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萧可摁下门铃,没一会儿,一位面色温和的妇人便匆匆而来,边走边乐:“我道是谁呢,这不是咱家的侄儿吗?你公司一大堆的事儿呢,今儿怎么有空上婶婶这来啦?”说着儿,热情四溢将门开来。
萧可一边送上鲜果,一边乐道:“我听秀轩说婶儿身体有些不舒服,今儿正好顺道,就过来看看您。”
“人老了这身子就不中用啦,头疼脑热的事儿总少不了,让你一大忙人挂心啦!”秀轩妈儿边接果儿,又客气道:“自家人来就来呗,还买这些东西干嘛,家里有的事儿。”说着儿,便将萧可往屋内引来。
一进门儿,萧可发现这屋里的装饰设计亦是豪华奢侈,气派不已,且说房子虽大,却打扫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一尘不染。
秀轩妈儿客气道:“可儿,随便坐啊,千万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萧可亦笑道:“婶儿,您甭跟我客气,您也坐。”秀轩妈儿又问道:“奶奶近来身体好不?瞧我这模样,也不方便去看她。”萧可道:“奶奶挺好的,您不用担心,就是你自个儿这身子怎么样啦?”秀轩妈淡淡道:“也没多大毛病,就是浑身提不起劲儿,可能是一人在家呆久啦,给闷出来的。”萧可道:“你瞧叔儿有空,就让他陪您出去走走,别老闷儿家里。”秀轩妈苦笑道:“他哪有空呀,隔三差五的出差,你瞧今儿一早又不知跑哪去啦。”
话音一了,萧可不由一愣儿,心想近来自个儿一直细心处理公司事务,并未安排任何出差事宜,这到底怎么回事呀?要婶儿不说,还以为他在家休养生息呢?不由假意问道:“三叔,一早就出门啦?”秀轩妈儿又朗朗道:“可不是嘛,说晚了怕耽误飞机,一大清早就赶着出门,上车之前还不住给我炫耀,说这差事还是你特意安排的,亲口点将,非他不可,你说这老头子都这把岁数啦,还这么死要面子,你说逗不逗?”
萧可不动声色,苦笑道:“谁说不是呀,要不是三叔亲自出马,别人我还真不放心。”秀轩妈儿又道:“小可儿,你可不能这么夸他,他这人一夸就出毛病儿。”萧可又不动声色道:“我哪儿夸他啦,三叔是真有本事儿。”秀轩妈儿语重心长道:“他天大的能耐也都是韵轩他爸儿给的。”萧可道:“婶婶,都是一家人,又何必分彼此呢!”说着儿,俩人不由微微一笑。
没一会儿,萧可又问道:“礼轩,秀轩他们是不是出去玩啦,不见他们下来。”秀轩妈哀声道:“我那儿子就别提了,一大清早秀轩接过碧轩的电话立马就跑出去了,说是去找什么工作。”
萧可微微一笑,又淡淡问道:“秀轩也没找合适的工作?”秀轩妈叹气道:“可不是嘛,都毕业小半年啦,整天就喜欢乱跑乱玩,我都愁死啦。”萧可道:“婶婶,其实秀轩挺乖儿,您就不用为她操心啦。”秀轩妈又幸福道:“这丫头儿再乖儿也比不上你呀,又懂事儿又孝顺,处事有板有眼,年纪轻轻就撑起那么大的公司,礼轩要稍稍有你的模样,我就放心啦!”
萧可又苦笑道:“婶婶千万别这么说,您要清楚我以前的所作所为,保准你连门儿都不敢给我进。”秀轩妈又笑道:“这孩子瞧你这话说的。”萧可又道:“秀轩以前在学校是学什么的?”秀轩妈儿道:“会计。”萧可道:“公司这会儿正招人,回头你问问她,要愿意就去公司帮我的忙,尽管上办公室找我。”
秀轩妈兴奋道:“小可,你这是哪儿的话,这么大的一家公司肯收留她,求都求不来,哪还敢说不愿意呀!”萧可笑道:“都是自家人,说什么收留呀,只要她喜欢就好。”没一会儿,秀轩妈儿又突然一脸忧色,哀声问道:“都怪婶儿这身子不中用儿,有好些日子没能瞧你爸爸啦,他最近怎么样啦,有点儿动静不?”萧可亦叹气道:“还是老样子。”说着儿,俩人又稍稍沉默。
没一会儿,眼瞧时候不早了,萧可便徐徐起身儿,道:“婶神,公司还有事忙儿,我就先回去啦,有空再来看您。”秀轩妈亦朗朗起身,道:“你一大忙人,还大老远的赶来看我,实在不好意思!”萧可又道:“婶婶,一家人你还客气儿,好好保重身体。”秀轩妈儿又道:“有你这么个懂事孩子,婶婶的身子一定会好好的。”说着儿,又硬将萧可送至门口,待其驾车而去方肯回屋。
一路上儿,萧可惴惴不安,忧心如焚,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尖,他不知三叔为何要撒谎,他不忍去想,也不敢去想。
这会儿,正在萧可神魂失措之际,只听手机突然响啦,徐徐拿来一瞧,竟是凌寰宇来电,萧可心里不由一惊儿,心想这凌董事长深居简出,来无影去无踪,这会儿匆匆而来,必定有什么要紧之事儿,亦忙道:“凌叔,您好!”凌寰宇道:“小可呀,有些儿日子不见啦,我就在老地方,过来试试手气吧!”萧可朗朗道:“今儿可不是周末,还没来得及准备家伙儿呢,劳烦您老稍稍等会儿。”凌寰宇淡淡道:“都给你备好啦,就等你啦!”萧可又乐道:“好,马上就到。”说着,双双挂了电话。
此刻,萧可又不由暗暗心道:“这凌董事长素来行事谨慎,为人小心,今儿不声不响出约垂钓,只道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宁静的河边儿,小车徐徐而止,一位健朗的老人悠然而坐,神闲自若,一动不动,身旁一青春少女亦手执鱼竿,有模有样,淡定从容。
此形此景,萧可不由微微一笑,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好一副慈父孝女,天真烂漫的痴情画面。
正说着,萧可无声无息飘然而至,打趣道:“今儿什么日子,连大名鼎鼎的凌大小姐都玩起鱼竿来。”凌心雅亦笑道:“听闻萧董事长独善垂钓,一杆竹竿打遍天下无敌手,小女子不才,斗胆求教。”
凌寰宇亦朗朗道:“这丫头,净喜欢胡扯儿。”萧可苦笑道:“你不要告诉我你是特地从外地跑回来找我玩这个儿?”凌心雅道:“你猜对啦!”萧可又苦笑道:“凌小姐,你太有才了,IFULEYOU.”凌心雅朗朗道:“别傻站着啦,东西都给你备好了。”说着儿,双眼稍稍扫了跟前一包。
萧可亦不犹豫,小步而来,打开包包一瞧,鱼料鱼竿等东西已一一备齐,就等人放线便罢,淡淡道:“你这是有备而来啊!”凌心雅雀声道:“那是当然。”这一会儿,萧可边摆弄鱼竿,边问道:“你外地的工作顺利吗?”凌心雅道:“还好,你这边儿怎么样?”萧可徐徐道:“老样子,要死不活的。”凌心雅只是笑而不应。
这时,凌寰宇微微笑道:“丫头儿,你可甭听小可胡说,这阵子正紧锣密鼓的招兵买马呢,想来艾豪又恢复雄风啦。”萧可笑道:“凌叔,您言重啦,艾豪的雄风在我的手里断送,只怕一去不复返啦!”
凌寰宇突然意味深长道:“小可呀,招贤纳士不易,但要看清身边的人更难,有时候他们就像潜在河底的鳄鱼,看不见摸不着,不要说为我们所用,一不留神,我们就给他它活活吞啦。”
一听这话,萧可暗暗一惊,若有所思,虚心道:“凌叔一直是个耳聪目明之人,小可年轻学浅,眼拙耳钝,许多事情实在瞧不明白,还请凌叔明示。”凌寰宇又语重心长道:“你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想明白,不敢明白。”话声一了,萧可心底又是一怵,顿时陷入痛苦艰难的沉思之中,过了半响,又不觉微微一笑,淡淡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潜藏再深的鳄鱼终有上岸的时候,我绝不会错过良机,手下留情。”说着儿,鱼竿一甩,一条大活鱼便摔飞在地。
凌寰宇朗朗道:“果然是一条大鱼。”凌心雅急道:“爸,钓鱼就钓鱼嘛,还说那些破事儿,把鱼都给吓跑啦,害我干等了大半天连鱼影都没捞着。”萧可道:“你要喜欢,这鱼儿就归你啦。”凌心雅道:“我才不稀罕呢,一会儿我一定钓条更大的。”萧可挖苦笑道:“那我不得提前祝贺你?”
凌心雅气急道:“不就上了条鱼儿嘛,有什么了不起,瞧你那嘚瑟的样儿。”凌寰宇不由暗暗苦笑,凌心雅又气道:“爸儿,女儿都给人欺负不成人样啦,你不帮人家也就算啦,还合着外人来嘲笑我,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凌寰宇朗朗道:“我的宝贝女儿受人欺负我没看见,我倒看见她欺负别人。”凌心雅不由满脸通红,娇声道:“爸儿……。”说着儿,萧可俩人不由面面相觑,朗朗一笑。
凌心雅又气又恼,但又无可奈何,不知所措,只能恶狠狠地瞪着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