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连续几天的暴风雨肆虐之后,雨势和风势终于明显减弱了。急于协助张剑东办案的刑警们纷纷跃跃欲试要登岛办案。
几经协调,港航部门终于同意在没有通航的情况下,单独安排一艘船,运送小唐、小虫两位刑警上岛。同行的,还有表示坚决要随从上岛的高艳玲。
虽说风浪减小了,对安全系数高的船只不会造成致命伤害,但是其威力依然不容小觑,仍然可以造成船只的高频率、大幅颠簸。而这些颠簸足以让没有多少乘船经历的人吐得七荤八素。可惜,这些是在小唐和小虫上船以后才知道的。
“小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上传不久后,小虫就自我感觉不错,看着对面脸色煞白不停呕吐的小唐,决定拿她开个玩笑。
“说。”此时小唐已经感觉胃里很难受了,对一切都不感兴趣了。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你原来一直说自己不白。现在我看你的脸色真的好白啊。哈哈。”小虫的玩笑没有引起小唐的一丝笑意,甚至连一个白眼都没有得到。
不久,随着小船远离可陆地,颠簸也越来越厉害了。可能是受到了感染,小虫此时也突然觉得胃里有点翻江倒海的感觉。但是碍于面子,小虫心想,“决不能在两个姑娘面前丢人”,于是一直强忍着。
终于在小唐和高艳玲对小虫那充满“敬佩”的眼神中,在一个不大的风浪后,小唐也最终没能忍住,也“痛快地”吐了起来。
本来一个小时的船程,居然在风浪里颠簸了近两个小时。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两位刑警们,此时精疲力尽。这也许是他们有生以来最刻骨铭心、最痛苦的一段旅程了。可能是来到明东岛工作后,曾多次乘船出入海岛,所以高艳玲的反应倒是相对平和一些。
就在大家吐得无可吐之际,终于船靠岸了。
在迎接他们的司机齐东来的搀扶下,两位刑警踉踉跄跄地爬上了车,跟随司机来到大宅。
一来到大宅,他们首先来到了书房。张剑东和夫人张瑗瑗此时已经在等待着他们了。
“你们辛苦啦!”张剑东首先问候了眼前三位脸色煞白的年轻人。不假,这回,他们真的是“辛苦”了。
“这样吧,看你们一个一个可怜兮兮的,我们先不谈工作。你们到张妈给你准备的临时住所里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然后再谈工作的事。”张剑东吩咐道。
“张队,我们没事……”小虫是个死要面子的人,站都站不稳了,还要硬撑。
“服从命令!我这边的案情,现在没有需要马上侦办的。你们先休息。”张剑东严肃地说。
这时,站在一旁的张妈笑盈盈地说:“你们的反应是正常的。我刚嫁到岛上的时候,半年都没敢出门呢。这样大的风浪,晕船呕吐,不丢人。”张妈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领着小虫和小唐去休息了。
此时,高艳玲却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张剑东对面。她说:“张警官,你好。我就是高艳玲。跟您通过电话的。”
“高艳玲你好啊!”张剑东热情地与她握手,“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这是应该的。”客气了之后,高艳玲又说,“张警官,您曾答应过,允许我为老师整理他的为病人做的相关诊疗资料。”
“是的。这个没问题。”张剑东说道,“可是……”
“怎么?张警官,您要反悔?”高艳玲紧张道。
“哈哈,我可不是个出尔反尔的小儿。”张剑东笑道,“不过,我不太理解,你刚刚经过一路颠簸,还有精力这么快就投入工作吗?”
“哦,张警官,其实,我是有点私心的。”高艳玲看着张剑东说道,“我想将来在心理咨询行业成为像姜老师这样的权威。而老师这么多年来整理的这些诊疗资料,对我来说,就是个无比丰富的学习宝库。所以,我希望能借这个机会,一是为老师整理完成这些资料,二是能够多学习、充实一些。”
“恩。好啊。现在的年轻人难得有你这样的刻苦好学的。”张剑东语气里充满赞许,“那你自便吧。但是,这些资料有可能会对破案有一定作用,你要向我保证两点。”
“您说,哪两点?”高艳玲急切地问。
“第一,案情侦破完成前,任何病人的情况都不允许向任何外人透露。”张剑东严肃地说。
“这个没问题。这是心理咨询师的基本要求。即使警方没有这个要求,我也会保守每一个病人秘密的。”高艳玲很坚定的说。
“第二,案件侦破前,所有资料,不允许复印、记录、损毁。确保资料的完整性。”
“答应您!”高艳玲笑着,一边向密码文件柜走去,一边说,“我要做的就是对资料的保护。如果,不放心的话,您可以安排警员看着我。呵呵。”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相信你不会让姜先生失望的。”张剑东也笑着迎合着。
“那我先去跟夫人打个招呼,然后就过来整理。”高艳玲很说完,便上楼了。
回来后,高艳玲熟练地输入密码,打开一个文件柜。整理工作就这样开始了。
一转眼,3个小时过去了,高艳玲还在孜孜不倦地学习、整理着。正在张剑东要劝她稍微休息一下的时候,突然,高艳玲嘟囔了一句:“不对啊……哪去了……?”
声音不大,但是引起了张剑东的注意。于是张剑东便赶紧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这一问到着实把注意力高度集中的高艳玲吓了一跳。回过神之后,高艳玲捧起手中的就诊记录,递到了张剑东眼前。
张剑东仔细看了看,这个本子上,记录着每一天的天气,接诊的病人,以及基本的诊疗情况。有点类似于日记,但与日记不同的是,日记里是以日期为单位,一个日期内有多个事件;而这个本子虽然是以日期为顺序,但是每个病人单独一页。也就是说,前后两页,可能是同一天,但是两个不同的病人的信息。
虽然看出点门道,但是张剑东怎么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看着眼前的这位警官疑惑地盯着自己,高艳玲说道,“老师的资料主要分两类。一类是您手中拿着的《诊疗记录》,类似日记的作用,按日期顺序,简要记载着各个病人的治疗概况。另一类是病人的病例,每个病人单独成册,详细记录每位病人的发病症状、原因、治疗方案和效果等等宝贵信息。”
看到张剑东点点头后,高艳玲指着翻开的诊疗记录说:“您看,这有一张记录好像被撕掉了。”
在高艳玲的指示下,张剑东看到,在本子的装订出,仔细查看下,可以看出有整页被撕毁后,残留的一点纸张痕迹。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来。
“这个很奇怪吗?”张剑东有点不解,“有些时候写错了,又不想划掉,于是就把整页撕掉,重新写。这种情况不算很罕见吧?”
“正常情况下,可能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可是,您看,这是最后一页啊。”张剑东这才注意到,这被撕去的一页,确实是最后一页。
“如果真的是写错了,需要重写,那也应该启用一个新本子才是。”高艳玲说道,“可是,明明这是老师用的最后一个本子啊。而且,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根本发现不了这一页被撕掉了。”
“会不会是姜先生撕掉这一页后,才发现本子用完了。然后又没有新本子用,于是就暂时没有记录这最后一次诊疗呢?”张剑东又提出一种可能性。
“张警官,我整理的可是著名心理医生姜皓清的诊疗资料。”高艳玲特意把“著名心理医生”这几个字强调了一下,意在突出姜皓清的专业性和敬业精神,这也是在同时驳斥了张剑东的推断。
张剑东自然明白她的用意,轻轻点点头,表示收回刚才自己的推测。
“到底怎么回事呢?”高艳玲漫无头绪地随意地翻看着这最后一本诊疗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