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依凡欣然接受，暗暗在心里琢磨，石谦不是说刚好路过吗？原来是特意来找她的，又有些拿捏定要不要见她，才在这里坐了两小时。
“石爸爸，今天这么有空？”她打开话题，先聊些别的。
石谦抱歉地笑了笑，说：“我太太在学校大吵大闹，太无了礼，实在是对不起，我代她道歉。”
“这事我记在心里，那天也跟石大会长说了，等我查清楚别一笔冤枉账，再一起和周家清算。石爸爸，我猜，你今天找我也不是单单为了学校的事。”
石谦一听，无意识地转动着咖啡杯，沉默了好大一会才说：“我们村里的人都说我家的祖坟埋对了风水，我这只从山里走出来的凤凰男才能落在周家这样的高枝上。跟我太太结婚这么多年，每一天都谨小慎微地说着话，不敢有一点点不满，否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石大会长着实跋扈，孩子们的班主任都怕她。”
“我也怕她，她不喜欢我那土里土气的父母，走在一起都嫌丢了周家的脸，小磊十二岁了，爷爷奶奶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小磊满周岁，一次是小磊上小学。”
“这样真的好吗？一直忍气吞声。”
“不然呢？”
“我认识一位律师，雯雯的爸爸正在打拿回抚养权的官司。”
“是袁先生吗？”
“嗯，袁渊，你认识？”
“刚不久在化验所见过，他去查蛇毒资料。”
花依凡听出关键：“石爸爸，化验所请去专家是你？”
石谦点了点头。
“那么蛇毒呢？你交给丁广泽的？？”
“家里地下室有一冷库，用来保存一些爬行动作的标本，我从非洲带回来的蛇毒一并保存在里面，等着研究研目正式启动，冷库装有密码锁，我太太知道密码是多少，趁我不注意拿了出来，至于交给了谁，我不清楚。”
“确定是你太太偷偷拿的？”
“嗯，国内见过这种蛇毒的人寥寥无几，C城只有我一个人有，我去了化验所才发现不对劲，回家查看，果然少了那一瓶。”
“石爸爸，跟我去警察局，把刚才跟我说的对警察再说一遍。”
花依凡拽住石谦就要走，石谦有些慌，摁住她的手说：“卓少奶奶，能跟警察讲那日我就不会隐瞒，我太太本想跟我离婚，如果我都告诉了警察，这段婚姻便再也挽回不了。”
想起那次在会所里，雯雯看见小朋友们都有妈妈，而自己却没有，雯雯难过得躲起来哭，花依凡的心就软了，不再强迫石谦。
为了孩子，石谦做出这样的选择，无可厚非。
送走石谦，跟卓华一起回到办公室，花依凡心里有点沉重，周航和石谦都是被女人祸害了的好男人，而又是那么的软弱，可悲又可怜。
卓华说：“石谦过不了内心良知的那一关才约你见面，他完全可以假装分析不出究竟是哪一种蛇毒，把这件事替周家完全遮掩下来，周永屹之所以这么大胆，正是蛇毒罕见，只有石谦知道是什么，但石谦不会向警方告发，跟周航的处境一样。”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样算了？”
“我们肯算了，周永屹也未必肯，平分秋色不如独领风骚，我始终觉得周永屹还有后手，不惜用四条人命掀起这场争斗，就绝不会轻意善罢甘休。”
“这样的话……”花依凡沉思片刻，拿定主意说：“明儿让贴心找几个黑客，把周家的平台弄瘫痪。”
卓华又另有高见：“瘫痪只是一时，周家肯定养了很多网络精英，要整垮周家的网络平台最好的办法是挖走他们的客户，同时在我们的平台推出优惠活动，把消费者吸引过来，架空周家拥有的市场。”
“架空的套路你们好似都喜欢用，池烁当初就是这种手段彻底整没了自由空间。”
卓华轻笑，又有几分自负，说：“皇帝被权臣架空了就是傀儡一枚，高坐至尊之位也只能眼看着江山易主，所以说，架空这种套路自古就有。”
不过，在架空周家拥有的市场之前，Z？H必须固若金汤，上至高管，下至清洁工，都不能再出现被周家收买的情况，还要提防周家找黑客破坏Z？H的系统。
“给池栎打电话，请他来你办公室一趟。”卓华说。
花依凡照做，池栎不大一会就来，伸了个懒腰说：“刚想打会盹就被你们叫来，啥事这么急？”
“想问问Z？H和盛世的系统还有没有漏洞？”
“目前没有，尤其是Z？H，我一手组建的网络体系，安全系数百分之一百。”
“周家算是向我们宣战了，这一战我们绝对不能输。”
“我前段时间大致了解了一下周家的平台，还有周家的一些资源，发现周家在这一行的根基很深，单单拿周家网络平台的系统来说，包含当下一流技术，因此，我不建议在网络上开战，可行的话，不如避敌之长，攻其不备，查查周家有没有偷税漏税，真要是查了东西出，那就如若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接插进周家的心脏。”
花依凡听完，打了鸡血似的充满力量，说：“池烁还在的时候，在C城编织了一张超级人脉网，我们只要加以利用，一定能查到周家的隐秘。”
那么，谁能跟池烁编织的人脉网联系上？不仅绝对可信，还能让人脉网里每一角色乖乖听话，任由号命。
“凡姐，还不下班吗？”陈程在门口探进头来，说：“我要先走了，老妈安排我去相亲，不敢迟到。”
花依凡笑了，这人个近在眼前，就是陈程。
第二天，花依凡上班就把陈程叫进办公室：“相亲相中了吗？”
“第一印象不错，约了周末一起逛街。”
“是我们C城的姑娘？”
“嗯，隔壁王叔叔的女儿，名字叫王雨蕙，今年大学毕业，打算在C城工作，王叔叔一家都搬来了C城。”
花依凡原来如此地点点头：“原来是隔壁老王的女儿。”
陈程一本正经：“凡姐，您放心，绝对不是我亲妹妹，我们家和王叔叔家都是老实人。”
“得空带来让姐给你把把关。”
“行，必须得让凡姐帮忙把关，先生常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招聘员工我还行，这看老婆嘛，心里有点没底。”
提及池烁，花依凡回想起了曾经，烙在记忆深处的那张脸，依旧清晰。
以免悲伤蔓延，花依凡把话题切进主题，说：“昨晚我和卓华细细商量过了，我和他跟周家正面周旋，吸引火力，陈程，你动用池烁编织的那张人脉网查查周家的账本。”
陈程深思熟虑后说：“凡姐，急着要吗”
“说急又好像不急，就按你的步骤来好了，尽量能早一天就不晚一天。”
“Z？H跟周家现在是非常时间，容易打草惊蛇，周家人第一时间就能和我们联想在一起，需要一定的时间缓缓地慢慢地接近。”
“大概需要多久？”
“说不准，可变化的因素太多了，先生不在，不知道那些人还肯不肯听我的，我手上有些软肋可以让他们就范，但他们有可能随便弄一份忽悠我，所以就越发需要时间，我跟他们先沟通沟通感情，而且周家的真有偷税漏税，账目就越不好查，周家越是捂得紧，也有可能早就销毁了痕迹。”
花依凡不由有点居丧，她想得太简单，难怪卓华一开始并没用这个方法，可她又不甘心，只要逮住周家偷税漏税的尾巴，周家不垮也要熄下气焰来。
换个角度分析，池栎是专家，看过周家的资料就能大概估算出成本，包括组建成本，营行成本，周家的网络平台每天要赚少钱才能不亏，那么，池栎提出查账的建议就一定是看出这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得找池栎再问问，花依凡暗暗肯定，然后对陈程说：“务必查出周家真实的账目，我可以等，一月两月一年两年都可以。”
“一年两年不至于，一月两月估计就差不多了。”
“那行，我要去找池栎，走了先。”
池栎在中心机房忙，见她来了，搁下手头上活问她说：“额头都出汗了，跑着来的吧。”
“抽烟吗？去天台。”
“我戒了，”不想再去天台，撞见……
“因为雯雯吗？”
花依凡随口多问一句，池栎顺着她这话回：“嗯，以前我一个人，在家里也抽，现在有雯雯，二手烟危害大，就戒了。”
“那我们去茶水间。”
茶水间一应喝的都有，咖啡一直最受欢迎的，花依凡泡了两杯，递一杯给池栎说：“周家偷税漏税的可能有多大？”
“50%。”
“我让陈程着手去查了，希望能查出来。”
“然后呢？”
“什么然后？”
“查出账目的问题后，怎么办？”
“跟周家谈判。”
池栎有些意外，问她说：“不是应该递交给相关部门进行查处吗？”
“不，一朝一夕扳倒周家不太可能，不如逮着周家的尾巴跟周家谈判，争取对我们有利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