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A组的,意在吸引内地的目光,给B组创造偷偷潜入进来的机会。
兵法上讲,围魏救赵,红花会打的就是这个算盘。
A组能不能成功其实并不重要,它的存在只是吸引我们这些人。而B组潜伏在暗处,这只队伍人员多,装备精良,实力不容小觑。
现在A组行动失败,三爻令汤姆向外发射电子信号,这样B组就能通过定位择定古墓位置,直接下来。
真是好算计,行动不声不响,即便有人拿到了最后的潘多拉魔盒,然而所谓的A组全体阵亡,也没有人会再注意到红花会。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帮外国佬倒是真有颗七窍玲珑心。
眼见前方豁然开阔,我爬身出去,抖了抖挤压的骨骼,身体咔咔作响。
顺着石洞爬到出口,我在地下更进一层,到了更深处的地底。
环境不是很热,倒有几分阴冷,我不禁缩紧衣口。
“汤姆,你说...”我回过头,见汤姆根本不在后面,在刚才,他已经悄悄离开了。
起初我还有点担心,急忙钻回去找,却发现入口被人用巨石堵死。娘的,汤姆这王八蛋,把上面用石头给堵了,咒他十八代祖宗全部变粽子!
其实平心而论,汤姆的良心没有全被狗吃完。
假如刚才他在后面袭击我,石洞里动弹手臂都很困难,我根本无力抵御。
退步说,汤姆没有这样做,估计是忌惮南派苏家的势力。或是他没有绝对把握,怕我反扑把他反杀了。
出口被牢牢堵住,除非我是巨灵神,一时半会还真打不开。
窝在石洞里,连呼吸都很憋屈困难,我只得再爬下去。
没辙,只能朝前面走,我看这里并不热,应该没有地下火焰。
且说我硬着头皮往前走,明白汤姆是去玩猫腻了,但我并不怕他们有什么后招,我脑海里一片清明。
想暗算我,没门的事,我嫌恶的将身上的窃听器和定位器取出来。
丢弃在旁边,我早就发现了这些现代科技的存在,只是装傻充愣,引而不发罢了。
外国佬依靠科技异想天开,我岂会没有几张底牌。机械电子我不屑于用,我有自己的办法控制他们,否则岂敢下到这里。
挺起胸,我昂头阔步的朝前走,只要这里没有葫芦插手,以我的实力能控制整个棋局接下来的博弈。
除了葫芦,还有我老爸,因为血缘关系,我并不觉得老爸会害我,能让我绝对放心。
看不透这个养了我二十多年的男人,葫芦这个人也非常神秘古怪,我同样看不透他。
所以他也是个不确定因素,但愿没有直接掺和进来,否则计划会被全盘打乱。
只要解决好商丘这堆子烂事,我就立即抽身出国。
没了各方势力监控,只要老爸没死,肯定会和我联系。
再说三爻向汤姆联系完毕后,他并没有停止步伐。
与我不愿意冒险的性格来说,三爻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他的骄傲甚至写在脸上,这点和娘娘腔相同。
时间又向前推移了几个小时,我向前走了几千米不止。
空气越发寒冷,温度已经快接近零度。还好我衣服裹得严实,不然早就被冻僵了。
即便如此,我还是需要不停走动,稍稍停下来,严寒就会把我裹得密不透风。
我甚至怀疑,要是我安静站在这里几分钟,会不会冻成冰坨。
该死,莫非到了北极不成,冷得简直邪门。
心里的疑虑很快解开,前方出现由冰雪堆砌的世界,冰天雪地,到处是半透明的晶莹冰块。
好家伙,前面即便不是北极南极,也至少储存了百万吨冰雪。
这次不是幻觉,当看见难以计数的寒冰雪块后,刺骨的寒冷几乎要把我骨髓给锁住。
伸展被冻僵的肢体,我上牙和下牙打架,连眼皮都不能随心眨动。
前后只有一条路,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往前走啊。
无奈,将脸藏在衣领里,我双手揣在袖子中。缩着脖子弯着腰,含着胸跺着脚,慢慢踏入那片冰雪世界。
随处挂着丈许长的冰凌,脚下至少是几米厚的冰层,可能不止,只是目光不能延伸到尽头。
走得小心,很容易就会摔在冰面上。
身体被冻得发脆,我记得有部电影。
把人的手放在雪堆里一直冷冻,然后把手拿出来,用小棍子就能轻易敲掉手指头。
那还是个活人啊,然而肢体已被冻得僵死,热死和冷死是大活地狱两大酷刑!
这些冰块是天然形成的,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多。
古代虽然有冰窖,但这里随便挖块冰,都比北宋整个皇宫储存的冰块多。
走在冰雪的世界,冰就如同水晶,很剔透,仿佛是在童话的世界,充满美好和幻想。
当然,如果不是这要命的低温,身上已经屡屡结了冰霜,骨骼关节间已经凝塞到极点,像是用了几十年没有加润滑油的货车发动机。
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种濒临冻死的痛苦,我在塔克拉玛干就试过。
从那以后,我不浪费水不浪费食物,发誓绝不再经历那种事。
可惜事与愿违,人生就是个漩涡,也是个轮回,我如今必须被逼再选择经历这一种痛苦。无疑,不管是对肉.体还是精神,都是极大的考验,难以形容。
但我必须坚持下去,我独自要对付的人和势力太多了。娘娘腔、红花会、上层那些人物、整个地下势力,如此种种,他们都不是傻子。
所以,我必须亲身经历这些,才能尽可能控制局势,使事情发展按照我的预料进行。
这些年我表面风光,其实内心的痛楚,实在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真实的苦楚我是不愿意和人分享的,我只会选择在暗处慢慢哽咽,然后收拾情绪继续坚强的走下去。
我不恨吗?不,我恨!
在我心里,我就是个胸无大志的普通人。这些传奇色彩的经历我并不想接受,我甚至不愿意动脑去费心算计这些。
我恨所有人,包括老爸,他们上一辈的事,就不应该扯到我身上。
来到这个世界,我是为了自己而活,我不是一条狗,我也有自己的思想和灵魂。
崎岖坎坷、酸甜苦辣,我想自己去经历,而不是像个木偶任人摆布。
依照我现有的力量,无力打破这些,只能拼命在夹缝中求生存,谁又能理解我呢?
猛然回头,我发觉从始至终,我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几年经历如梦初醒,似乎我已经练就了一颗狼心。
迈着坚定的脚步,我走在充满肃杀寒冷的绝境里。
从风里来,从雨里去,能依靠的,其实始终只有我自己罢了。
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一定要终结这一切!
走在冰川雪岩,任凭我的脚步再坚定,也留不下半个足迹。
不是雪花掩盖了足迹,而是从开始到结束,本就没有留下而已。
对于这个寂寥的世界,有谁能知道,我,苏玉京,明明白白又浑浑噩噩的在这个世间走了一遭!
熙攘的人间人来人往,是支持我继续走下去的支柱,敢阻挡我的,即便我身死坠入无间地狱,也将从九幽化为厉鬼把他撕得粉碎!
狼心已经在苏醒,我走着,彼岸的三爻也走着,他走得比我快。
且说,三爻继续向石厅深处迈步,汤姆找到有信号的地方准备接应B队。
沿途走过,三爻再没有遇见熊熊燃烧的地下火焰,而且空气温度下降,已有几分干冷。
同走着,三爻粘满灰尘风霜的面前,也摆着一道冰天雪地的酷景。
坚厚的冰川扎根于地底,空气陡然降至零度,形成冰火两重天的异样环境。
没有迟疑,三爻想着能不能靠自己先抵达终点,反正他有枪有炮,这就是本钱。
迈入那片神秘的冰川,高高的雪塔耸立四周,个个有上十米的高度,犹如冰塔矗立。
手电照过去,冰塔玲珑剔透,美轮美奂,光线无尽向各个方向散发,十分惊艳。
比童话里描述的冰雪王国还要美,三爻无心欣赏沿途风景,因为寒冷已经刺到骨头里。
开弓没有回头箭,三爻缩紧衣袖快速通过冰川,不料暗处已经有眼盯上了他。
暗自盯上三爻的人,浑身罩在一件大斗篷下,牢牢挡住身形和五官。
这幅打扮,雷同于神秘的杀人凶手。当然外国信仰的死神,对方同样有大斗篷罩住全身。那人看着三爻走进去,见三爻有枪有炮,且胆识过人,不敢妄自暴露身份。
那人浑身弥漫腐臭的气味,不像死神,倒像是死人。
三爻毕竟不善于下斗,闻不出淡淡的腐烂臭气,在极度寒冷的环境,会大大缩减人体五官的敏感及范围。
慢慢抬起脸,藏在黑斗篷下的,是一张非常龌蹉肮脏的老脸。
眼睛一大一小,是绿豆眼。
又生着鹰钩鼻猪头嘴,两边挂着招风耳,额头前狭后窄,眉毛脱落只剩虚线。
单看这张脸,给人的感觉就非常邪门,去演恐怖片都不用化妆的那种。
如果我在,定然能认出,这分明是姬老头!
其实啊,哪来什么姬老头的弟弟,从始至终都是他自导自演。
姬老头的身份不同,他是隐藏起来的人物,祖辈是镇陵地宫将军的后人,也就是守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