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梁局长的再次协助下,武汉警方和湖北警官学院两方面,共同协助,采用人脸识别技术,重点排摸三类人:一是武汉户籍人员,二是曾在武汉办理过居住证、长期在武汉居住的非武汉籍人员,三是所有从湖北警官学院毕业的学生以及该校所有编制内外的后勤员工。
人脸识别技术,就是以张剑东提供的目标照片为参照物,利用软件,在人脸数据库中,进行自动匹配。这项技术的以前囿于被鉴定人胖瘦、年龄、肤色等外部因素的变化,识别的准确度仅能达到80%左右。但是,经过不断改进和对算法逻辑的升级,现在的准确度可以达到99%以上。
但是,比较有讽刺意味的是,这项技术竟然就是湖北警官学院开发和改进的!
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态度,武汉方面,扩大了甄选范围,对所有被系统认定为具有一定可能性的嫌疑人员,都进行详细的人工识别和调查。
正在武汉方面的排查工作紧张有序的进行时,栾国恩的深入体检结果已经出来了。果不其然,他体内已经深受“黑响尾蛇”剧毒物质所侵害,各个重要的脏器已经受到了不可以的损伤。目前,他已经被送到了岱山市人民医院特护病房,在警方的24小时严密监控下,接受救治。虽然,以栾国恩的罪行,被判死刑基本没有疑问,但是,警方必须进最大努力,让他能坚持活到接受审判的那一天。
刚从医院结束探视栾国恩后回到刑侦队,张剑东就得到汇报,刚刚有人报案,声称有人在岱山市观澜小区内被人杀害。
由于涉及命案,接警后,张剑东马上带领人马,在呼啸的警笛声中,立即赶赴事发小区。
这座小区,在岱山市属于典型的高档小区,位于市区西南面。按照报案人提供的具体地址,警方迅速来到了涉事房间8号楼1501房间外。
令警方感到吃惊的是,房门居然并没有锁,而是虚掩着的。于是,警方便小心地推门而入。
“哎呀!”“谁啊!”
随着两声尖叫,警察发现客厅中有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女人。女人衣衫不整,看到警察闯了进来,立即捂着跑进了里屋。
“你们是什么人?”客厅中剩下的一个中年男子同样衣衫不整,气急败坏地问道。
“我们是警察,……”小李赶紧解释道。
“警察难道就有权力私闯民宅?”中年男子质问。
确实,警察也没有权力私闯民宅。
“这位先生,你先别急。”此时,张剑东走上前来,不怒自威地跟中年男子说道,“我们是岱山刑警。就在20分钟前,我们收到报警电话,说这个房间的男主人遇害身亡。所以我们才及时出警。我们来到时,你的房门,并没有关闭。”
张剑东毕竟是刑侦队长,关键时刻,还是很能压住场子的。
“你叫什么名字?是这个屋子的主人吗?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张剑东连珠炮似地问道。
“荒唐!我就是这个房间的男主人,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男子满脸通红,似乎余怒未消,“我叫方少刚。这是我家,不信你可以看身份证。”
“继续回答我的问题。”张剑东面无表情继续追问。
中年男子此时非常尴尬,说道,“我,我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刚才跑进里屋的那个人是谁?”张剑东继续问道。
这时,男子好像被问道了痛处,满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回答:“她啊,她是我公司的秘书,来跟我汇报工作的。”说着,方少刚的眼神有意地避开了张剑东。
“他放屁!”这时,一个凄厉的女声从警方身后的屋门外传来。事发突然,竟吓了警察一跳。
大家赶紧循声向后看,这时一个身着睡衣的,头发蓬松的中年妇女从门口冲了进来。
“警察啊,你们都看到了吧?这对狗男女做的好事!他们这是在私会。”女人继续歇斯底里地喊道,就要冲上去抓扯方少刚。恰好被警察拦住。
“你是谁?”小李问道。
“我他老婆。这个男人,背叛我,在这里私会情人。这回终于被我抓住了,警察老爷啊,你们可得我做主啊!”女人继续喊叫的同时,竟然开始抓扯自己本以凌乱不堪的头发。
“警察老爷?”警察们面面相觑。心想,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称呼?难道这是穿越到了民国?但是凭经验初步判断,这个女人的精神应该是有些问题。
“是你报的警吗?”一旁的小唐从小李手中接过这个女人。
“哈哈,怎么样?我诸葛亮谋高天下吧,我要让主公们知道,这个陈世美的真是面目。”说着,女人坐到地上,放声大笑。“快,你们快用狗头铡铡了他!”
“你这是虚假报警,涉嫌妨碍公务,知道吗?”小李怒斥着这个女人。但是,马上被张剑东制止了。
看着眼前这个精神失常的可怜女人,在看看旁边那个表情尴尬的男人,再听听刚才跑进里屋的年轻女人的小声啜泣,警方立即明白了一切——一个人老珠黄的中年妇女被老公在感情上抛弃,刺激下精神有些失常。心有不甘后,女人趁丈夫偷情之际,以凶杀案报案为名,引来警察“抓个正着”,并为自己“伸张正义”。
明白了这一切,张剑东等众警官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好在没有真的发生命案。作为刑警队长,张剑东不断告诫自己,不要让自己过多地被重案以外的人情冷暖所影响。毕竟眼前的一切,只能算是个治安案件。面对这个可怜的女人,张剑东决定不追究她报假案的责任。于是,在小区民警赶到之后,张剑东嘱咐了要好好教育劝诫这个中年妇女后,就带领刑侦队撤离了现场。
警察后来得知,这个男主人方少刚,今年40岁,是本地名气很大的东征集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正在与他幽会的年轻女孩,叫孙宸宸,今年21岁,是一名刚毕业大学生,名义上是方少刚在公司中的秘书,而实际上早就被方少刚包养,成为其情妇,平日基本不工作。而后来冲进来的女人,则是方少刚的妻子董萍,今年38岁,是岱山肝脏医院的主任医师,医术高超。因为精神异常,一年前已经被院方停止行医工作,在家休养。
而事发地的这套房产,则是方少刚以孙宸宸名义买下来,专门用来幽会的。
“这个女人真可怜啊!”回来的路上,小唐陷入了深深的惆怅,“都说男人不可靠,一有钱就变坏。真的一点也不假。”
这话可惹得车上的其他男同志一阵牢骚。“我说唐警官,就事说事好吗,咱不要打击一大片。行吗?”一位男警官想为天下的男同胞们辩解几句。
“哼,你现在之所以看着道貌岸然,像个好人,那是因为你没钱,你老婆没变老。”小唐得理不饶人。
“诶,小唐,我还没有老婆呢。要不,你看在我现在还没有钱,将来也不会有钱的面子上,嫁给我得了。这样,就安全了啊!”
车里一阵哈哈大笑。
可张剑东却没有理会大家的说笑。他心中有个疑问,“这处房产既然是方少刚专门买给情妇而用以幽会的,那么方少刚最忌讳的应该就是让妻子董萍知道这处房产。那么董萍应该不会知道其具体位置,更不应该会有房门的钥匙。那么警方到达时,房门明明是虚掩的。难道是这对偷情的人忘记关门了?如果不是,那么又是谁开的门?”
又一想,毕竟不涉及刑案。这种家庭矛盾,谁说的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