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我台最新消息,今天早晨,我市警方在滨江打捞到一具成年男尸,经过警方鉴定,该男子系我市九鼎金融有限公司的老板贺平……”
新闻播放到这里,被人突然掐断了电源,电视机屏幕恢复成了一片漆黑。
“沈天!这就是你办给我办的好案子!前脚办错了案子,后脚嫌疑人又突然失踪死亡,我看你是在这个位置上待得太久了,连案子都不会办了是不是!”
滨海市公安局局长刘黎明,把手里的卷宗当众拍在了沈天的脸上,沈天却连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
“刘局,现在闹出了人命案,这事已经不归他们经侦大队管了,这件案子应该由我们刑大接手了吧?”刑警大队队长梁铭立即说道。
刘黎明瞪了一眼梁铭,公安局在一个案子上连栽了两个跟头,形象大跌,上头立马对他施加了压力,他正一腔邪火无处发泄,偏偏这梁铭还来撞这枪口,让刘黎明是大为头疼。
“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那点心思,这件案子既然是从经侦上出的错,就该由他们经侦去办,不过你们刑大也要鼎力支持。”
梁铭是前任公安局长梁田的亲侄子,梁田是老一辈的老干部,即使退休了,仍然还有不少的余热,刘黎明也要给点面子。
“既然刘局都发话了,我们刑大一定会鼎力支持沈天破案的。”梁铭信心十足的说道。
沈天则是沉着个脸,一声不吭,他是刘黎明一手教出来的徒弟,这几年屡破大案,在局中声望渐渐高了起来,这一次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梁铭想趁机打压一番,没想到刘黎明愣是顶住了上头的压力,只对沈天小惩大诫,让梁铭的愿望落了空,不但如此,本来应该有刑大办理的案子,也就这么耗在了经侦大队的手上。
“行了行了,你赶紧去忙你的吧。”刘黎明不想看到梁铭在他眼前晃,直接打发了走人。
梁铭不甘心,但又无计可施,只好先离开了,等到梁铭走后,刘黎明才皱着眉头看着沈天,这几年沈天的进步是有目共睹的,他也一直把沈天当做接班人在培养,但这次的事情,足以成为沈天警史上的一个污点,要不是他极力保举,别说经侦大队队长的职位,沈天这身警服恐怕都保不住。
“沈天,你老实说,这次的案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以你的办案经验,不可能办得出这么糊涂的案子!”刘黎明怎么都不会相信,沈天会犯这么低级却致命的错误,连签章的事情都没有查证!
“是他误导了我。”沈天终于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
从刘黎明的办公室出来,天色暗了下来,早已过了下班时间,沈天离开了滨海市公安局的大楼,钻进了车子里,然后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陶安,你在哪里?”
沈天靠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支烟,眼神有些落寞的看着滨海市公安局的办公大楼,身为警察,是他引以为傲的一件事,但这次的案子,却让他栽了一个大跟头,他心里不痛快是很正常的。
滨海市图书馆。
陶安正趴在书架前,翻阅着一起旧档案,这本旧档案是她刚才整理资料时,无意中找到的,装档案的盒子上写着“11.3命案”,下面是档案名字和案情摘要,档案是一直放在不起眼的角落上,陶安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图书馆还有这么一本旧档案的存在。
要知道,图书馆一般以书为主,其他东西,充其量就收集报纸新闻等等,这个档案是谁整理的?
“我在图书馆啊,怎么,大忙人,今天下班这么早?”陶安看了一下墙上老式挂钟的时间,才刚6点过。
“嗯,你在图书馆等我,我过来找你喝酒。”
陶安听出来沈天的声音不对,再一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就知道沈天一定是在为案子的事情犯愁,这件案子陶安也很关注,并且她昨天还亲自去参加了庭审,宋朗的确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好啊,那我收拾一下,还是老地方。”陶安道,正准备合上档案,却忽然看到了档案上有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匆忙挂断了电话,陶安仔细看着档案的那一页,慢慢的皱起了眉头。
大概40分钟左右,沈天开着他那辆旧式的吉普车到了滨海市图书馆,陶安做好了档案借阅登记,把那本旧档案借阅走了,背好她的挎包,就飞快的下楼去了。
“走!我有一个好东西给你看!”陶安拍了拍挎包,很自然的拉着沈天的手就往前面街的大排档过去了。
到了大排档,陶安熟练的点了几个菜,就回到了座位上,桌子上摆着一叠花生米和啤酒。
沈天打开了两瓶啤酒,放了一瓶在陶安面前,道:“你刚才说什么好东西要给我看?”
陶安从挎包里拿出那本旧档案,递给了沈天,说道;“这是我今天无意中找到的一本旧档案,本来还以为是什么不要的东西,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一件十几年前的老案子,正好也是一起巨额的金融诈骗案,只不过这老案子到最后并没有定案。”
陶安和沈天是一个警校毕业的,是师兄妹,两人性格合乎,以前经常在一起讨论案情,不过毕业之后,陶安因为家庭原因,放弃了进入公安局做警察,而是做了图书馆管理员,但她的洞察力和推理能力极强,有时候连沈天也自愧不如,所以他才会第一时间想到陶安。
“没有定案?”沈天有点好奇,接过旧档案顺手翻了起来。
“对,这件案子还没有调查出结果,案子的嫌疑人就死了,当时嫌疑人好像身体有什么疾病不适合收监,所以警方没有对他进行逮捕,之后这个嫌疑人就死在了自己的住所,警方在现场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门窗也是反锁的,但嫌疑人背后中刀,很明显是死于他杀,嫌疑人死之后的线索就断了,这本旧档案调查到了这里就结束了。”陶安解释道。
“这件金融诈骗案我当时也有所耳闻,在警校的时候,老师曾经还引用过这个案例,我记得是案子的所有罪证都指向了嫌疑人,但嫌疑人拒不认罪,甚至提出了一些反驳的证据,案件的调查一度陷入了僵局,最后嫌疑人莫名其妙的死了,这件案子才不了了之。”沈天也回忆道。
陶安点头,道:“你翻到档案的下一页,上面有条很重要的线索,这个嫌疑人还有一个小孩,当时这小孩才4岁,但案件发生之后,这个小孩就突然失踪了。”
沈天翻到陶安说的版面,那是一个最原始笔录的影印本,上面有一段是介绍嫌疑人身份信息的,不过后面嫌疑人的供述里,就没有再提到这个小孩了。
“一个陈年的旧案子,人也死了,即使这个小孩子还活着,估计也早就记不起这些事情了吧。”沈天盯着档案,皱着眉头。
“从档案来看,警方调查的证据,足以证明嫌疑人犯有诈骗罪,这些证据之间也能形成强有力的证据链,但有一个很可疑的地方你没注意到。”陶安脸上带着一层自信的笑容。
“什么可疑的地方?”沈天问道。
“这个嫌疑人的老板叫贺远山,他是贺平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