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使自己有些发晕的头清醒一些。
雪走松了一口气:“你醒过来了?”
苏道长给我道了一杯水,看着我喝下去。
喝完了之后,我才说:“我没事,你们呢?”
我看到他们的身后已经是摆了一个阵,大概刚才作法了。又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雪走说:“你看着那幅画,忽然就两眼发直不动了,接着晕了过去。我们给你检查,发现你的灵魂出窍了。想着,应该是这幅画的原因。于是我们用那幅画替你作法,想把你的魂招回来。”
我问:“那,那幅画呢?”
雪走耸耸肩:“烧掉了。”
难怪我在画里面看到有那么大的火,原来是他们把画烧了。我有点儿生气,我妈没有留什么东西给我,这幅画也算得上她给我的一样东西了,他们竟然说烧就烧了。
看我的表情不太对劲,徐峰立刻解释道:“你可千万别误会,我们可没有烧那幅画。是那幅画自燃的。”
我斜着眼睛看他:“是你们作法造成的吧?”
苏道长赶紧摆手,说:“那你可真是冤枉我们了,跟我们作法完全无关,真是它自己自燃的。在没有确定把画烧了你能够出来的时,我们不会冒那个险。万一把你害死了呢?”
既然不是他们造成的,难道是我妈?当初画这幅画的时候就已经设定好了?她的灵魂一消失,这幅画自燃了?
“好吧,就算跟你们无关吧。”我从床上坐来,穿上鞋子。
这地方是苏道长的卧房,现在醒过来了,总不方便一直躺在他的床上。苏道长问我:“你刚才是进到画里去了吗?你看到什么了?”
我出了卧室,走到客厅里,说:“这里有上点闷,我们出去看看吧?”
“房间里是不太通风,那我们就在道观附近走一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苏道长建议。
我们一起出门,在寺庙旁边的一片竹林里找了两个石凳子坐下。雪走怕石凳子上凉气太重,给我垫了一本书。
我坐了下来,左右看了看,问苏道长:“你对这里的地理环境了解吗?这地方以前会不会是一座高山?”
苏道长摇摇头:“不,这里一直就是这样一个小山头。”
“那你们这里最高的山在哪儿呢?”我又问。
苏道长想了想,说:“这里的山都差不多高,但是在湖镇据说有一座高山,叫作‘兔尾山’。白施主,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座山上,是不是有一座庙?”我又问。
我问到这个问题,他们三个顿时全部都明白了我的意思。雪走眼前一亮,问道:“你指的是,画里反映的真实的地方?”
我点点头,说:“是的。我刚才进到那幅画里面了,画里的世界非常大,有一座寺庙。我们看到的那一块地方,是一俯山的山顶,寺庙也建在了那座山上。”
雪走问我:“你在那里面看到什么了?”
我缓了缓,沉声说:“我看到我妈了。”
其他三个人都吃了一惊,属苏道长最激动:“你妈,在画里?她长什么样?跟你说什么了?”
我说:“她穿着一身白衣,很漂亮。那幅画里面只有她的一缕魂魄,她说她已经在画里等了我很多年。”
苏道长听我这么说,双眼有些发直,发半天才缓过神来,不可思议地问:“她真的是你妈妈?”
我点点头。
苏道长又缓了半天,才叹道:“看来,我的‘救命恩人’真的是你妈妈,而她口中所说的‘有缘人’,真的就是你们。看来,我离开山城的日子不远了!”
我和雪走徐峰都没有回应。
虽然我们确实有可能是苏道长的“有缘人”, 但他的身体明显有问题,离不开道观,或者说是离不开这座山。到底要怎么样让他离开山城,我们也实在没有把握。没有把搬握和承诺,我们也不会轻易说出口。
沉默了十几秒,雪走问:“你是打算,去画里的那个寺庙看看吗?”
我说:“那个寺庙究竟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但我直觉应该是不太远的地方,苏道长,那个‘兔尾山’上,有个寺庙吗?是不是在山顶上?”
苏道长想了两秒钟说:“这个‘兔尾山’我也是听香客们偶然说起过,这里大于20岁年纪的人都出不了山城,勉强去到了‘湖镇’,也会体力不支。但20岁以下的人可以。因为是最高山,倒也经常会有十几岁的少年去爬山。至于有没有寺庙,寺庙有没有在山顶上,那就不得而知了。”
徐峰说:“看来,咱们还是得换个人问问。”
苏道长听了,苦笑道:“对啊,‘恩人’叫我最好不要离开道观半步,更不要离开这座山,我也就没有离开。”
雪走笑道:“你倒是个实在人,给你一幅画,没叫你打开,你十几年都没打开,你难道不好奇吗?让你不要离开道观,不离开这座山,你就真的在山上住了十几?”
苏道长正色反问:“答应过别人的事,怎么能够不守信用呢?没有遇到生命受威胁的情况 ,我肯定会守信用,尊重我答应过别人的每一句话。”
徐峰笑了一回,对我和雪走说:“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苏道长差不多也要做午餐了,我肚子饿,咱们下山吃东西吧?”
苏道长见我们要走也没有留,只是看我们的眼神变得有了期待,真诚地希望我们下次有空再来。并且让我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们下了山,找了个饭馆吃了午餐。在吃饭的时候,我开始打听‘兔尾山’的情况。老板立刻说:“几位如果要去‘兔尾山’,倒是一个好去处,比山城要好玩很多。‘兔尾山’在山城的西边,一个叫湖镇的地方。你去了那里,找人一问,就知道从哪里上去了。其实也不用找,这‘兔尾山’是方圆百里最高的山,传说还住了神仙。”
我接着问老板:“那么,那座山上,有没有一个叫作‘灵缘寺’的寺庙?”
老板是一个中年男人,四五十岁,身材稍微发福。因为做的餐饮起早贪黑,所以脸色不太好,比同龄人要老个五岁。他思考了一会儿,说:“好像是有个寺庙,但是叫什么名字我就不知道了。或许真是‘灵缘寺’也有可能。”
“那座寺庙,是在山顶了吗?”我追问道。
老板摇摇头,说:“在山腰还是在山顶,我就不能确定了。几位到底是想要爬山,还是要拜佛?如果要爬山,‘兔尾山’是最高的,也经常有人去爬应该没有什么大的危险;如果要去拜佛,可以换个地方。比如树镇有个‘广缘寺’据说很灵,几位可以去试试。总之,无论是什么地方,都比这里要好玩。”
看他的样子,是巴不得我们早早离开山城。
我跟他道了谢,便继续吃饭了。吃完了饭,我们商议着先去湖镇去看一看。
徐峰立刻就开车去了。
湖镇并不远,大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是一个小镇,也就一条街。街道两边住着老百姓,从马路两边小路的分支再进去,就是镇上的村庄了。
我们停车,下去问了一下路国开小卖部的妇女。
妇女告诉了我们路线,但是却叮嘱我们:“那座山很高,你们要是想爬的话,现在赶过去,爬到山顶天就黑了。建议你们明天一早再过来,时间更为充足。天黑了,山上肯定还是不安全的。更不方便下山。”
我们谢过妇女的好心,然后开着车,按照她说的路线去了。那山从远处看,就像一只兔子的尾巴,难怪命名为‘兔尾山’,只是这山看着像是不远,但路程却难走。开车开了整半个小时,才算到达了山下。
我们从车上下来,抬起头来往山上看。
山顶已经cha入了云端,高不可测。
雪走说:“看来那个妇人说得不错,这座山要爬到山顶,必须得半天的时间吧?必须得一大早来,到中午就差不多到了,下山会快一点,但也得花时间。白优素,你着急吗?如果你着急,咱们也可以现在就去。”
我稍微考虑了一下,就放弃了今天上去的打算。
等到了山顶,就已经是大晚上的了,晚上山上安不安全不一定,没必要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我心里虽然着急,但也得为我们的安全考虑。
“那咱们就明天一早上过来,去看看。”
徐峰点点头,说:“这样最好不过了,不过,照我的想法你去寺庙可能也找不到什么了。你妈妈留下的那缕魂魄已经很久了。从她给苏道长那幅油画算起来,应该是十五年以前了。十五年,还能找到什么东西?”
我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能找到什么,但我想找到我妈所画的那幅油画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能不能找到我妈的一点线索。虽然她对我六,叫我不要找她,但我的心里还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