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大吉开门惊喜。开门后这一幕无论嗅觉还是视觉无疑是给了杜彦森一个硕大的惊喜。
相比于小宝宝的可爱,发现江嘉敏这个屋子简直可以用地狱来形容。
铺面而来的酒气叫杜彦森有点喘不过气。阴暗的屋子里面上全部都是酒瓶跟碎纸削,好像在宝宝房里的小凌乱只是提前预告。
而穿着红色高跟小礼服的那个罪魁祸首就躺在那些红酒瓶之间不省人事。白色的肌肤映衬着她身上的绒质红群显得更加妩媚。
他踢了踢身边的酒瓶企图去找一个下脚的位置,找了半天才发现根本找不到。只能勉强落脚。
刚刚的好兴致被这么一闹瞬间没了大半,只能耐着性子把剩余的部分收拾好,一点点把酒瓶摆正把纸削收起。
这个蠢女人倒是喝了多少酒?难道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她很失态嘛?是不是受欺负了?可哪里有人敢欺负她。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担心她。
“嘉敏,醒醒。”眼前的女子的身体缩成一团。身上穿的大摆裙子散落开来像极了跌落地面的蝶。
细看带着精致面容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的泪痕,看着叫人心疼。迷糊中嘴里还嘀咕着什么,兴许是感觉到了温热的怀抱,又像猫一样本能的往他身上蹭了蹭。
恍惚中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他的味道很好闻怀抱很舒服。
“江嘉敏醒醒。”杜彦霖此时也不在乎此时他的西服是否有褶皱或者身边有杂物,在乎的只有眼前这个女子。
一点都不像他平时的样子。他这时才忽然想到,原来宝宝桌子上散落着几个空的牛奶瓶跟残缺的杂志剪辑。
那是很久前的杂志不知道她是从哪找来的。杂志上的脸分明就是苏湘跟自己。当时硕大的标题最后沦落成笑话。是嫉妒了么,虽然嘴上从不提起,心里还是在意,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开心。开心她居然担心他。
杜彦霖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子,心一软便想伸手去触碰。小心翼翼的一搭,女人的手是凉的。特别特别凉,跟现在室内的温度形成了对比。那时他还没发现那种寒冷是被巨大的无助感所包囊的,是从心底散开出来的。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仿佛眼前这个女人是用冰做成的,晶莹剔透脆弱且冰冷。如果不是自己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人是他自己老婆,他恐怕自己都会以为这是个没有生命的物体,像是人形师精心雕刻出来的只供欣赏不予触碰的物品。
后来想想比喻的貌似不是很恰当,她是有故意的,皮肤睫毛都是真实的,均匀的呼吸能证明她是活着的。
她原来还是在意这件事。杜彦森这么想着,他哪里会知道,在她的小世界中这个片段一直一直的播放,最后发酵变成巨大的阴影迟迟不肯散去,变成无尽的梦魇。
“不要走!求你!”睡梦中苏嘉敏的手忽然抓住了男人的衣角,声音微微颤抖,整齐板正的西服被用力抓紧的手,拽出一坨褶子。像是一个垂死之人好不容易抓住一棵救命稻草,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就算血肉模糊也不会放。
杜彦霖看着怀里的小人痛苦的神情,不知道她又梦到了什么,很绝望的样子,甚至又开始轻声哭泣。不知到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
如果能看心会不会好一点呢?这样就能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痛苦。杜彦霖抱的更紧了,他很想有个进去梦境的机会。想去看她心里的世界,看看是否想油彩那么美丽,或者像草原一样漫无边际。短短梦境过后,苏嘉敏又保持着这个姿势就这么沉沉睡去。
梦里到底是什么叫你这么痛苦?大约是太累了么?杜彦霖自言自语小声的说着心疼的帮她理了理稍微有些凌乱的头发就把女人横抱了起来。
他怎么会知道,她的梦境里比他想象的还要安静,没有彩虹也没有草原,所有的颜色跟建筑物一点点的扭曲成黑色最后又慢慢变成灰白。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努力的奔跑想要去找宝宝,想要去找杜彦霖可怎么也找不到,后来远远的看着一个人的影子,努力奔跑奔跑,好不容易才看清了脸。是杜彦森跟宝宝,她有些欣喜,去努力的追赶前面的人,最后前面的人越走越远再也不回头,她最后整个就绝望了,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杜彦森把窗帘拉开,阳光带着些许的温度散落在身上。还是回房间睡比较好吧?能睡的舒服些,这女人怎么这么笨,都是孩子妈了还不会照顾自己这样怎么照顾宝宝?
杜彦霖的眉头皱紧开始思索起来,大概是有多长时间没抱她了呢。原本就不重的她如今变的更轻,轻的好像都没有什么感觉。像羽毛一样,仿佛一阵风刮过就会被吹到他不知道的国家。天知道她怎么以这么单薄的身体生下的宝宝,不都说生完宝宝会变胖么?她怎么还这样瘦,一定是宝宝太闹不听话,自己得多给她吃点好吃的才行。
大概是终于不用睡在地板上了,松软的床跟熟悉的味道叫江嘉敏放心的蜷缩成一团,像小猫一样沉沉的睡去。这次脸上的表情终于没有那么痛苦了。
杜彦霖就坐在床边一直看着她,一半愧疚一半怜爱。
大抵是自觉理亏又或者是别的,总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她。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反应。大概是愧疚慢慢的彻底转化成了怜爱,所有的言语都化成了额头一吻。
不知是深情还是薄情。也得自己体会。好巧不巧的事这一幕偏偏被过来送水的阿姨看见了。
杜彦霖也不慌张。只微微整理了下衣服就接过了阿姨手中的水杯。眼底的慌张一闪而过随后又恢复正常。一系列动作流畅娴熟的叫人惊讶。一如既往的扑克脸而且多出来的神态反而更可爱一些。
“老爷先洗个澡吧,夫人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临离开房间的前一步,家里的阿姨这么说。
杜彦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随便应付了句,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貌似那束蔷薇还在桌子上,“门口的桌子上有束蔷薇,您把花的包装拆了摆在花瓶里,拿来吧,她爱这种花,醒了应该能高兴一点。”
阿姨都是过来人,就算再愚笨,年龄也在那。不可能不会看不清好坏脸。既然老爷要装傻自己也得跟着装傻,不过跟老爷身边跟随的众多女人中也只有她眼神算是清澈。简直就是活的励志狗血偶像剧。
“是。”阿姨回答的迅速简练,这是多年练出来的,就算在心里臆想了几部连续剧也不会表现出一丝一毫。末了又看了一眼醉的不醒人世的苏嘉敏不得不说这小妮子好命的不要不要的。
杜彦霖看着眼前妇人那个眼底尽显八卦的神态,不说也知道她想什么。
“您还有事?”眼前的男人微微抬了抬眼皮,挂起礼貌笑容,很明显这是驱客了。毕竟以后还要指着金主吃饭自然是要听话些,而且就是真看到了什么,也得烂到独自里不能向外面透露一丝一毫也十分没劲。
“那我就先去整理了。”大概是在一起久了也习惯了这种模式,阿姨倒是也赔了张笑脸极其自然的离开了。
阿姨刚关上门后,杜彦霖看着手中玻璃杯反射到墙面的水花,想了想觉得阿姨说的也不无道理。
在杜彦霖的字典中,凡事都要讲究一个效率,这是最高效的方法。她压力大他是知道的,这样痛快的喝一场也是件好事。只不过,喝了这么多酒估计一时半会也醒不了了。
不过喝完酒就睡觉也是个不错的好习惯,最起码比耍酒疯的女人强很多吧。而且只在家里喝还是很开心的。为什么呢,大概这样的女人才是有自知之明的聪明的人。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可以醒,趁着她睡觉的空隙做点什么,可以在她醒来前尽量把工作都处理好,这样就有更多的时间去陪她。至少不能再叫她喝多。抱着这样的想法杜彦霖还真就投入到了工作中,复杂的股票数据叫他看的有些烦心。
她一宿没醒,他一晚没睡。
于是就有了刚刚那幕,很是吓人的尖叫声跟摔倒的声音,并不和谐的打破了早晨的阳光。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们再情景回放一下。
宿醉本来就是件特别难受的事,大概是酒精慢慢被身体代谢掉,经过几个小时的休息江嘉敏的大脑跟理智又占据了整个身体。
一般这时候一定是会像公主王子那样展开的剧情并没有上演,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黑乎乎的一团,吓的哇的一声就大叫了起来,定睛一看才看清原来是一个黑色的笔记本电脑,在看看床铺一床平铺在自己身上的文件彻底崩溃这是怎么了?
自己只记得自己回来之后很是闹心就喝醉了,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跟已经被卸掉的妆,自己就算不问也猜出了大半。
男人摔倒之后还没反应过来,一直傻坐在那,他有些怀疑眼前的女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认识的那个人有些被吓到。
直到电话响起,一切周遭静止的才终于开始活动起来。作为一切事情的开端,声音往往比其他东西率先到来,打破沉静。
“喂?”他声音沉稳好听江嘉敏坐在床上歪头看他,她听不清电话那头在说什么,只能通过他的表情跟言语来判断。直到表情越来越严肃,直至电话挂断阴郁的脸也没有丝毫转晴的迹象。
就这么没说一句话就冲了出去。只留下江嘉敏一个人在床上,密闭的空间叫人更感压抑,不知道怎么,好像总有人在她的耳边不停的念叨着。
“他不爱你。”
“他不爱你!”
犹如魔咒般的,不断的积累积累最后终于爆发,开始哭泣。
人总在爱与不爱间纠结迷茫,他喜欢尼采的书,奉尼采为人生信条,喜欢音乐虽然周旋在人群中却跟谁都保持安全距离。
她想知道他的一切,了不知道为什么,却忽然觉得怎么都打不开他心里的那把大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