大兄弟呢,还是女婿呢?这很奇怪是不是?”
“还有啊……”岳阳还没说完,嘴就被封上了。
沈信受不了她的喋喋不休,更受不了自己内心的悸动,因为她刚才说的一大堆并没有一句是拒绝和他结婚的,这说明她其实是愿意的不是么?
她的滋味很甜美,像是小时候沈信家里的泉眼涌出的泉水,他有些贪婪地掠取她的滋味。并且他慢慢地发现,岳阳从一开始的拒绝变成了接受又努力地在迎合他。
这样的变化更让他不忍和岳阳分开,而岳阳已经快要憋死了。她用力地捶了捶沈信的胸口,终于在他松开的时候呼吸上了新鲜空气。
“怎么这么笨,都不会换气的吗?”
岳阳还在喘息着,赏了沈信一记白眼:“自然没有大叔你经验丰富啊!”
“那我教你。”说着沈信上前又要去吻她。
“等等!”岳阳双手在胸前交叉,比划了一个停止符。“我还有一个还有没说完,等我说完了,你再决定要不要教我。”
沈信默许,示意她说。
岳阳边开口,边向后退,“还有啊,我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时候,大叔你都五十多了,你确定你还能满足我吗?”
岳阳说完几乎是撒腿就跑,连头都不敢回的。等她气喘吁吁地跑回了宿舍,站在了阳台上,发现沈信还原地站在那里,正望着她微笑。
岳阳觉得他那是笑里藏刀。赶紧挥挥手让他离开,然后转身进了房间。
岳阳说最后一个还有的时候,因为离沈信比较远,所以说话的声音就比较大,也因为那句话颜色比较重她怕别人听懂,就用了中文。
一句大声地中文玩笑,还是带了色彩的中文玩笑,就那么突兀地钻进了程子彻的耳朵。
他的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地揉捏着,他不敢相信,更不愿意相信,短短的几个月,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如此的无间了吗?
岳阳回到宿舍里,犹豫了很久还是把那封婚前协议打开了,协议的内容,把岳阳的肠子都要笑折了。原来,沈信竟然把考试题和答案给她送来了,他这样地帮她作弊,真的好么?哈哈……
岳阳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把题目和答案都在脑子里对了一遍,然后记在了心里。
时间长了,对一个人好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同样的,那个人也自然会习惯别人对她好。习惯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你无力抗拒,甚至忘了你的初心并不是那样的。
岳阳习惯了沈信对她好,程子彻也习惯了岳阳对他的爱,只是岳阳正在享受沈信的好,而程子彻失去了岳阳对他的爱。
程子彻看着岳阳对沈信笑,看着她的快乐,那种快乐他从未给过她……那种快乐源于被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