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潘阳刚刚放下电话,小诊所的医生就一脸茫然的看着潘阳,双眼之中,带着一丝慌乱和畏惧。
“她,她好像,死了……”诊所医生小心翼翼的说道,虽然作为医生,救死扶伤是他们的天职,但是眼前的潘阳和周月,简直就是深山老林里面的野人,多少心里会感到害怕。
潘阳差点没有一把将诊所医生的领子掀起,感应能力迅速的感知而去,发现周月的生命力越来越微弱,几乎可以说已经进入到了濒死的状态,镇上诊所的医生能力有限,难怪会以为周月已经死了。
“医生,她没死,有没有氧气瓶什么的,赶紧给她做急救,你听到了么?”潘阳一把将医生给来到周月的身边,大声的吼到,诊所里面没挂点滴的病人,纷纷朝着潘阳这边望来。
被潘阳吓到的诊所医生不敢有半句话,开始给周月做简单的应急处理,不久之后,救护车赶到了这里,潘阳慌忙的将救护人员带到诊所,很快的,周月就被担架台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上,护士娴熟的给周月待上氧气罩,同时开始给周月输液,等到了镇上的人民医院之后,潘阳被拦在了急救室的外面。
漫长的一个小时过去了,周月被推出了急救室,转入了重监病房,在病房的门外,潘阳和医生正在谈话。
“医生,她怎么样?”潘阳焦急的问道,也不管自己的身上破烂的不像样子,与周月相比,潘阳身上这模样,算不得什么。
周月的医生是个男的,叫孙大成,带着个眼睛,斯斯文文,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听到潘阳问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轻轻的松了口气。
“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现在他还很虚弱,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如果她醒了,就让她多喝点水,对了,还有把医药费给交一下……”医生说道这里,突然停住了要说下去的话,上下的打量起潘阳这破烂的一声,跟个乞丐没有什么两样了。
“抱歉孙医生,出了点意外,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你们医院有没有什么衣服让我可以换一下,我出去取个钱。”潘阳明白了医生孙大成的用意,连忙解释道。
潘阳出事之后想来,钱包还在,手机也没丢,只是手机已经没电了,也可能是坏了,身上钱没那么多,医院镇上的医院有没有刷卡的机子,只能出去取了。
“只有病服,你穿不穿?”孙大成推了推眼镜,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没问题的。”
潘阳也不嫌弃,先换上一件好的衣服,等出去了,再买两件,换好了干净了衣服,刚走出医院门口,就看到了一个自助取款机,潘阳直接走了过去,在卡里取了好几千块钱,有到附近的服装店随便买了身衣服,在医院大厅交完钱之后,就回到了周月的身边。
一般的病房里面都会有一个厕所,潘阳在厕所里面冲干净了自己的身体,总算是舒服了很多。
来到周月的病床边上,潘阳轻轻的抓起周月的手,双眼居然有些湿润起来,男儿有泪不轻,但是此刻的潘阳,感觉自己有些对不起周月。
“周月,你一定要好好的,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件事情的作祟者的。”潘阳咬牙切齿的说道,在听到爆炸声的那一刻起,潘阳就知道这不是意外,那种熟悉的爆炸声,潘阳绝对不会听错。
至少,潘阳从爆炸的声音中,已经辨别出了炸药的种类,那就是硝铵类炸药,矿山中引爆开矿常用的炸药,起到定点爆破的最佳效果,爆炸的声音尖锐刺耳,威力非常的大。
从潘阳交钱回来之后,就没有在离开过周月的身边,虽然潘阳也着急着回村子报平安,但是周月没有行,潘阳也不敢随便的离开。
一整天,潘阳出了上厕所,没有离开过病房半步,饿了就吃点之前在外面买的饼干面包,直到凌晨3点钟左右,周月终于冲昏迷之中苏醒了过来。
“水……水……”
周月艰难的从嘴中发出微弱的声音,睡着了的潘阳立马就被这道微弱的声音给惊醒,手忙脚乱的端起水,用注射器给周月干裂的嘴里喂水。
就这样,潘阳在周月的身边悉心的照顾着,一直到了白天下午,周月的意识才完全的清醒了过来,第一眼看到潘阳在她的身边,周月瞬间感动得哭了。
“老公,我没死,太好了,太好了,以后……唔唔!”周月话说到一半,就大哭了起来,潘阳连忙帮周月抹去眼角的泪水。
一个道上混的大姐大,居然会哭,潘阳也很意外,不管怎么说,有些事情,只有经历了生死,才会明白。
“周月,你还记得当时发生什么事情了呢?我是说,你摔出卡车之后。”此刻的潘阳,正给周月喂着米粥,同时问起了周月事情的经过。
“我不知道,只感觉自己的被一片黑暗包裹,然后剧烈的颠簸,就像是被装在了一个小黑盒子里面,一直往下落,最后磕磕碰碰才停了下来,那时候我感觉自己受了很重的伤,身体快要跨掉了,然后就晕了,等我醒来,就发现在一块巨石下面,奇怪的是,有人给我野果子,和干草当被子,而我却从来没有见到过那个人,咳咳!”周月一口气把话说完,顿时忍不住的咳嗽了一声。
“看来真的是那条巨蟒。”潘阳喃喃自语道,肯定是巨蟒在周月甩出下坠的卡车之后,用嘴含住了周月,但是却随着卡着一起往悬崖下落去,才受了伤,至于潘阳自己是怎么被救下来的,潘阳自己也不知道。
“老公,你在说什么?咳咳,对了,我们是怎么上来的?”周月见到潘阳低头小声嘀咕,不禁问道。
“没什么呢!你身子还很虚弱,少说点话,好好修养,我爸妈可能还不知道我还活着,这都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了,我得回去报个平安,这样吧,你通知下你哥,让人过来先照顾你一下,我回去一趟村子,把事情说清楚,就过来。”潘阳心里面也着急潘凯华和王梅花等人。
“行,你赶紧回去,本姑娘现在已经好很多了,我会让护士通知我哥过来的。”经过一天一夜的调理,周月的起色的确是好看了许多,所以潘阳才放心离开周月一会。
在潘阳打算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交代好一切之后,就准备会村子去一趟,而在潘阳离开的时候,周月的主治医生,孙大成站在走廊的尽头,看着潘阳离开,在潘阳消失在视线之中后,孙大成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嘴角露出了颇有深意的猥琐笑容。
镇上的人民医院距离石坎村也并不是很远,在镇上,有荞麦村来往的拖拉机,潘阳坐上拖拉机到了荞麦村之后,就步行会村子里面,当潘阳经过卡车出事地点的时候,这才看清楚路面已经有一般塌陷了下去,很是严重,看来这加固的作业,还是非常的有必要的。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潘阳三步并作两步,飞快的往村子里面赶,傍晚时分,潘阳还没有进村子,就听到了村子里面奏起了哀乐,村子的路上全是纸钱。
“果然以为我死了。”潘阳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声,发现村子里的人全都聚集在了潘阳的家里。
里里外外,全是乡亲们,连程文理、孟明,以及牛翠翠都来到了这里,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布满的沉重的悲痛,在潘阳家里屋,一张潘阳的黑白照摆在灵堂上,下面摆着一个黑色的盒子,里面装着潘阳的一些衣物。
因为悬崖下面没有人能够下去,所以潘阳的“尸体”要弄不回来,只能给潘阳做了一个衣冠冢,在盒子的跟前,王梅花和潘凯华跪坐在地上,谎言空洞无神,沉重的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潘阳的意外,对两老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梅花,该去悬崖边给阳子烧点纸钱了,今天是头七,阳子的‘魂’会回来的。”潘凯华凝重的搀扶着王梅花说道,就要前往潘阳事发之地去祭奠潘阳。
此时此刻,潘阳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门前,先是眉头一皱,然后快步的冲到了奏哀乐的人面前,直接喊停。
“停,都给我听下。”
潘阳大声的叫喊道,原本杂吵的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潘阳所在的位置看来,当接着潘阳家里的灯光看清楚潘阳的脸时,村民们全都下意识的往后面退去,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阳……阳子,是阳子回来了。”乡亲们都恐慌的不敢上前,以为是潘阳的“魂”在这头七之夜回来找亲人了。
“我没死,不回来干嘛!都别折腾了,我潘阳没死,活生生的站在你们面前呢!”潘阳见到众人的反应,再一次的大喊起来。
里屋听到潘阳叫喊的王梅花和潘凯华快步的跑出屋里,在看到门口站着的潘阳时,整个人的都颤抖了起来,在原地愣住了半刻,两老便一把将潘阳抱在了怀里。
“阳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你吓死爸妈了,还以为……阳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当王梅花和潘凯华真实抱住了潘阳身体的那一刻,他们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是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