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的质问，小蓉并没有即可解释，而是神色焦虑，“皇上，先回屋再说话吧。”
“什么？”江祁读懂她的意思，赶紧抱起花娘急忙返回屋内，安置好后，再问一次，“小蓉，你到底是谁派来的奸细？”
奸细？想太多了吧。小蓉备受冤枉，她耸肩一笑，“皇上，小姐估计是被人下了蛊虫了。兴许是叶莲所谓。”
啊？一上来就说他不懂的东西。江祁晃一晃脑袋，重新整理一下思绪，“你是说十五，当晚的遇害，并不是那么简单？”
“没错，小姐出事前，曾经叫我去查看一下苏嫔请来法师的背景，不查还好，这一查就有问题了。”
“嗯？有何问题？”江祁问。
“苏嫔本就是边疆隐秘的巫师一族的人，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奴婢说明白了吧。”小蓉说着，走到床边，解开花娘的衣衫，仔细查看了一下她的肌肤。
不出半响，当真是发现了端倪。在花娘的左手臂内侧，有条若隐若现的线，而这条线正好是中蛊虫的迹象。小蓉的不禁倒吸一口寒气，“小姐，你为何不早说，你若是早说了。兴许奴婢还能有法子克制，不至于现在毒发。”
江祁听着糊里糊涂，他往前一步，推开了小蓉，“我看看。”
“皇上，别看了。还是想想该如何控制小姐身上的蛊毒吧。”
“我知道，别催。”江祁不耐烦紧闭眼睛一会儿，放下花娘的手臂，亲自给她合上衣衫，微微咬着牙齿咯咯作响，“叫钦天监来，还有张御医……别声张，就说是日常请脉。”
“是。”
同时，花娘渐渐恢复了个人意识，她感觉身前一阵寒气入侵，冷得她赶紧起身，裹着被褥抖了抖，“冷死我了！”
小蓉见她清醒过来了，焦急凑过去，“小姐，你醒了？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十五！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江祁冷不丁道。
花娘看着眼前的局势，心里就明白了，她放下防备，松懈着肩膀，轻描淡写着，“啊。只是没有确定而已，眼下看来，的确是如此了。”
此话一出，江祁急得跳脚起来，他也不知道该拿花娘怎办，只是一个本能反应，打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似乎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也包含着他太多无法言明的情绪。
花娘默默承受这一巴掌，左边的脸颊因为他的大力，而迅猛的红肿起来，把原本精致的脸蛋，弄得变形了。
“十五，你能不能为我考虑一下。你我好不容易再次相遇，你却……变得这般不可理喻！”
“我有吗？只不过是按照我自己的想法选择生活的方式罢了，叶莲针对的目标是我，我就是想看看她除了当年放火烧死我的手段以外，还有什么手段可以使唤。”花娘怒瞪圆眼，直逼江祁。
“你！变得让我无法认清你了，十五。”
“哼，彼此，彼此！”
啊，好端端的两个人，就因为这样子的事情，而吵嘴起来。小蓉完全无法插足，她干笑站在一边，想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剿灭这两人莫名其妙烧起的大火。
江祁像是让花娘各种事情，弄得心力交瘁了，从再次相遇她的那一天起，感觉他就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一样，甚是心累。再加上太后的事情，前朝的事情，这一切繁琐的事情，早就把他对花娘的爱意，包容忍耐力全部推翻了。
“真是受够了！我懒得理你了，爱死哪儿去，就死哪儿去吧！我不管了！”江祁抓狂怒嚎一声，一脚踹开边上无辜的凳子，怒气冲天离开了。
花娘也生气了，抓起床前的两只鞋子，准确无误的朝着江祁后脑勺扔去，哒哒两声，全部命中。她还不忘大叫，“死了，也不麻烦你。我会死得远远的！你个王八羔子，滚，滚！今生再次遇见你，简直就是对我的羞辱！”
嗯？江祁呆在原地，深深呼了一口气，抓进拳头，头也不回直接冲了出去。恰好和金桂公公等人擦肩而过，金桂公公等人反应快，刚想行礼说话呢，就被他抬手阻止了，“金桂，今日起朕要在书房就寝。贵妃娘娘就好生养病吧。”
哎？为何这般大的火气？金桂公公点点头，对身后的两位大人挥挥手示意进去给花娘看病先。两位大人随即迈着小碎步进去了。
“贵妃娘娘……。”张御医张口道，钦天监在一边抱拳行礼示意。
花娘仍旧气头上，不理会两位大人不辞辛苦的到来。小蓉倒是上道，她亲自招呼两位大人去往一边说明当下的情况。
欢颜宫内，嫣嫔因为上次光脚走雪地的缘故，正在休养双脚上的冻伤，并未能下床活动。她边用暖炉暖暖脚丫子，边淡漠对着苏嫔说，“上次在常青殿外的事情，本宫还记着呢，你们真是好姐妹啊。一起来，一起离去，也不舍得帮本宫一些，也好歹让本宫的脚，少受点罪啊。”
“娘娘，当时的情况，您比臣妾还要清楚。那是皇上下的圣旨，臣妾等人岂敢违抗？”珍贵人捏着声音回应、。
“珍贵人啊，你也就这个嘴巴，和脑子灵光点了。就是不能用在正途上面，不然，你现在怎么可能还是个贵人？怎么会没有为皇上生下皇子？
“啊？”珍贵人害怕抖了抖，抽动嘴角，“娘娘这还没动静，臣妾怎么敢走在娘娘腔前头呢。”
啧！苏嫔不说话了，转眼看向苏嫔，“祭司可有动作了？”
苏嫔点点头，“已经暗中施法了。花娘必定有所感应，也有所表现出异常的举动来。”
“那就好。后宫里就是喜欢有鬼出没的日子，呵呵。”
“是。”
就在花娘出现中毒迹象，四天时间里。后宫里，又开始新的一轮谣言风暴，都说皇后回来报仇了，还经常在后宫每个嫔妃的宫里出现，一袭黑直长的散发，身穿白如雪的长裙，面若苍白，唯独一抹嗜血红唇格外醒目，还发出阵阵令人惊悚的哀鸣声音，时而高声歌乐，时而舞动身姿……。
在宫人之间，传得格外神乎其神，本来以为没有什么的人，听多了也就不自觉害怕起来。各种嫔妃都惊恐，老找司命所拿驱邪符。一时间，后宫到了晚上就乱了。奇怪的是，常青殿和瑶光宫并没有出现这样子的现场，这让人不得不怀疑了。
太后吃了一段时间的解药后，精神头好许多了，也能自由行动了。趁着初春，阳光正好，她主动来到书房找江祁说说话。
“皇上，还在忙？”太后轻声问。
江祁听见了，赶紧放下手中的书籍，出来迎接，“母后，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这不是身子骨好点了，就过来看看你嘛。”太后笑着，坐下后，左右张望了一下询问，“贵妃娘娘呢？不说是你们住在一起了吗？”
十五？想起这个女人来，江祁心中仍旧一团火气，他哼了一声，“谁要理会那个女人！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两人不成是吵架？为何？太后心生疑窦，可还是好声好气，相比之前的疾言厉色，好了许多，“你们还吵架了？都多大年级的人了，还要像个小孩子一样吵架吗？”
母后，你又知道什么了？江祁不想谈论花娘的问题，他扯开话题，“母后，我们的事情自己能处理。对了，今日后宫的传闻，你那里可有什么动静？”
“啊？说的是闹鬼的吧。”太后明亮一笑，点点头，“大家说的可是神乎其神呢。不过哀家宫里，倒是没有遇见过，或许又是某人在作妖吧。”
某人？母后，你现在也不想待见叶莲了吗？用这个词语来代替她！江祁心领神会，“某人，还去母后宫里请安吗？”
“自然还是会去，每日都不会落下。不过，介于这些事情上面，哀家老了，也不想折腾了。也不想逼你了！大概这就是因果循环？”太后苦笑一下，又摆弄起手中的佛珠，心内念佛。
“母后，现在是想通了。貌似有些晚了点，事情都已经发生，也不能挽回。眼下，朕并没有心思去搭理后宫的破事。”
破事吗？也许吧。太后笑笑，哎呀一声，在林嬷嬷的搀扶下起身，“不管后宫破事，是真是假，总要有个结果。还是让司命所看看吧，至于某人请来的法师，也一道看看吧，以防万一，也好安分民心啊。”
“好，朕知道了。母后慢走，若有不对劲的事情，即可向朕回报。”
“得了，得了……你还是抽空去看看贵妃，可好？那女人，心眼儿不坏的。”
太后最后嘀咕一句，慢步走出了书房，迎接久违阳光的沐浴，懒懒散散也就这样子应对着日子过去吧。江祁注视她离去的背影，极其的孱弱，极其的孤单，忽而他的心，颤抖了一下，像是扎了一根刺，生疼。
“金桂，十五那边有什么动静吗？上次御医和钦天监看过之后，有没有想出解毒的法子？”
“啊？”金桂公公一惊，他转悠着眼珠子，吞吞吐吐，“这个……老奴实在是不知。皇上，你不是不让老奴前去打探消息吗？”
“嗯？我有说过吗？有吗？”江祁失忆了，不敢相信自己有说过这样子的话。
“有。上次你从内院出来后，就说了，要睡在书房，再也不管贵妃娘娘死活了，也让老奴不去查看的。”
“……。我，我真的有说过？不，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