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照片上有几个人是没错,这两位老人和两对夫妻,我还是能看出来的,有一对就是朱老叔。
而在孩子里,只有两个,朱老叔之前说过,有个孩子在八岁的时候夭折了,但这两个孩子至少也在十几岁的样子,说明并不是朱老叔的孩子。
朱老叔应该还有一个兄弟,这是他兄弟家的孩子。
而在这两个孩子身上,我看到了一股子熟悉的影子,最左边那个蹲在两位老人旁边的很熟悉。
我一时间发愣,倒是被关月拍了拍,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朱老叔已经将照片又放了回去,将红布给盖上了,随后跟我们聊起了家里的事。
正如我所猜想的那样,朱老叔家确实是两个兄弟,他还有一个哥,已经去世了。
嫂子后来扔下了两个孩子也走了,他当时没有孩子就将这两个孩子当亲生孩子来养大了。
现在也是一死一生。
关月听完有些诧异的道“你们家未免也太不顺了点,有没有找人看看风水,或者是不是祖坟出了问题?”
我一听急忙捏了关月一下,让她注意点自己的话,别什么话都乱说,她是一名警察。
这丫头还很不服气的表示警察怎么了,这风水学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上下五千年能流传那么久就说明有他的用处。
这跟迷信没什么关系,而是一种文化。
我自认说不过关月也就不在言语,等吃完饭后,朱老叔给我们安排了下住处。
他误以为我跟关月是夫妻就打算把我们安排到一间房间里,我跟他解释了一下,他才明白,我们只是同事。
朱老叔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那个,两位同志,不瞒您说,我们家就剩一间房子了,你们看怎么办?”
我一愣,往两边打量了一遍,左右各有一间,但除去朱老叔睡得就剩了一间。
而偏房是有一间,不过是厨房,没法住人。
这可让我为难了,我一个师父跟自己的女徒弟住一间这要是传出去,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即便排除什么师徒关系,男女有别,共处一室也是不合适的。
还不等我说话,关月扭头就将另一间给占上了,彻底的断了我的后路。
我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朱老叔,随后从两边拉来了两张凳子,笑着道:“那个,我就在这儿迁就一宿吧。”
“这可不行,你们大老远来的,让你睡在凳子上怎么能行吗?”朱老叔又将凳子给恢复了原位。
他告诉我如果真避嫌就去他房间挤挤,反正也就一夜。
我点了点头,道了句麻烦就跟着朱老叔去了他的房间,里面摆设很简单,除了一张木床就没别的了。
洗好脚后,躺在床上,朱老叔一时间睡不着就跟我聊起了天。
问了问我警局里的情况,还说他以前当兵的时候就想着退伍的时候能进警局工作,没想到警局没进去,反而成了一名村长。
我叹了口气,得亏成了名村长,要是跟我们一样,这得有多累,每天跑来跑去,吃饭睡觉都没个点。
后来聊着聊着,朱老叔又跟我说起了他家里的情况,我对他那两个侄子挺感兴趣,其中一个我怎么看怎么熟悉,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朱老叔跟我讲了讲,说两个侄子有一个死了,留下了一对母子,大侄子看她们娘俩可怜就收留了。
说起这大侄子,朱老叔那可谓滔滔江水络绎不绝,夸他大侄子有本事,在县城里做生意赚了大钱。
我有些好奇就问朱老叔她这个大侄子做的是什么生意?
朱老叔摇了摇头,表示具体他也不清楚,这个大侄子从来没跟他说过做的什么生意。
每年都会回来一趟看看他,每年都会带很多东西,开着好车,他这个侄子他没有白养。
聊着聊着,夜都已经深了,朱老叔已经有一句没一句的搭了,听声应该是困了。
临睡前,我突然多嘴了一句,就问朱老叔:“你侄子叫什么名字?”
朱老叔也不知道是在回答还是在说梦话,就嘟囔了一句,我就听到了朱俊两个字,后边的并没有听见。
我看朱老叔是真困了,也就没在追问,也躺了过去,老半天才睡着。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起来了,可能在陌生的地方不太习惯的缘故,起来后我去院子里活动活动了筋骨。
没多久,关月也打着哈欠出来了,见我在外边锻炼她也跑了过来,揉了揉眼睛问我:“师父,你起这么早啊。”
我点了点头,也没理她。
关月在一旁也锻炼了起来,随着鸡鸣朱老叔也起来了,他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
“做警察是不容易啊!”
朱老叔发出了一声感叹,随后就去厨房忙活了,我去帮了帮忙。
八点多钟,开始吃饭,我心里一直对昨天朱老叔跟我说的话而奇怪,眼看着差不多了,我就又问了一遍 : “朱老叔,您那个大侄子叫什么名字?那么有本事。”
提起这个大侄子,朱老叔还是很欣慰的,倒是也没有隐瞒,他笑着道:“叫朱俊承,在县里挺有名气的,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
“啥?朱俊承?”
我还没说什么,关月倒是激动了起来,她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却把昨天划的伤口给忘了,这一扯,把她疼的呲牙咧嘴,又坐了回去。
他这一惊讶,可把朱老叔给弄迷糊了,他关月这是怎么了?
我赶紧打圆场,跟朱老叔解释,没啥,是太激动了,随后赶紧转移话题,称赞道:“朱俊承,我们认识,D县鼎鼎的珠宝大户,他是您侄子?”
朱老叔点了点头,告诉我是的,他都不敢相信,老朱家竟然还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从朱老叔的表现来看,他应该还不知道朱俊承被害的事情,我也没打算告诉他。
毕竟这对一个老人的打击太大了,本来家门就不幸,自己的兄弟死了,嫂子走了,妻子死了,儿子死,两个侄子死了一个,现在又死了一个,任谁能接受?
我笑了笑,安慰道:“老天爷就是这样的,给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会给你开一扇窗。”
我踩了踩关月的脚,给使眼色让其千万别说漏嘴了。
这丫头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她要是说漏了嘴,可就要出事了。
关月虽然有时候可能不懂事,但知道还是知道的,她并没有将朱俊承的情况告诉朱老叔。
反而埋怨了一句 :“你这个侄子能把自家弟弟的媳妇收养,却让你这个半个爸住在这种地方,真是不知道感恩。”
关月随口一说,朱老叔赶紧反驳 :“这个不能怪俊承,是我不想去的,他早就想把我接到城里去了。”
我问朱老叔为什么不愿意去呢,在那儿好歹有人照顾,不像在家,一个人孤单单的。
朱老叔告诉我,他不这么觉得,他从小就生在这儿,城里那一套他不习惯。
仔细想想,我点点头,也理解了朱老叔的想法。
饭饱之后,我跟关月也就准备离开了,朱老叔倒是没有挽留,只是问了问关月还有没有事。
得到关月没事了的回答后,朱老叔才放心,他将我们送到了村口才离开。
等朱老叔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时,我停了下来,关月见我不走了,相当奇怪:“你怎么不走了?”
我扭头看了关月一眼,分析道:“你也看到了,这朱家也不算富裕,可能朱俊承赚了钱后才给朱老叔翻修了一下房子,这么一个贫穷不幸的家庭却做珠宝生意,不奇怪吗?”
这些珠宝也好黄金也好,都是高档中的高档品,价格不菲,最便宜的也得几千块,最贵的上百万都有。
一个农村的孩子,即便发现了赚钱的门道,但在短短的十年时间,就投资几百万,这未免太扯了点吧?
哪怕是九十年代,机遇在多,能赚到几百万的也少之又少,这朱俊承就做到了,我倒是对他提起了兴趣。
关月问我那想怎么办,我想了想说回去查查朱俊承的历史,看其是怎么做到这一步的。
关月问我那还找不找老钟了?我想了想告诉她老钟该找还得找,但我们现在手里有案子,要是找老钟案子就没人管了。
“让孙浩派其他警员去找吧,我们两个先重点搞这个案子。”
我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这事给查个水落石出,看朱俊承这几年做生意得罪过多少人。
从朱雀村回去,确实要翻座梯田,本来一个小时就能过去的梯田,因为关月腿脚不利索走了整整两个小时,等我们来到公路的时候都已经快十二点了。
我给警局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一下。
折腾到了下午,才到达警局,可把我累的够呛。
然而到了警局也没让我踏实下来,我才坐到办公室喝了杯水,门外就跑来了一个人,让我去孙浩孙局长的办公室一趟,孙浩找我有急事。
我问什么事,传话的人却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说完就走了,我爬了起来,又去了孙浩办公室一趟。
等到了办公室的时候,刚进门就看到孙浩阴沉着一张脸非常难看,等我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猛的拍了一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