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佝偻着背的中年男子从树后闪出 ,他的头发蓬乱,手中拿着一个酒瓶,身子摇摇晃晃,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廖诗文:“想跑?!想丢下我一个人?!嘿嘿嘿嘿!”
廖诗文表情瞬间变得惊慌了起来:“父亲···你怎么来了?”
中年男子嘴巴咧开着,酒从嘴角流出来:“我再不来,你跑到哪去我都不知道!”
中年男子摇摇晃晃地跨步上前,忽然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房子霖的脸上:“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就要私奔?!你想私奔到哪去——嗯?!”
房子霖跌倒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中年男子的脸。
中年男子偏过头去,望着他女儿的双眼,又望着她的腹部,然后伸出手,缓缓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啪!”
中年男子一掌打在了廖诗文的小腹上!
“好!很好!你真给我们廖家争光!”
中年男子一边恶狠狠地说着,一边冲上前去,一脚踢在了廖诗文的肚子上。
廖诗文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的小腹,身子蜷缩成一团。
“父亲···要打你就打我···不要打孩子···”
廖诗文一边哭着,一边说,她将头高高地扬起,坚定的双眼望着自己的父亲。
她的父亲是一个酒鬼,除了喝酒赌博,每天什么都不干,母亲就是在他一次酒后的暴力行为中被打伤了,然后离婚的。
因为母亲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所以在争夺抚养权的时候,失败了,廖诗文无奈之下,只能跟着父亲一起住。
虽然,那件事之后,父亲的暴力行为减少了很多,偶尔喝醉酒,也只是砸东西,怒吼,没动过她一个手指。
其实在心底,廖诗文还是心疼自己的父亲的,她能体会到父亲的痛苦,有几次他甚至看到父亲一个人在阳台上,偷偷哭泣。
一个成家的男人,却没有立业,身上背负的压力可想而知,在几经周折均告失败之后,父亲迷上了喝酒,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这才酿成了家庭悲剧。
中年男子忽然仰头大笑了两声,然后将手中的酒瓶对准了自己的嘴。
“咕嘟···咕嘟···”
烈酒下肚,浑身燥热。
伴随着燥热而来的,是汹涌的怒火。
“下贱的女人!跟你母亲一个德行!”
中年男子目露凶光,对着廖诗文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也不知是因为醉酒的缘故,还是体力不支,中年男子的拳头和脚掌力气都不是很大,只是每次只触碰到廖诗文的身子,便迅速撤开。
“砰!”
一个拳头打在了中年男子的眼角上,鲜血霎时间喷涌而出。
房子霖紧咬着牙关,站在廖诗文的身前:“不要打她。”
“崩!”
酒瓶摔在脚下,摔得粉碎。
中年男子爆喝一声,朝着房子霖便冲了过去!
一个中年人,一个少年,迅速扭打在了一起。
眼角的鲜血不停地流。
两个人如同两头发狂的野兽,相互撕咬。
他们似乎忘了,他们愤怒的原因,只是因为对方在伤害自己最爱的人。
而那个人,是同一个人。
一个是亲情,父爱如山,一个是爱情,相濡以沫。
廖诗文从雪地里站起来,她的小腹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小东西正在她的肚子里鼓荡,左脚在踢,右手在打,她似乎能感觉到肚子内那个小东西有节奏的律动···
‘是被惊醒了吧。’
‘宝宝,不要害怕,妈妈会保护好你的···一定会···’
廖诗文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了笑容,眼神中带着幸福的笑意。
一个十七岁的少女,一个即将成为妈妈的十七岁少女,正在用自己最坚强的意志挽回着自己肚子中的孩子。
她看着雪地中在扭打的两个人,她没有叫喊,没有哭泣,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不让孩子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跑···跑···
她扭过头去,朝着远处跑去——
“贱女人,想跑?!”
中年男子一把将房子霖推开,拿起地上碎开的酒瓶子便冲了上去。
中年男子将廖诗文扑倒在地,用碎酒瓶子指着廖诗文:“想跑,没那么容易,你可知道,为了得到你的抚养权,我付出了什么?!”
廖诗文没有说话,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看着他的双眼,那双眼睛里,除了暴虐之外,似乎还有一丝隐痛。
“不要伤害她!”
房子霖再次冲了上来,一脚踢在了中年男子的腰上,将他踢翻在地。
房子霖将廖诗文搀扶起来:“你没事吧···”
廖诗文没有看房子霖,也没有看自己的父亲,她的双眼始终看着自己的肚子,她的双手始终放在父子上,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中年男子再次站了起来,他的衣服碎开了一角,后腰上露出了一道一掌长的疤痕。
他的表情狰狞,手中拿着碎酒瓶,如同恶魔一样——
一步···
两步···
中年男子将碎酒瓶对准了房子霖的胸口,刺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