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江湖抗倭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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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观察试探

唐晟刚刚登台,少林郑园来也跃上高台,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虽然穿着一身僧袍,但却留着长长的头发,与那些光头和尚大大不同。

唐晟微微打量他一番,然后抱拳道:“在下唐晟,有礼了!”

郑园来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久闻大名,今日有幸一战,实乃美事一桩!”

唐晟见他谦逊彬彬,说起话来斯条慢理,倒与一般出家人无异。细细一想,他从小在少林长大,耳濡目染,即使没有剃度,其言行举止与其他少林弟子又有何异?

唐晟道:“不敢,听说少林寺郑园来的《古佛神拳》极为厉害,不知今日在下可否有幸一见?”

郑园来道:“自然!以唐施主武功之高,园来怎敢有丝毫藏拙!”

唐晟道:“好,请!”

他右手持着玉箫,左手向前伸出一摊!

郑园来亦道:“请!”

只见他两手张开,双拳紧握,右拳在前,左拳在后;右拳微曲,左拳内勾。双脚打开,右脚微微踏前半步,《古佛神拳》的起手式已成一半。他只需找准角度,即可出招。

但两人却都没有出招,仍在各自观望对方。两人的眼睛都在上下打量,他们在观察对方的武功起势与脚中步法。磨刀不误砍柴工,战前多多观察对于接下来的战斗会有极大的帮助。

唐晟不动,郑园来亦不动。

风云变幻,天上白云聚而复散,以至高台之上忽而阳光直射,忽而阴凉暗淡。台上两人,唯有眼睛一眨一眨。

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

但始终要有一个人先动手,不过唐晟却是先动了的脚。他右脚抬起,斜向上跨出半步,左脚跟上半步,仍然是在观察。

郑园来同样学着唐晟往右斜方向走出半步。唐晟手中玉箫轻转,又斜走半步。郑园来拳法微变,左拳在前,右拳在后,再跟着走出半步。

一来二去,两人自上台至此,竟是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但在这一炷香的时间内,两人还都没出过一招。

台下观众很多都看不下去了,特意来看天才们比武,可不是看你们摆造型的!

有人喊道:“喂!你们两个还动不动手啊?”

“是啊!转来转去的,有啥意思?”

陈茜儿也看不懂,她向赵问雅问道:“师姐,他们这是在干嘛呢?”

赵问雅道:“试探,互相试探!”

小丫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皱着眉头看着台上仍是无动于衷的两人。

司马云惊道:“他们难道是想……”

凌冲道长道:“不错!一招定胜负!这俩人嘴上虽什么都没说,但各自心照不宣。不停地慢走,既是观察对手,也是迷惑对手。他们都在等一个机会,一招制敌!”

司马云问道:“真能一招制敌吗?”

他先前与秦无剑对战,拉拉扯扯,东拖西拽,一共对战数百招,无奈认输,又累又气。但如今他们两个却来个一招定输赢,比较起来,怎么感觉是野蛮人和文明人的区别呢!

凌冲道长看了司马云一眼,然后摇摇头道:“能不能真正一招定胜负,那还得看他们自己!”

台上唐晟右脚又是跨出半步,但左脚那半步却不见他跨出,而是左脚掌徒然发力,他身子忽的飘然而起。唐晟手中玉箫亦往前一送,然后持箫处由玉箫中间变成了吹口一端。

“唰!”

唐晟一箫刺来,正是对准郑园来眉心,剑法惊奇,来势极快,可以说毫无预兆。其本质就是唐晟走着走着,忽然出招,似乎不给郑园来丝毫反应时间。

但郑园来这么一步一顿地观察着唐晟,又怎会看不明白他出招的时机呢?殊不知他也再等,等着唐晟出招,反打是他的一个机会。

果然,玉箫尚未刺到,郑园来却出拳迎上,他已经看到了唐晟的出招,或者说是猜到了。不过他迎前冲来,乍一看还好像他故意将自己眉心往唐晟玉箫撞去。

然而,玉箫临近,距郑园来眉心不过三寸之远时,他左一拳咂来,将唐晟玉箫往右方一锤,玉箫顿时往右一偏,失去准头,从郑园来耳边擦过。此时唐晟身子却还没有停下,因为玉箫向前之力犹在,唐晟身子亦还是往前在冲。

郑园来抓住机会,右拳猛地便朝唐晟腹部砸来。唐晟反应迅速,左手一掌拍在郑园来肩头,同时身子借力后撤。他在空中一个半翻,此时便是双脚对着郑园来。

郑园来右拳锤来,唐晟用右脚去接,一脚踏出,正好与郑园来拳头相撞!

“呼!”

一股极强的劲气自两人拳脚相接处而出,劲风扩散,离高台近的观战者都觉得罡风扑面,好不难受,各位观战者皆是掩面退开一步。

唐晟赞道:“好武功,好拳法!”

郑园来赞道:“你剑法也厉害得很!”

唐晟退开数步站定,两人又复凝视,各自不出招!

司马云道:“看来不是一招定胜负!”

凌冲道长道:“两人武功并非天差地别,也不能够一人完全压制另一人,想要一招定胜负还是天真了一点。”

司马云闻言点点头,他再观台上,却见这一次郑园来当先攻来,拳风朔朔,正是《古佛神拳》中一招“普度众生”,右拳先至,左拳随之。

唐晟跃起一翻,玉箫跟着旋转,只听“啪啪”两声,却不知他玉箫如何在这一瞬之间已经在郑园来双拳上各抽了一下。郑园来两拳拳背上各两条红印清晰可见。

郑园来双拳虽然吃痛,但拳劲不减,右拳已经打到唐晟面门。唐晟左手伸出想去接拳,他手掌握住其拳,却募然发现拳劲直钻他手心。他轻声一哼,左手真气狂涌,郑园来拳劲一时伤不得他半分。

但郑园来左拳也没停息,由“普度众生”忽然变招,在唐晟胸前瞬间变成了了一招“生死苦海”。一股苦涩、黯晦的拳劲直冲唐晟胸口。

唐晟不敢贸然硬接,他身子微微一转,想偏过此拳。然而郑园来拳路亦随着唐晟而偏,似乎拳头已经对准了唐晟胸口,任你如何偏身,也绝不可能闪躲。

唐晟心道:“既然躲不过,那我不躲便是!不过你此时一门心思专注于对我的进攻,我难道就不能乘机对你做点什么吗?”

心念于此,唐晟深吸一口气,丹田提气,胸口青衫忽然高高鼓起,全身真气皆包裹着自己的胸口。

郑园来一拳砸到,“砰”的一声,还是打到了唐晟肋骨,唐晟闷哼一声,硬生生的扛下。不过唐晟胸口真气护盾还是卸去了郑园来大半拳劲。

所有人都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唐晟竟然被结结实实打了一拳,而且貌似情况不佳,毕竟他眉头紧皱。

但便在此时,郑园来忽然一声痛呼,叫声刺耳,远要比唐晟那声闷哼更加引人注目。有眼尖之人看到唐晟的玉箫正好刺在了郑园来的腹部。

司马云惊呼道:“那是气海穴!”

唐晟的玉箫正是一剑刺在了郑园来气海穴上,气海若伤,破气血淤,身体失灵。

郑园来一门心思进攻唐晟,心想唐晟必定是一门心思防守,却是完全忽略了自己的防守,以至唐晟有机可乘,一剑刺出,正命气海穴!

如此一看,唐晟所受一拳与郑园来所受一剑相比,着实要轻松太多。

郑园来只觉得整个身体一时之间都处于麻木状态,手脚皆有不便。胸腔腹腔内血气上涌,一股恶心晕眩之感冲上脑中,当真极为难受。

他几欲站立不住,左手顺势便抓住唐晟胸口衣衫,想以唐晟支撑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