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方铭瀚办公室的门没关，徐琛径直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监控录像的带子。
方铭瀚正在浏览网上关于退隐演员陈红的八卦新闻，见徐琛进来，便慢慢抬起头：“怎么样？”
“四个出口的监控录像都查过了，案发当天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员，另外，刚才法证部把DNA检验报告传真过来了，根据检测，死者的DNA和陈红女儿的DNA有百分之九十九吻合，另外，陈红的老公也认出死者就是他妻子陈红，这一点应该没有可疑。”徐琛快速的将案子的进展向方铭瀚报告了一遍。
“四个出口的监控录像都没有可疑？”方铭瀚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还有其他路径可以运尸到案发现场吗？”
“陆地上的出口应该只有那四个。”
“难道凶手是乘船到江边弃尸的？”方铭瀚有些疑惑，“又或者，是利用某种办法从远处将尸体抛向江边，可一个成年人的体重平均也有五十公斤，要想不靠近弃尸地点抛尸，恐怕有些困难。”
“可是……乘船到江边弃尸，凶手为什么要选择这么复杂的方式？如果是我，宁愿随便选择一个垃圾车，或者是景江上游有一片荒废的地区，弃尸在那里就再合适不过了。”徐琛也跟着分析道。
“弃尸地点的江边都有石头做的围栏，防止游客掉下去，所以不可能是弃尸后尸体意外飘到岸上，唯一的可能只会是人为的，但是……”
“老大，有什么问题吗？”
“凶手选择这种地方弃尸，一定是希望尸体快点被发现，进而能够引起轰动，如果图书馆的案子和这起案子是同一个人所谓，那么相比之下在图书馆后院杀人后逃跑并不能起到像这次一样的轰动作用……”
徐琛一打响指：“难道说，这两起案子的凶手不是一个人？可是，知道尸体脚踝上有红色圆圈的，只有我们警方的人啊。”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在想，凶手或许是成长了。”方铭瀚用手摸着下巴，看着电脑屏幕入神。
“成长了？”
“从上一次慌慌张张的杀人行凶，再到这一次杀人，选择好抛尸地点，和抛尸途径，凶手变得越来越有计划，如果真是这样，或许不久后还会发生命案，而且会比这一次策划的更精致。”
“这……老大，那我们得抓紧时间尽快抓住这个罪犯才行啊！”
“可是我还有一点始终想不通。”方铭瀚用手摸着脑袋，皱着眉。
“有什么想不通的？”
“凶手为什么时隔这么多年再次犯案？而且，从图书馆那件案子来看，凶手很明显是个新手，如果当年他真的曾经杀过那么多人的话，应该不会这样草率的丢下尸体逃走。”
徐琛转了转眼珠子，低下头来问道：“老大，有没有可能，犯下十几年前那些杀人案的人，和如今杀人的这个凶手，是不同的两个人？”
“可是死者脚踝上的红色圆圈……”
“哎呀，凶手有可能是模仿杀人呢？虽然当年警方没有对外公布死者脚踝上有红色圆圈的事情，可是你也看到了，报纸照片上也拍到了死者脚踝处的痕迹，凶手或许正好看到那份报纸，所以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那是一份十几年前的旧报纸，如果说凶手是在十几年前看过报纸，他为什么选择在十几年后犯案？又或者，凶手是最近才看到那份报纸，那么，是基于什么样的原因，他会去翻看一份十几年前的旧报纸呢？”
“这……”徐琛一时语塞，答不上方铭瀚的问题。
“还有一点，每一个连环杀手都希望有自己独特的记号或者标记来纪念自己的杀人，这名凶手又为什么会选择别人用过的记号呢？有两种可能，这名凶手和十几年前犯下杀人罪行的人是同一个人，再者，就是这名凶手和那个人有某种联系，或许是朋友，或许是亲人，又或者是单纯的崇拜。”方铭瀚闭着眼，仔细总结着，“总而言之，这两起案子，和十几年前的杀人案一定有某种联系。”
徐琛叹了口气，勉强同意了方铭瀚的看法：“可是老大，你说这么多，我们怎么查？十几年前杀人案的受害者家属我们该查的都查了，没有一点线索，唯一剩下的，就是顾小姐了。”
方铭瀚微微一皱眉：“顾小姐那边，我会去查。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先调查一件事。”
“什么事？”
“你刚才说景江上游有一片荒废的地区吧？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从那里开船到景江边上弃尸的，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好，我这就安排一下。”
方铭瀚和徐琛很快带着几名警员驾车到了景江上游的一片荒地，靠近河边的地方，停着几艘渔船。
方铭瀚径直朝渔船上面的渔民走去。
“老板，要坐船吗？”一名皮肤黝黑的渔民问道。
“警察。”方铭瀚将证件亮了出来，“你们是渔民？”
“是，是。”渔民见到警察，似乎有些慌张，“警察大哥，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们在调查一起案件，需要你们配合一下。”
“当然，当然没问题。”渔民立马点点头。
“可你刚才为什么问我要不要坐船？”
方铭瀚一边提问，一边摆手示意跟来的警员检查几艘渔船。
“是这样的，我们渔民白天在这附近打渔，也会有一些想要游景江的游客承包我们的船，让我们载他们游景江。我刚才看您走过来，还以为您是游客……”渔民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是……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你们这渔船上应该很脏，又都是鱼腥味，这样也会有人愿意坐？”
“如果是游客，我们有准备好干净的船。”渔民站起来，指了指不远处几艘打扮的很漂亮的木质小船。
方铭瀚看了徐琛一眼，徐琛立马会意，朝那几艘载人的船走去。
“你刚才说你们白天会在这里打渔顺便载客，那晚上呢？”
“晚上哪有鱼打啊，黑漆漆的啥都看不见，来找我们载他们的游客也很少，比较景江这一路，除了一两个景点外，其他地方也都是黑漆漆的，白天嘛，还可以欣赏欣赏山水，这晚上就真的啥都看不到了。”渔民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根烟，放进嘴里，“所以啊，除非有人预定，否则我们一般天黑了就回家了。”
“你们走了，船不会被人偷走吗？”
“那哪能啊？我们都有上了锁的，偷不走。”渔民笑着摆摆手。
“那么，星期三晚上有人租你们的船吗？”
“我想想哦……有，不过……”渔民看了看周围的几个人，又说道，“我们正在议论这件事呢，那个原本被预定了开船载客人的渔民，自从那天晚上载过客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这都两天了。”
“两天？那个人失踪两天了？！”方铭瀚一惊，“你们为什么不报警？”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失踪的那个人叫林刀，在我们这是出了名的赌徒，有时候一时兴起赌的高兴了，失踪个两三天都是常有的事。”
“你们没有人找过他？”
“大家都忙着挣钱养家糊口，哪有那个闲工夫。”渔民笑着说。
方铭瀚正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便听见徐琛从远处一边喊着一边跑过来。
“老大！老大！”徐琛跑到方铭瀚眼前，喘了口气，接着说道，“那，那边的船，发现了一个男人的尸体……初步推断应该死亡超过一天以上了。”
“什么？！”方铭瀚和渔民同时站了起来。
“哪一艘船？”渔民问道。
“就是……船身上面画着两把交叉的刀的那一艘。”
“那是林刀的船。”渔民看着方铭瀚说到。
“走，先过去看看。”说着，方铭瀚起身朝游船走去。
走进游船，尸体正静静的躺在甲板上，他的胸口还插着刀。
“身上似乎没有其他伤痕，只有胸口那一刀，应该是致命的原因。”方铭瀚蹲下，稍作检查后便得出了结论。
“对，对，这就是林刀！”渔民也跟着来了，一见到尸体的脸，便捂着嘴大喊。
方铭瀚轻轻叹了口气：“徐琛，通知法医和法证过来吧。”
“是。”说着，徐琛拿起了电话。
方铭瀚走到尸体的脚边，仔细观察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任何标记。
“奇怪。”方铭瀚小声嘀咕。
徐琛打完电话，也挨着方铭瀚蹲了下来：“老大，有什么不对劲吗？”
“根据刚才那个渔民的口供，凶手很有可能是雇了林刀的船，乘船到下游抛尸，再回到这里，之后杀了林刀。可是……为什么林刀尸体的脚踝处并没有用刀子刻出来的红色圆圈？”
“会不会……杀林刀的另有其人？”
方铭瀚摇了摇头：“不对，杀林刀的就是那名凶手，因为抛尸的事情败露而杀人，这是最合理的推测，我想林刀的脚踝处没有任何标记，反倒能够说明一间事情。”
“什么事情？”徐琛疑惑的看着方铭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