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像电视剧里面歹徒挟持人质一样，把小李转到面向袁湾他们三个人的位置，自己在她身后勒着脖子控制她，“不用想骗我，我早就注意到她在台下的时候一直跟你们在一起。想要她没事，就放我们走。”他用另一只手拉起孙厨师，两个人步步后退。
袁湾很想告诉那男人，对不起这个姑娘真不是我们的人，我们只见过她两次而且第一次见面充满意外很不愉快。不过这时候说什么那男人也不会信。郑杰靠近过来，轻声问计，“怎么办？”“我哪知道！”袁湾没好气的回答，“我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关欣也无计可施，对到现在还没出现的阿健生起气来，“真是的，她男朋友也不好好看着她，让她到处乱跑。”“那个暂时还不是她男朋友。”郑杰任何时候都不忘充当情感方面的解说员，“目前只是朋友。朋友也没有义务时刻关怀照顾的。”
对，朋友也没有义务时刻关怀照顾，何况小李完全算不上己方的朋友。她最多就是自己朋友（阿健）的朋友。袁湾脑海中闪过危险的想法——不管她那么多，照样上去！“要不硬上？”郑杰也是一样念头，“那男的只是说说而已吧？我们硬上他不可能对那姑娘怎么样，多半是把她抛下。”
关欣没发表意见，不过袁湾从她眼中看到不认可。目光再转到小李身上，袁湾没有了犹豫。小姑娘已经被吓得泪流满面，悔恨和哀求尽在其中。她的脖子被卡紧，连哭声都很难发出来，只剩咳喘和一抽一抽的吸气声。
“好，我们放你们走。”袁湾大声说，“你把姑娘放下，她真是无辜的，今天刚好遇上而已。”“傻子才会相信。”男人冷笑，一步步退远，“不过你放心，我们跟她无冤无仇，只要你们不动，我们也不会动她。”
就这样让他们跑掉吗？郑杰看来心有不甘，不过注意到小李的神情后，也没了话说。关欣小声说湾哥做得对，我们不能不管人家死活。袁湾勉强笑笑，这夸奖自己不能应，刚才我可是真动过不管她的主意。高层系统，在空中给出的提示是什么来着？胜方获得随机超能力一项，败方献祭一人。这放他们走，相当于损失了一项超能力。
等等，系统？袁湾忽然想到，所谓系统，对胜败的判断是如何界定的呢？难道他们抓住刚好接近这里的小李，以她为人质脱身，会算是平手吗？正在想，空中就再次出现答案。
“胜败已分。赏罚启动。败方献祭一人，请选择。”这次的字体颜色和刚才不一样，是红色的，像血书一样可怕。
一闪而过的一句话，让所有人愣了片刻。“谁是败方？”郑杰自问自答，“难道是我们？不可能！我们怎么也不能说是败了。”“对呀！那姑娘不能算是我们的，我们没输！”关欣冲着天空喊，不过空气横幅早已消失，没有应答。
袁湾心中一动，伸手指向对面两个人，“他们输了。刚才那条写的是势均力敌请激战，指的是我们三个和他们两个超能力者之间！小李不算在内。所以现在的胁迫根本与胜负的判定无关，他们早就败了，只是结果刚刚打出来而已。”
“有道理！”关欣雀跃，“那么我们要指谁？献祭什么？”三道目光扫向已经离得挺远的那两人。袁湾看到那两人都是脸色苍白，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
“不用指了。”袁湾碰碰郑杰抬起来的手，“不是由我们指定的，是由他们自己决定。”败方献祭一人，请选择。这是败方的事情，胜方并不能插手。献祭，不管是从字面意思，还是从隐藏的深意来看，都不会是什么好结果。袁湾心中唯一的疑问是，男人和孙厨师是两个人，互相指着对方的话，该怎么算呢？
孙厨师理解得一点也不慢，她颤巍巍的抬起手，指向睁大眼睛欲言又止的男人。“只能这样……没有别的可选了。”孙厨师声音中有一点点哭腔，却没有歉意。她用的是原本被男人拉着走的那只手，挣脱以后指过去的。
“他们两个肯定都指对方，那一比一，选谁？”郑杰也考虑到这个问题，问了出来。“会不会打平由我们决定？”关欣天真的问。“不会。这是败方的事。”袁湾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打平，当然是视为败方没能给出答案。那么是随机选择其中一人，还是两个一起遭殃，就看它的心情了。”
它是高出所有超能力者层面的势力，也可以说，是系统。它毫不含糊，说一不二，展现出的实力是让人绝望的。它能让本来没有生命危险的石光在五分钟内断气，当然也能让对面的两个人随随便便被“献祭”。两个人，正好会打平，结果到底是怎样？
男人一动不动，他那只被孙厨师甩开的手，垂在一半，仍然没有指出去。“他在想什么？”“他喜欢她。”郑杰一语中的，“她可以一点不犹豫的指向他，他却不能。”这次袁湾没有异议，他忽然明白，自己关于一比一打平后结果怎样的猜测，不会有机会印证了。
“选定。执行。”
空中浮现的这四个字，就是男人在世间看到的最后一幕。他的手彻底垂了下来，两只手都垂了下来。小李感觉自己的喉咙松开了，慌忙从他身边跑掉。他的眼睛没有闭上，他仍然保持着站姿。但谁都看得出来，他的生命已经被抽离身体，远离而去。
孙厨师嘴巴动了动，好似想说什么。不过，最终她没有说出来，因为对着死人，说什么都是浪费，反正他也听不到了。袁湾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他上前几步，朝孙厨师走去。
放烟花了。白天的烟花焰火，不飞上天，在原地爆开。如果是夜晚的天空中绽放，一定很美。但现在这样，只会刺眼。就算是袁湾的洞察之眼，在强光中也没办法保持视力不受影响。他条件反射的遮了遮脸，再睁开看清事物时，孙厨师已经溜走不见。
“这就是献祭吗？”郑杰揉着眼睛，“他成了一个烟花。”“有可能，献祭是种仪式，烟花也有仪式感。”袁湾其实并没有那么感性，但刚才发生在眼前的一切让他有感而发。又一个超能力者消失了，也许这些来自手机里的彩票超能力，在某种意义上只是危险游戏，也许有一天这样的情形就会轮到自己。
小李跪在地上，不住咳嗽，关欣蹲在她身边拍着她的后背。“谢谢，谢谢你们……”“先别说话，缓口气再说。”关欣抬头看袁湾，“湾哥，我们要不要把她送医院？”
“不，不要。”小李一听医院两个字，立刻压住咳嗽，拼命开口，“我不去医院，医院治不好我的病。只有你们，你们才有可能帮我。”“我们？”关欣呆萌起来，“可我们都不是医生呀？”
小李从她眼中看到纯净，实在不好开口，只好眼巴巴的望着袁湾和郑杰。“她在看我们诶。”郑杰小声说。“我知道。”“她这样看我们是什么意思？”“想让我们帮她。”“想让我们帮她什么？”“你说呢？当然是那天我们在手机厂商那里看到她的那件事。”
郑杰吓了一大跳，“关于在上班时间玩那根……的事？你确定她是要找我们帮忙解决这个？我知道你现在春风得意左拥右抱身边美女包围，但是这样想会不会太自恋了一点？”“神经啊你！”袁湾知道他想歪了，“我说的是，超能力！”
没错，小李想要找的东西，是超能力，这就是即使她看到这边正在激战，也不顾危险摸到旁边的原因。她知道这是超能力者间的战斗，而她最希望得到超能力者的帮助。或者说，她自身一定是受到了某种超能力的影响。
而这种影响就是，上瘾的欲望。袁湾没有陆芝的读心术，但他相信自己的推论是正确的。再怎么无聊，也没有人会冒险把振动棒带到上班的地方玩，只能解释为，她必须要随时防着欲望控制不住，随地解决。
小李的泪水夺眶而出，袁湾来到她身边的低声细语，完全击中了她的心。除了点头，她想不到别的动作。“说什么悄悄话？为什么不让我听？”关欣语气不善，她一定想不到袁湾和小李之间会有什么样的秘密。
郑杰作为知情人全程有权旁听，他故作高深的回答关欣，“她中了超能力的毒，需要我们帮她解毒，知道吗？至于是什么毒，不能告诉你，因为这种毒是可以通过听觉传染的。我和袁湾有免疫力不怕，你不行。”
关欣满脸问号，竟然真的有点要相信的意思，真是心思单纯。袁湾继续问小李，“你是怎么受到影响的？你不告诉我们，我们没办法帮你。虽然我们也有手机里面的东西，但是每个人都不一样。而且，不是能治疗的。”
小李忍住眼泪，勉勉强强的说起自己的经历来。也是自己会发光的手机，也是背面显示出开奖方法。“然后我真的得了几百块。”“啊？”很期待的等着她说怎么上瘾的郑杰明显失望，“就这样？”“别打岔，这是第一次。那肯定是后来的事。”袁湾给了郑杰一肘。
“对。我学会了方法以后，就试着找其他手机摸奖。开始还好，就算不中奖，也只是谢谢惠顾。可谁知道那天……”小李吸了吸鼻子，“那天摸一台手机，竟然出现那个。”
X欲望强烈，不定时发作。虽然小李没有明说，但袁湾和郑杰都能理解。“喂到底是什么嘛？我同样是女生都不能听，你们反而可以？”关欣好奇心爆棚，不满的嚷嚷。
“我们好像没有办法帮她，你刚才乱许什么诺？”关欣在追着小李尬问，郑杰趁机和袁湾说私话。“我不是乱许诺。”袁湾抬头，他在等，等空中出现字。有赏有罚，赏罚分明，才是合格的系统。系统没有让他失望，这次是金色的字浮现在头顶。
“胜方获得随机超能力一项，请决定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