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完卫生,小唐和小虫也先后起床,来到了院子。
“走,我领你们去外面走走,呼吸一下海岛的新鲜空气。”张剑东不容分说,就将两位小刑警拖了出去。
不过,张剑东没有心思真的带他们去散步,而是拐弯抹角把他们领进了那辆皮卡消失的树林。
“张队,你确定仅仅是带我们来呼吸新鲜空气的?”机灵的小唐狡黠地看着聚精会神盯向地面的张剑东问道。
张剑东呵呵一笑,便把早上他和张瑗瑗起来散步回来时,发现的诡异的皮卡和从皮卡中下来一人,并进入大宅的情况说了一下。
“我们现在是要寻找那辆消失的皮卡吧?”小虫这才反应过来。
很明显,地上的草丛中,有很明显被车辆轮胎碾压过的痕迹。而且,不少树木上,也有被蹭破的痕迹。可能是因为这里过窄,那辆皮卡不可避免地剐蹭到了树上。
“张队,我感觉这辆车应该是不止一次地经过这里。”小唐仔细查看地上的车辙后说道。
“为什么?”张剑东不解地问。
“你看,这边的车轮胎印迹很清晰,很新鲜。”小唐指着脚下的一条轮胎印记说道。
看到张剑东和小虫纷纷点了点头,小唐继续说道:“你看这边的轮胎印记,就明显已经干燥成型了。显然这不是今天早上形成的。”
张剑东又点了点头,说道:“走,陪我顺车轮胎印找一找。”
可随着雾气越来越大,能见度也越来越低。正在这时,天上开始下起雨。而且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不久他们的视线就完全模糊了。无奈,三人只得赶紧顶着大雨跑回大宅。
下午三点,文刚和小李来到了岛上。出乎张剑东意外的是,与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年轻帅气、斯文有佳的小伙。经介绍,张剑东才知道,眼前这位陌生的小伙竟然就是真正的姜国栋!
原来,就在今天中午文刚和小李在机场要出发前,姜国栋也匆匆赶到了机场。本以为姜国栋是如约来送自己,结果他们却惊奇发现姜国栋拎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看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的两位大陆警察,姜国栋说:“请带我跟你们一起回大陆。我是姜家人,那里有我的根。”
文刚和小李满脸感激和欣慰地紧紧握住了姜国栋的手,说道,“大陆欢迎你!”
于是三人马不停蹄地从机场直奔码头,来到了明东岛。在齐东来的迎接下,三人直接来到了书房。当然,三人没有向齐东来透露姜国栋的真实身份。
此时,书房里,张剑东、小唐、小虫三位警官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简要做了彼此自我介绍后,文刚又把此次台湾之行的基本情况重复了一遍。其实,基本情况文刚早已通过电话向张剑东进行了简要汇报。
打量着眼前这个真正的姜国栋,张剑东点点头,感觉到“这个年轻人身上才有点律师的味道。”
这时,一场好戏已经在张剑东心中酝酿成熟了。
晚饭时,张剑东特别提议大家在一起吃,并说有重大案情需要向大家通报。原来,案发后,因为住在大宅里的人比较多,又彼此不太认识,聚在一起吃难免有些尴尬。所以就在张剑东的提议下,警察和大宅里的人分开吃。
晚饭准备好了,大宅里的黎东燕、“姜国栋”、齐东来、张妈、高艳玲五个人,警方的张剑东、张瑗瑗、小唐、小虫、文刚、小李六个人,共11个人略显拥挤地在同一个桌上吃饭。
眼看着大家吃的差不多了,张剑东站了起来,说道:“各位,我知道姜先生的去世,大家心里都很悲伤。但是,经过目前的调查,我们暂时还无法给大家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这一点,希望大家理解。”
听到张剑东开始说话,大家都停止了吃饭,放下碗筷,看着他。
张剑东接着说:“可是,经过前期的缜密侦查,我们已经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说到这里,大宅里的5个人都显得很紧张。
“姜国栋先生!”张剑东把话头转向了“姜国栋”。可能没有心理准备,正低头沉思的姜国栋猛然一惊,似乎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姜国栋”有点结巴。
“我们是不是该叫你庄振仁先生呢?”张剑东的话,着实把大宅里的人都说的目瞪口呆。
“你……”“姜国栋”冷汗直冒,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份居然被警方揭穿了。可是,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你们大陆警方要讲证据!我可是律……”
“庄振仁,别装了!”假“姜国栋”的话反而激起了张剑东的极度反感:“告诉你,讲证据是全世界警察的基本准则。全中国的警察,不论台湾还是大陆的,都不会冤枉好人,更不会放走一个像你这样的骗子!”
一番话下来,庄振仁哑口无言。
“庄先生,你不是要证据吗?我们就请从台湾来的‘活证据’来跟你对峙!”张剑东说完,大喊了一声,“姜国栋先生,请出来跟你的老朋友见见面吧!”
这时,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听到了屋里所有谈话的姜国栋先生推门而入。正在大宅的人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庄振仁却随着来人的进入,而瘫倒在椅子上,再也说不出话了。
“庄振仁!你这个小人!”姜国栋指着餐桌上的庄振仁,说:“亏了我把你当兄弟。可你利用了我们家对你的信任,到这里来冒充我,欺骗我伯父!”
面对这些指责,庄振仁没有任何反驳和解释,只是一个劲地不住叹气,嘴里默念着“对不起,对不起……”
而此时,一直沉浸在无比惊讶之中的黎东燕站了起来。看着张剑东说道:“张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说在座的这个是假的,而你们带来的这个是真的呢?”
看的出来黎东燕很气愤,似乎是作为家里的主人,自己的知情权完全被剥夺了。她意犹未尽,指着庄振仁继续说道:“姜先生的侄子,是做过亲子鉴定的。我们大宅里的人都知道。”
被质问到这个份上,张剑东本打算点破黎东燕第二次去医院进行鉴定的事情。但是,一转念,他觉得这里面似乎还藏有很多隐情,暂时还不便与黎东燕进行太过深入过招。他要等,等到一个适当的时机。尽管他目前也没想好,这个适当的时机是什么时候。
“黎东燕!你不用急,你身上的疑点一点也不少。给我点时间,我也要慢慢挖出来!”张剑东心里想着。
可是,稍微平复了一下,张剑东说道:“黎女士,一些具体的侦破细节你有所不知。这位庄振仁先生是姜国栋先生的邻居,利用机会亲近姜皓华和姜国栋先生,窃取了他们的毛发,并利用自己的魔术技巧,当着姜家人的面,把自己的头发和他提前准备好的姜国栋的头发进行了调包。这样一来,造成了鉴定结果中,他的DNA符合姜皓清先生侄子的假象。”
说完,黎东燕一时语塞。而张剑东则再次看向庄振仁,问道:“庄先生,我说的对吗?”
庄振仁低头不语,没有说话。
“你可以说我说的不对。因为刚才我说的,都只是我们的推理。没有得到你的证实。”张剑东继续说,“但是,我们肯定会带你和姜国栋先生再次进行由警方送检的亲子鉴定。到时候,谁是李逵,谁是李鬼,自然揭晓。”
“不用鉴定啦!”庄振仁突然站了起来,“别说啦,是我冒充的姜国栋!我是假的。”
“哼,庄先生,大陆警方最注重证据!不是你说不用鉴定我们就可以不鉴定。我们必须鉴定!这也是为了对你负责!”张剑东似乎还对庄振仁对大陆警方的那种偏见耿耿于怀。
“好啊!原来是你!”作为大宅此时的主人,黎东燕大声质问庄振仁,“亏得姜先生那么相信你,把你当做他的侄子!你却利用了他思念亲人的心理,欺骗了他。难道姜先生也是你害死的?”
庄振仁抬起了头,看了在座的所有人一眼,又将目光落在了张剑东身上,好久没有说任何话。似乎他已无力为自己辩解。
“黎女士,”张剑东说道,“目前为止,杀害姜先生的真正凶手,还没有最终确定。一切结论都需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行。”
“哼”黎东燕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似乎是在抗议警方的“办事效率低下”和“袒护”庄振仁。
这顿晚饭,就以这样一个姜家人意想不到的方式结束了。即将散场前,张剑东再次向大家说明,由于案件没有侦破完毕,所以,大家依然不能擅自离开海岛,并保持联系畅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