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华忙完了吗？书房的灯还亮着，答案就摆在那里。
贝儿摇着尾巴跑来迎接，黏着她撒娇，又对跟她一块进院子的魏子谦爱搭不理。魏子谦捏着贝儿的狗脸抱怨：“亏我有好吃的都想着给你留两口。”
贝儿半点不买帐，冲魏子谦呲牙，再不松开它的狗脸它要咬人了。
卓华探头看见她来了，疲倦在深瞳里一扫而空。
亲手给她榨杯橙汁，没喝惯茶的人夜里喝了茶容易失眠。
魏子谦又不高兴了，说：“我喝什么？”
“叫佣人给你准备，想喝什么都有。”
“我只想喝卓家少爷榨的橙汁。”
“不好意思，没空伺候你。”
“哼！重色轻友。”
“那些年给黛斓煲粥的时候也不见你给我煲一蛊。”
“什么意思？跟我翻陈年旧账？嫌我碍着你和依凡亲热你就明说。”
“你要这么想，随你好了。”
魏子谦气乎乎，又还是深明大义，说：“你现在需要帮手，我需要有事做，不能被黛斓觉得我回国后就游手好闲，成天混吃等喝，那你忙吧，我先去睡了，明天有一大堆事要忙，依凡，明天见。”
送走魏子谦，卓华搂着她坐到书桌前：“这么晚过来一定有什么事。”
“我上游戏跟池烁聊了几句，池烁说自由空间的助理明天到C城，晚上有个酒会，让你去一趟。”
“池烁的消息果然灵通，不过他也是COO，自由空间派了什么人来洽谈，他那里会有第一手资料。”
“你要参加酒会吗？”
“嗯，我得去。”
“网上都查不出你的个人信息，你平时很少抛头露面吧。”
“我不喜欢酒会一类的交际应酬，父亲也不安排我参加公开活动，用隐藏的方式保护我个人信息，卓家没有网络一类的产业，但养了一大批网络公关，与大小网站都有往来，专门负责围追堵截我父亲不想公开在网络上的一切消息，在媒体方面也是一样。”
“子谦代你去不行吗？”
“恐怕不行。”
她就不明白了，虚情假意的应酬，干嘛非得他去。
他说：“我没有成立公司，就这样让子谦提着钱去谈手游项目，说的简白些，只要钱够就能谈成，但十个我这样的投资人都未必能给盛世创造这么好的发展机会。所以，我必须去，以卓家少爷的身份去。”
“去了之后呢？怼死自由空间派来的人？”
“怼没有必要。”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问你，”他换个姿势搂她：“比如你是一位帝王，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把最得意的军队派出去征战，你会担心些什么？”
“敌强我弱。”
“没别的了？”
“小女子不是帝王，哪想得出那么多。”
“我再问你，军队在外面征战，如果有人趁时机逼宫篡位，你这帝王不担心吗？”
她倒抽口凉气说：“你要造反！”
“我只想让盛世知道我是谁，我选中的鸭子，煮没煮熟都必须在我碗里，盛世把握发展机会情理之中，但被人趁虚而入，连根拨起，再好的机会也只能拱手他人。”
“真要这样做就需要老爷子帮忙，老爷子未必会答应吧。”
“有了你这颗定心丸，我父亲会答应。”
自己原来这么重要，花依凡得瑟起来，拽着衣领把卓华用力拉近，说：“以后对我好点，什么都听我的，以我为中心，时时刻刻围着我转。明晚酒会肯定有很多漂亮女人，你离她们远点，不准和她们说话，不准喝她们递给你们酒，你酒量不好，不一小心醉酒失身，我照样收拾你跪键盘。”
他温柔笑着回视她：“不放心我就和我一起去，现场监督。”
“我去不方便。”
“怕被认出来是匪祸天下？”
“嗯。”
“你和我一起到场，参加酒会的盛世高管只会关注你和卓家少爷是什么关系，又有乐曲掩盖，不仔细听，他们发现不了你的声音和匪祸天下一样，那就这样说定了，礼服、造形师我给你安排……”
她打断：“这事我自己搞定，我闺蜜是化妆师，保准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惊艳全场。”
“清水出芙蓉，这样的你已经够惊艳。”
没有涂脂抹粉庸俗，没有刻意打扮的做作，一张小脸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眸似静水，唇若桃花，美到自然而然，眨个眼就能拽人视线，久久舍不得挪开。
“今晚留下来。”他低声她耳畔呢喃。
她羞哒哒点点头，又说：“留这里会耽误你做事。”
“投资方案要重新细化和整理，我不想让人觉得我在欺负人，倚仗卓家势力强行拿下项目。”
“我还是回去吧。”
“不用，”他松她开说：“去房间等着我，知道你在等，两个小时忙完的事我才能一个小时能搞定。”
“我等一晚上都没关系，但你不能潦草了事，自由空间摆明有备而来。”
“嗯，我知道，去吧，我一会就来。”
帮他烧壶茶水她才离开，冲个澡，躺着翻看手机打发时间。
不到一小时，书房的灯熄了，房间的灯很快也熄了，而夜的灿烂刚刚开始。
第二天绕道去买炸鸡全家福贿赂林浅，林浅的工作室从美容到保养，从化妆到造形，样样一流水准。
林浅领她到卖场一样的服装间，琳琅满目的衣物中挑了件酒红色的长裙递给她：“换上试试。”
花依凡拿着长裙细仔一看：“这不是你给某位大明的准备的吗？颁奖典礼上用。”
“现在用不上，人家怀孕了，另换件宽松的礼服。”
“这么说这件衣服很贴身？”
“试了你就知道，快去。”
花依凡换上站到镜子前，我去！何止贴身，还很省布料，前胸呼之欲出，后背露出一大片。
私下里穿给卓华看，卓华喜闻乐见，可是穿这样去参加酒会，前胸后背全是其他人的目光，卓华的醋坛子说打翻就能打翻。
“换一件吧。”
“这样挺好的。”
“太暴露了。”
“要的就是这效果。”
林浅执意，领她到化妆间，然后叫来发型师把她的如瀑长发做成波浪卷，高跟鞋和手包一应搭配好，林浅拿来计算器，算好价格递给她：“闺蜜价，回头直接转我账上。”
花依凡看着计算器上的五数位：“好贵，衣服鞋子只穿一次，结束了就还你，不能再便宜些吗？”
“亲兄弟明算账，再说了，你男人不缺这几个钱。”
“他不缺，但是我缺，你总不能让我伸手管他要钱吧。”
“花他的钱天经地义，不用跟他客气。”
“那也不行，我过不心里的坎。”
“矫情！”
拿回计算器，林浅消掉一个0，五位数变4位数，说：“这样总行了吧，衣服干洗后还我，鞋子你留着，难免还要参加酒会，这双鞋用得上，下次直接这来我挑衣服就可以了。”
鞋子小巧精致，她倒是挺喜欢的。
林浅工作室的地址发给卓华，不大一会，卓华到了，见到她就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到她肩上，沉着脸色一句话都不说。
林浅把卓华上上下下一番打量，假装给卓华煮咖啡，支开花依凡说：“我休息室有甜点，花依凡，帮忙拿来一下。”
她拿好甜点回来，听见卓华嗯了声冰封千里的鼻音，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酒会七点开始，卓华掐着时间过去，路上她问他说：“跟林浅聊了些什么？昨天她还念叨想见你，没想今儿就见上了。”
“为什么想见我？”
“闺蜜的男朋友，当然想见一见是一何方神圣，帮我把把关。”
“神圣两个字我可愧不敢当，不过你闺蜜有点道行，开门见山问我是不是卓家少爷，我说是，她就开始威胁我。”
“啊？威胁？”
“她说她往你脸上随便上点装就能让我认不出来，错过了你这个村，一辈子别想找回去。”
“没想到我这有么仗义又还不畏惧权势的闺蜜了吧？”
“的确没想到，不过知道我是卓家少爷还敢威胁我，这样的朋友值得交，把你打份这副模样我就不追究了。”
“嘻嘻，我在C城，除了林浅没几个朋友。”
“有一个已经不错了，知足吧。”
前方红绿灯，他言语一转又说：“一会不准把外套拿下来，袒胸露臂的，肩带又有些松，一不小心滑下来怎么办。”
“衣服暴露了些，但不会走光，肩带滑下来还有胸贴遮着。”
“有没有遮着都仅此一回，听见了吗？”
她小小声回：“听见了啦。”然后转开话题说：“子谦去酒会吗？”
“嗯，已经到了。”
“池烁呢？合同我签好了，今天没顾上，一会他在的话，就跟说他明天送合同过去。”
“我不知道池烁参不参加，他是一尊凡人请不动的大菩萨，各种邀请函不等递他面前，已经被他的助理一口回了。”
“池烁有这么不近人情吗？我怎么不觉得的。”
“因为你不了解他。”
是这样吗？
她在心里问自己。
总觉有了游戏上的接触，她挺了解池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