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甚至有些呼吸不过来,觉得自己就快要承受不住这样剧烈的冲撞。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了。
我的耳朵听得很分明,“扣扣扣扣”“扣扣扣”……每一下敲在门上的声音,都直接落在了我的耳中。可我依然动不了,身上的人儿还没有停下来。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生怕像之前那样,雪走一脚把门踹开。如果让他看到这一幕,那真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敲门声持续了半分钟,我的手机也响了。
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开的是最大声,听得很分明。
但我听得更分明的,是身上人在短暂的“嗯”了一声后,猛地进到了最深处。
我也猛地清醒了过来……
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我一脸的汗,心脏跳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跑出来了一般。“咚咚咚咚咚”……
我狠狠地喘了几口气在,抬手拍了拍胸口。
一抬手,摸到了自己的睡衣。
再一低头,发现被子也好发地盖在自己的身上。
倒是手机,依然在响。
我拿过手机,挂了电话。
听到雪走在外面叫我:“白优素,你是不是醒了?醒了来开门。”
我努力地将气喘匀后,才应了一声:“等一下,我马上起。”
我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的裤子也好好地穿在身上,没有一点被脱下来的混迹。
不会吧,那么鲜明又激烈的感觉,竟然是一场chun梦?
如果真的是CHUN梦,那我也太……
可是那感觉又如此鲜明,真的像是柏南修来过一般,甚至那激/情的的感觉,现在还荡在我的胸口。我赶紧拧开了一瓶矿泉水,给自己灌进去一大口,然后去开门。
雪走提着两个塑料袋子进来,一边走一边说:“本来今天想跟你一起去外面转转,去看长城……你倒好,睡到现在也不醒。昨天晚上也是怪我没有说清楚,灵灵虽然很邪门,但咱们俩是活人,他对我们也没有恶意,你用不着那么怕他。你……”
将手中的塑料袋放在桌子上,又将里面的饭盒一样一样拿出来后,雪走转脸看我,怔道:“你怎么了?”
我一脸莫名:“什么怎么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我的脸:“你……”
我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
“你很热吗?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雪走盯着我,奇怪地问。
我说:“哦,是有点热……而且,我还做了一个恶梦,这大概是被吓的。”
“恶梦?”雪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低声说:“你的房间里,阴气确实很重,又有鬼魂来找你的麻烦了?”
“阴气很重?你确定刚才有什么东西进来了吗?”我问。
如果雪走也感觉到有东西进来,那我刚说——说不定,不是单纯的做c梦呢?
也许是柏南修利用我睡着了,在梦里,与我……
雪走说:“是啊,刚才应该有什么东西进来了。这阴气和‘阴灵’的阴气不同,所以不是灵灵的。你说刚才做恶梦了?梦见什么了?”
我缓了缓,随便扯了一个缓:“梦见有人要追杀我,你一直跑啊跑,那东西就在后面追,追到后来,我实在跑不动了,眼看着要被追到,听到你敲门和打电话的声音,才醒了过来。”
雪走点点头,想了想说:“要不然这样吧,等下我画几张符,贴在这儿,之后一般的鬼魂都不能进来了。”
“一般的鬼魂?是什么意思?”我问。
雪走说:“如果像你之前在赤临的时候,身边那两只……恐怕,一般都没有什么符能够控制住他们了。不是我的能力不足,是他们不是一般鬼。”
我点点头,应道:“明白了。”
又喝了半瓶水,我就在桌旁吃东西了。食物有味道,雪走便开了门和窗护。
因为厕所的窗户坏了,下午的时候,酒店安排人过来重新装了一块。
等他们走后,雪走就在桌面上摆了一踏黄纸,和一支毛笔。他拿出刀,准备对着自己的手腕子就是一刀。我连忙伸手制止住了他:“你做什么?”
“我取血。”
“取血?用来做什么?”
雪走笑道:“我取血还能做什么?自然是画符了!你放心,只取一点,我是什么大风大落没见过?不会发神经去自杀的。”
我只好缩回了手,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刀。好在他还有点常识,割的只是皮肉,而不是血管。在小碗里滴了有一小碗底的血,就用纱布将自己的手包了起来。
我有些过意不去,没想到他画符竟然要用自己的血!
“不能用别的东西代替吗?你的血会有用?”我问。
雪走无奈道:“你这就小瞧我了吧?道士修道术,身体会跟一般人不太一样。我们的血,能在一定的程度上降妖除魔……当然,也不是说我的血喷出去就行了,还得用到黄纸,画上一定的道纹才有用。你没看电影里演的吗?那些个道长,遇到鬼了,咬破手指画一个八卦图就能镇住了?所谓电影源于生活,还是有一定依据的。”
我听他说得也像有些道理,便没有再作声了。
雪走低垂着眼眸,认真地画着道符。他的眉眼如画,两道英气的眉微微地拧成了一条线,眼神深邃。我看着他,莫名其妙地将他的脸与柏南修的脸重合了,甚至看到柏南修抬起头对我笑道:“素儿?”
我一下子傻了眼。
“你在看什么?”雪走伸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笑问:“你这样傻看着我干嘛?”
我回过神来:“我……”
“你该不会也觉得我像哪个明星吧?长相只是皮囊,你别太在意了。”雪走一边笑着,一边又低下头去,画完一张,再画另外一张。
他的眉眼下垂,嘴角上挑,露出了一个淡淡的浅笑。笑起来的模样如同春风来袭,让人心里备感舒服。
他一直长得好看,从第一眼看到他就让我很是惊艳,但之后……我便再也没有精力好好去看过他了。
“雪走……”
“嗯?”他正认真画符,连眼睛也没有抬起来看我一眼。
我说:“你教我画符吧?”
他的手顿了顿,表情意外地抬起头来:“教你画符?你要做道士啊?”
“也不是,我就想多学点自保的手段,我心里才更有安全感。”我说。
雪走考虑了一下,点点头说:“你说得对!技多不压身……我也不能一天24步时都在你眼前守着。不过,这学画符可不容易!别看我就这样左一笔右一笔的画,其实很有门道。笔画的先后顺序,以及力度不同都是有讲究的,反正啊现在你的情况也没有之前那么危险,时间也不紧迫,咱们慢慢来吧。”
我点点头。
雪走又说:“我准备今天晚上来做法,感应你母亲有没有在这个城市……你觉得怎么样?”
我怔了怔。
他又说:“大部份的作法议式会在晚上……”
“不是,我对在晚上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妈,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这忽然要找她了,心里有点儿……有点儿忐忑。”
雪走笑道:“你别抱希望就行,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不抱希望,等有一天有好消息了,对你来说才是惊喜。”
我点点头。
虽然雪走说让我不抱希望,但晚上他在房间里作法的时候,我却依然有些紧张。他用一根红线绑住了我的中指,这红线非常细,像是缝衣服用的那种红线一般。一头绑在我的中指上,另一头则系在了一支贡香上。接着,他用一根针刺破了我的手指,指尖上的鲜血顺着那红线往下流。雪走说:“我现在开始了,你闭上眼睛……”
我依言闭上了眼睛,问他:“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
“母女连心,在看到的所有人物当中,你忽然停留下来的看到的那个身影,一大半就跟你有血缘关系了。”
我“嗯”了一声。
雪走将一只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轻声说:“别紧张,放松点。”
我点点头。
但完全不紧张,那基本是不可能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猛然间要找她,还可能会见到她。心里“突突”地跳。
她会是什么样子,长得跟我像吗?现在哪里?做着什么?
为什么她活着,却不来找我呢?
是有什么苦衷?还是因为我一出生她就知道了我的情况,所以干脆就不要我了自己一个人远走高飞?
我脑子里忍不住胡思乱想,脑海中缓缓地出现了一副奇怪的画面。画面像是一个广场,广场上人山人海,每一个人的脸从我眼前掠过。
所有人都形色匆匆地走,只有我一个人在原地停留。很多个女人,不同的长相,不同的发型,不同的年纪,一一从我眼前掠过,却不做半点停留,跑马灯一样。
看的时间久了,我就有点眼花撩乱,头晕目眩,眼前的人脸跑得越来越快,我整个人都不太舒服了 渐渐的,我也坐不住了,一下子软倒了下去,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