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了一声,舔了舔嘴唇。最近这些日子以来,我心里一直就不舒服。祁蕊对我态度不好我总在体谅她,但她现在越来越变本加厉了。竟然认为这一切都怪我?我也是有感情的,也会生气也会难受。比如此时此刻,我就觉得自己已经受不了了,反问她:“是吗?跟我脱不了关系?是我让你的血液与众不同的?是我决定了你的血统?祁蕊,你以为这样把责任完全推给我就行了,是吗?‘鬼王’之所以害你,最根本的原因在于你的利用价值,是因为你身上的血!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祁蕊……”
“既然为了我的血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杀了?”祁蕊忽然咆哮起来,举起自己的手,“杀了我,放光我的血,就直接达到目的了!或者像之前那样,把我囚禁,取了我血,养好我,又再来取我的血……让我源源不断地提供新血的血液给他!为什么要杀我的家人!为什么要杀掉我的父母……”
“杀你父母的人不是我!你要恨的人也不是我!”我气得不行,指着门口,“不用再说了,我要睡了,你也回去睡吧。”
再谈下去,这情况怕是会一发不可收拾。说不定我俩会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到最后动起手来都有可能。
人在失去理智的时候,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祁蕊瞪着我,足足瞪了有上十秒钟,才转身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间。“嘭”地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我被这巨大的关门声响震得浑身一颤,火气又“噌”地就起来了。无以发泄。把枕头给扔了出去。
连着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将心情平复了一些。可心中依然是燥热不堪,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会睡着了。
坐在床上生了一回闷气,起身把枕头捡回来,躺在床上,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也不知道后来怎么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帘照了进来,从这些许的亮光中,可以看得到空气中的粉尘在飞摆。
气了一整夜,我的头有些疼。扶着头起床洗漱完,推开门,发现祁蕊早就已经起来了,正坐在沙发上面翻杂志。
她听到声响,瞟了我一眼,目光继续落在杂志上,没有理我。
她不理我,我也懒得去理她,冷哼了一声,去厨房做吃的。
发现餐桌上,给我留了早餐。
我也不多客气,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缓了缓,才开始吃东西。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我吃饭的咀嚼声和祁蕊看杂志翻页的声音。
我虽然装作是在认真吃饭,但你心里却一直在注意着祁蕊那边的动静。我们自从认识以来,这么严重的吵架还是第一次。
今天就才要去阴阳路了,“鬼王”听说快要出关,究竟什么时候出关我也不知道。我这一走,最少也才得十多天才能回来了。
我想了想,吃完饭还是站在了祁蕊的面前。
她抬起眼来看着我。
大概是因为没有睡好,脸色有些黄,眼脸下也都是黑眼圈,哪怕是肤色白皙,看起来也颇有些憔悴。
我还没有开口,她率先问:“怎么,没有睡好?你这模样像鬼一样。”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祁蕊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了。
我顿了顿,才说:“我等一下才要去阴阳路了,这一去最少也要十天才回来。‘禾风’公司那边,通知你什么时候去上班啊?”
“今天周末……我都已经上班一周多了。”祁蕊合上杂志,问我,“我每天在公司,看到副经理成天在办公室里坐着。冷着一张脸给我安排工作。那人不你吧?”
我点点头:“对,她叫百变,是一只厉鬼,变成我的样子,替我去上班。勉得我这么久不去,影响不好。她既然是一只厉鬼,肯定有些怕阳光的。所以,白天能不现身就不现身,自然是在办公室里呆着。”
“原来,我们每天面对的副经理,竟然是一只厉鬼。”
祁蕊现在就跟以前的我一样,白天上班,晚上训练。
我抿了抿嘴,说:“昨天晚上……是我语气不好……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儿太多,所以我没能及时的去理解你的心情。”
祁蕊低下了头,沉默了好半晌,才说:“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有些时候,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脑子里总有一些恶毒的想法。我知道我不该怪,其实我心里都清楚,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去刺伤你。”
“行了,我们都别说了。咱俩之间因为隐心确实有点矛盾,但是祁蕊,无论我们心里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能不能也先放在一边?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抱团活下去!咱们不能起内讧了!”
祁蕊点点头。
其实从今天早上她给我留早餐的行为我就可以看得出来,在她心里其实并不是她嘴里说的那么想。人在过度的打击和悲痛面前,会把别人的幸福和安康看得很刺眼,仿佛全世界就只有她那么惨,大家都过得很好。这是一病态的心理,但大部分人都控制不住。
我也并没有要理解她这种病态的心理反应,但现在却不是理论的时候。
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两个人话说完,一时间都没有话了,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像两个傻子一样发呆。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才听见祁蕊开口:“优素,村民的事情,还是要谢谢你。”
“不用,应该的。”我顺了顺额前的秀发,想了想,说:“天黑以后,我就要走了,今天下午你想做什么?我可以陪你。”
祁蕊看着我,缓了半天她才说:“我想见隐心一面。”
我先是怔了一下,接着忍不住摇摇头,笑道:“你还真是……冥顽不灵啊!你简直就是走火入魔了!我说隐心他到底哪点儿好啊?这都生死关头了你还想着他呢?人家给你回应了吗?给你希望了吗?”
“没有,他半点希望都没有给我。”
“这不就结了,那你还见他?你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祁蕊不为所动地说:“添堵我也愿意!我就是走火入魔了,就是喜欢他!不能在一起,我也喜欢他!谁也阻止 不了。”
她这么倔强的性子,实在是令人汗颜。但我又忍不住受了她的感染,说:“现在不行,现在是下午,没有特殊情况,他也不会出现。等傍晚吧,到时候他肯定得来接我,我想办法让他在这儿多停留一会儿。你有什么想跟他说的,你就说吧。”
祁蕊点点头。
我无奈地摇摇头,躺在了沙发上。
因为想着隐心等一会儿要来,所以祁蕊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脸上不说带笑吧,至少也不像平时那般失魂落魄的了。把一本八卦杂志拿在手上,翻着翻着,渐渐的睡着了。
这些日子,她的睡眠一定不太好。现在好不容易睡着,我不忍心再吵醒她,给找了两条毛毯,一人一个沙发,躺下睡觉。
因为晚上都没有睡好,这一觉睡醒,一睁眼,眼前都已经麻麻黑了,太阳也出已经下山。
祁蕊还在呼呼大睡,睡得很香。
我轻手轻脚地起来,去冰箱找了食材简单的做了饭。等到饭做好了以后,祁蕊也醒了过来。
“醒了?还有一个青菜,之后就可以去吃饭了。你要不然去洗漱一下?”
祁蕊打了个哈欠,申了个懒腰,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去洗手间洗漱。等我们俩吃完了饭,隐心出现了。
“小娘娘,天黑了,咱们走吧。”
祁蕊跟隐心打招呼:“隐心,你来了?”
隐心礼貌的微笑着朝她点点头,就朝我走了过来。
我问他:“昨天跟你说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隐心说:“办好了,只是今天周末,明天应该就会到帐了。至于……”
隐心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祁蕊,压低了声音:“她的医生的事,我还在物色。已经安排下去了,应该也很快就有消息。”
祁蕊歪着头,盯着我们俩。我赶紧说:“你先等一会儿吧,我把碗洗了,然后回房间里去收拾一下东西。”
隐心不满道:“小娘娘,白天那么长的时间你不收拾,非得要现在收拾!”
我没理他,收拾好了碗筷,直接进了厨房。隐心正要跟进来,听到社蕊叫她:“隐心!”
“你就别跟进来了,碍手碍脚的。”我把碗筷放下,将隐心推了出去。
我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正确,到底是帮了祁蕊还是害了祁蕊。但在昨小吵完一架后,她又用那样的目光来恳求我,我是真的不能做到视而不见了。
也许每个人的命运,都是冥冥当中就已经安排好的;如果祁蕊注定要栽在隐心的手上,我那我再怎么阻止也没用。
客厅里隐隐的谈来他们两个人的谈话声,大部份时间都是祁蕊在说,隐心冷淡的回应两句。我故意把动作放得很慢,洗完了有史以来最费水的一餐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