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恒子这么一说，我瞬间便明白了。
鬼打墙啊~！不就是结界吗？
所谓纳须弥于芥子，用比较通俗且科幻的话来说便是将现实隔离出一块空间，在这个空间之内，产生与现实观念颠覆的状况。
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曾经有人问和尚，芥子不若米粒般大小，如何容纳得了须弥山？
和尚回答说：‘你读书破万卷，可曾容纳万卷书？’结界之内，便是幻想，并不是真的事物，有时候你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东西。
“你们所说的那个是什么？”林雪柔不解的问道：“什么什么民间法教是什么意思？”
“法教是道门与佛门的一个统称，因为在民间非正统的佛门道门之中，有些佛道之法教不能以寻常道门佛门称之，故而统称法教。”我解释道。
林雪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有些好奇，你的师承是那一脉？”
面对付恒子的疑问，我侧头想了想，说道：“应该属于民间法教。”
师父从未对我说过任何关于师门的事情。
而这些年来我也不曾关心过这个事情。
也不知道什么正统不正统的，非要说正统有什么好处的话，可能正统的法门比较精炼吧……
我仔细思考了一会，发问道：“茅山一脉现在人很多吗？”
“……”付恒子咧嘴一笑：“很多。”
“那为什么你不给他们发个消息，让他们来把茅山秘录接回去？”这我就很是费解了，现在又不是古代，通讯不发达，何必搞什么护送这一套？
“我曾经试过，但是他们不信啊！毕竟我的身份，在茅山一脉之中是不存在的，无从考证，唯独这一本茅山秘录是真的，我唯有把茅山秘录送回茅山，他们才可能会相信我的身份。”
“茅山现在有多少人？”
“大概……”付恒子想了一下，苦笑着说道：“我不知道，我忘了，就连我离开茅山那一年门中还有多少人都忘了，怎么可能还知道现在茅山有多少人？”
我无语地说道：“那你跟我说茅山人很多？”
付恒子白了我一眼，说道：“现在茅山都改成旅游景点了，人能不多吗？”
“……”我闻言顿时一头黑线，这踏马也行啊？
“为什么偏偏选我？你大街上随便来一个完全都能完成这个任务好吧？”
“他们我不信，或者说他们不信我。”
就算付恒子有千般说辞，我依然觉得付恒子委托给我的这件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为什么非要如此大费周章还要抛妻弃女流浪大街？
“你发个快递都好过让我去送吧？”我笑着说道。
付恒子烦躁地甩了甩头，靠在座位上，“你别问了，这其中变数太多，而且……你不知道我遇到的人是什么人，你也别问是什么人了，我说了，我也不知道。”
“既然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你又何必害怕？”
付恒子摇摇头，眼神认真地看着我，“不要再有这种想法了！小子，我用我几十年的经验告诉你一句至理真言！只有未知，才是最让人害怕的！未知说明对方十分强大。”
我闻言一怔，随即心里明白了些什么，忽然有些理解付恒子了，因为我和他，我们俩的现状本质上几近一致！
他面对了一群未知的敌人，我面对着一个未知的林逸风，我们都觉得未知十分可怕。
我叹了口气，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说道：“既然面对未知的恐惧，你流落街头又能怎么样，还不如与妻女相伴十几年，等待未知露出破绽再以自身本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亦或者……逐个击破！”
本来只是一句随心之言，却没想到付恒子还接上了我的话头。
“你想的简单了，想要不被对方的未知吓到，那便把自己隐藏在未知之中，让对方也因为看不透我而产生恐惧或者其他的负面情绪！然后，等待时机把身份调换，猎物变成猎人！猎人变成猎物！找准他的破绽，一举反扑！”
我闻言霎时感觉心魂一震，心中一片豁然！我忽然明白了——！
对啊！妈的，这些日子我一直被林逸风玩弄于鼓掌之中，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暗处我在明处，想去调查他却没想被反过来戏耍。
因为林逸风在暗，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是客，他是主，他想怎么样就这么样！
这老王八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只能任其摆布。
如果，我也隐藏在暗处，他便无法撼动我，甚至，我还有机会反客为主！！
他在暗，我在明，我被动；他在暗，我也在暗，则两人皆是平等，平等的博弈！
我看向付恒子，这老家伙莫非是我的救星，一句话便点醒了我，还为我指出了一条明路！
付恒子疑惑地看着我好久，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付恒子看我的眼神有几分古怪，顿时感觉有些不自在。
“干嘛？看你妹啊看！”我不爽地哼哼道，我刚正想着怎么把林逸风这老东西玩弄于鼓掌之间呢，就感觉这老东西一直盯着我死看！
“你好像很高兴啊，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付恒子眯起眼睛笑了起来，眼缝中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我连忙收敛脸上的表情，一副面无表情地样子看了他一眼，别过头去看向窗外，心中暗暗恨道：‘看来我还得改改这个得意忘形便情不自禁的坏习惯！不知不觉的心里想什么脸上全写上了，聪明人一看全都明白了。’我没有看向付恒子，生怕付恒子看穿我慌忙收拾的脸色，岔开话题道：“话说老道付恒子，你茅山不是全真吗？怎么还结了婚生了女儿了？”
付恒子神色怪异地看向我，他看了眼前座副驾驶，凑过来在我耳边小声说道：“你是不是暗暗在心中策划些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我被他吓了一大跳，蹦了起来差点一拳印在他眼眶上。
我定下神来才惊惧地看着他，“你怎么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