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侦查组已经推算出了海博天的行动模式。”段志明向傅一鸣汇报,“我们会在海博天的别墅周围进行紧急部署。”
“好!”傅一鸣表示认同,“一定要逮捕海博天!”
段志明立即进行紧急部署。
“吕斌不知道去哪里了,找不到人,打电话也不接。”有人说。
“刚才明明还在这儿啊。”段志明纳闷地用目光搜寻,确实不见了吕斌的身影,“这小子,先不管他了,我们出发。”
乔嫣和海博天乘坐的出租车往海边驶去。“我想起来了,这是去我的海边别墅的路。”海博天莫名的兴奋起来,“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吕斌乘坐另一辆出租车跟在他们后面。
另一方面,刑警队的人已经撒网设伏,乔嫣和海博天只要一到就会落网。“发现目标车辆,左转驶上环海道,朝着海边别墅方向行驶。”
“果然不出所料。”办公室内,凌灵瑶和曾锦苓、莫语晴都在密切关注行动进展,凌灵瑶对自己的计算结果很满意。
别墅渐渐近了,海博天左右张望着,沿途熟悉的风景,开始一点一滴唤醒他的记忆。
“同样是儿子,怎么相差这么远,你哥哥各方面都很优秀,你怎么就整天逃课,不学无术!……”
“别用这种眼光看我,你恨我也没用,爸妈已经认定我为继承人,你就不要指望了。要是对我好点,我还会考虑分一些给你……”
已经过去了几十年,父母亲的责骂和哥哥的傲慢嘲笑仍历历在目……
“我不回去了,我不想回去!”海博天忽然感到了心慌意乱的恐惧,他不想回家,他是个不受欢迎的人,家里没有他的立足之地,“我要回地下室,快送我回去!”
“你之前藏在地下室?”乔嫣敏锐地问,“快告诉我,是什么样的地下室。你说清楚了,我才能送你回去。”
“我也不清楚,只偷听到他们说,是在废墟底下。”海博天焦躁异常,“快掉头,快离开这个地方!”
“他们有几个人,长什么样?”乔嫣追问。
海博天说他见过的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年龄应该都不大。至于长相,他正处于极度的焦虑状态中,无心回想,又开始大喊“快离开这里!”
“想离开就快点再想想,你之前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乔嫣语气强硬地逼问。
海博天把双手插在自己的头发里,辗转的摇着头。“钟声……汽笛声……昨晚他们要把我弄出来的时候,在我昏迷之前,隐约听到教堂的钟声和轮船的汽笛声。”
出租车突然紧急刹车停了下来,前方另一辆出租车横过来,挡住了车子。
“找死啊!”出租车司机破口大骂。
吕斌从那辆出租车上下来,出示了他的证件。他打开出租车的门,让乔嫣和海博天下车,“上对面的那辆车,到轮渡码头边的蓝房子等我!”
“海博天说他之前藏在废墟底下的地下室,那里能隐约听到教堂钟声和轮船汽笛声。”乔嫣用极快的语速告诉吕斌后,便和海博天换乘了那辆出租车,车子迅速开走了。
“没有发现目标车辆,可能在前面路口右转开到别的地方去了。”刑警队的人通报最新情况。
“怎么会这样!”凌灵瑶指着大屏幕,“他的家就在眼前了,却突然在这里右转,这也太奇怪了!”
曾锦苓和莫语晴也面面相觑。
“我的计算肯定不会失误!”凌灵瑶气恼地嚷着,“没准是内部有什么人走漏了信息,让他们临时逃跑。”
“走漏信息?”莫语晴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凌灵瑶露出鄙夷的神色,“你们警察内部可没少出内贼啊。”
莫语晴一怔,她想起辛梓骅的事,沉默了。曾锦苓也默默无言。
“算了,我懒得管你们内部的破事,你们要我做的,我已经做完,我能帮乔然的也只有这些了。”凌灵瑶冷眼看着她们,“告诉我尉迟弘在哪个医院,我要去看他。”
凌灵瑶走后,莫语晴还站在原地发愣。曾锦苓则摇摇头说:“真是嘴巴不饶人。”
凌灵瑶拎了一大堆营养品走进病房。尉迟弘躺在病床上,左岸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正给他念今天报纸上的新闻。
“你怎么来了?”尉迟弘见到凌灵瑶颇为惊讶。
“我刚从公安局过来,曾锦苓告诉我的。让我看看伤在哪里。”凌灵瑶走到床边就要掀开他身上的被子,尉迟弘却一把扯住了被子。
“怎么,还怕我看啊。”凌灵瑶闷闷地缩回手。
左岸笑着说:“除了医生护士和乔嫣之外,其他人都看不得。”
“你是谁啊?”凌灵瑶瞪视着左岸。
“我是尉迟先生家的保姆,我叫左岸。”左岸自我介绍。
“保姆?”凌灵瑶嗤笑了一声,“少蒙我了,你看上去哪有半点保姆的样子。”
左岸一脸的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确实是我们家的保姆。”尉迟弘为左岸作证。
凌灵瑶这才信了。
“你在局里看到乔嫣了吗?”尉迟弘一天不见乔嫣就心心念念的。
“乔嫣啊……”凌灵瑶突然目光一扫左岸,“可以请你出去一下吗?”
左岸疑惑地看了尉迟弘一眼。
“你先出去吧。”尉迟弘知道凌灵瑶一定有什么关于乔嫣的重要信息。
左岸于是起身走出了病房。
尉迟弘紧张地望着凌灵瑶。“乔嫣怎么了?”
“她和一个罪犯一起逃跑了。”凌灵瑶把嘴一撇,“我也不清楚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和一个杀人犯在一起。”
尉迟弘倏然变了脸色。“什么杀人犯?”
凌灵瑶于是把上午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尉迟弘越听脸色越难看,强撑着就要起身。
凌灵瑶伸手想制止尉迟弘,结果他虽受伤,力气却不小,凌灵瑶的身体被撞开,重心不稳的向前扑到尉迟弘身上,偏巧强烈压迫到了他腹部的伤口,疼得他直吸凉气。
凌灵瑶急忙撑起身来,一个劲地说“对不起”。
尉迟弘则极力忍住疼痛,仍挣扎着要起来。
“你干什么呀!”凌灵瑶惊喊。
“我要去找乔嫣。”尉迟弘的声音里带着激动和痛楚。
“你疯啦,为了那女人命都不要了!”凌灵瑶用力按住他的肩膀,“没准乔嫣和那个海博天根本就是一伙的,她是混进公安局的奸细,你被她给骗了。”
“不可能!”尉迟弘的声音蓦然提高了,憔悴的面颊上充血了,激动使他呼吸沉重,额上青筋跳动,“她一定是受到了胁迫,她现在的处境太危险了。”
“好,就算她是被人胁迫的,你现在去又能怎么样呢?”凌灵瑶也激动起来,“你自己能不能走出医院还是个问题。”
左岸听到里面的声音,以为他们在吵架,忙推门进来。
“快去叫医生过来。”凌灵瑶对左岸喊着,“他想离开医院。”
左岸也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急急忙忙地去了。
医生护士很快都来了,劝的劝,拦的拦,医生严肃警告尉迟弘,如果这个时候离开医院,可能导致伤口发炎,引发重度感染,甚至有生命危险,如果希望尽快痊愈就老老实实待在医院。几名护士还非常尽职地将他看管起来。
这种情况下,尉迟弘不可能离开了,他也根本无力离开,刚才伤口遭到压迫,加上用力挣扎,他痛得脸色发白,在内心深处,有某种痛楚和伤口的疼痛混成了一片,使他额汗涔涔。他异常痛恨自己,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受伤,连保护乔嫣的能力都没有。
凌灵瑶看尉迟弘紧皱着眉头忍痛,又看到他满头冷汗的时候,她后悔了,强烈的自责而后悔了。她不该提乔嫣,他受了伤,她却挖出他心底的创伤,残忍的再加上一刀。她急切的看着他,急切的把发热的手盖在他的手上,急切的想安慰他。但她的手一触及他,就被他摔开了,他的身子往后退开了一些,和她保持了适当的距离。
凌灵瑶慌乱而心痛的望着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先回去吧,我想休息一下。”尉迟弘已经头昏脑胀了,那伤口在疼,绞心绞肝的疼,他快不能思想了。
凌灵瑶的眼眶红了,她不想走,但是尉迟弘已经下了逐客令,她也不好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不走,只好低低的、哀求似地说:“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到时别再赶我走。”
尉迟弘闭上眼睛,他此时满脑子想着的仍然是乔嫣,根本没有心思,也没有精力理会凌灵瑶了。
凌灵瑶难过地走了。
几名护士见尉迟弘已经安静下来,也都离开了。病床边只剩下左岸,尉迟弘又睁开了眼睛。“你也暂时出去一下,我想打个电话。”
左岸为难地看着尉迟弘。
“我会好好待在这里。”尉迟弘打消她的疑虑,“我这个样子,就算想走也走不了。”
“好吧。”左岸还是听话地走出了病房。
尉迟弘的电话是打给吕斌的,电话一接通,他就开口询问乔嫣现在的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