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控制不住心中的激愤情绪,向前一步逼近那黄鼠狼问它:“老邪教现在的藏身窝点在哪?快说!”
野仙们的目光也都狠狠逼视黄鼠狼,想来都特别着急知道。
被捆在椅子上的黄鼠狼吓得直哆嗦,看着我发出一连串结巴:“藏、藏身窝点?这个我、我、我也不知道啊!”
“混蛋!你敢不老实回答丫头姐姐的问题,看我不把你扎成马蜂窝再从嘴里灌水!”小乖乖肩膀一抖亮出浑身尖刺,作势就要朝那黄鼠狼身上撞。
把黄鼠狼尿都吓了出来,嗷嗷惨叫道:“小爷饶命,小爷饶命啊,呜呜呜,我确实不知本教的藏身窝点在哪!本教向来行事严谨,这等机密大事,岂是我们这些小卒能、能知道的呀?”
我和老刺猬奶奶、小三对视了一眼,看起来这黄鼠狼不像在说谎。
“想死容易,胆敢有半句谎言我叫你生不如死!”小三的目光冷冷地扫过黄鼠狼的脸说道,黄鼠狼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差点没昏厥过去。
好半天它才缓过神来,声音颤抖着跟小三解释说:“本、本家大哥,我真的不敢骗您,我说的句句属实啊!平时有什么任务分配,我们老大(秃尾巴)都是用特殊口令将我们传唤到荒郊,别说本教的藏身窝点了,就连我们老大具体住在哪儿我们都、都不知道啊!”
听它这么说,野仙们的脸上纷纷出现失落的表情,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之前的鱼塘事件,就问黄鼠狼这件事和秃尾巴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他找人干的?那些被抓走的胡家弟子不是在他手上?
黄鼠狼只是稍稍想了想,急忙点头说:“对对对,这件事我听我们老大提起过,他说那次他在山里的鱼塘边抓一只黑猫,结果被一个黄毛丫头一路追杀,还掉进了烟筒里烧伤浑身皮毛,以至于他后来化为人形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英……英俊!”
“英俊个屁,快说重点!”我边骂又边在心里好笑,苏非这小子也干了点好事,烧伤后的秃尾巴去找他讨封,结果他又骂了句‘四不像’,这两样加起来才造就了秃尾巴现在的惨相。
黄鼠狼怯生生地说:“好,我说重点,我说重点!这件事后,我们老大很生气,可他伤还没好,不敢冒然回去找那丫头报仇,正好那天他遇到一个年轻的小道士,这小道士也在四处搜集妖鬼准备参加黑龙教的大选,我们老大就随口告诉他说山里鱼塘那边多,那小道士就去了,结果没想到还真让他抓了不少胡家弟子回来,我们老大都后悔……”
“停!你说的那个小道士,他长什么样子?”我猛地想到了一个人。
“长、长什么样子?这、这是事后我们老大闲聊时讲给我们听的,我们都没见过那小道士啊!”黄鼠狼为难地苦着脸,可随后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惊喜地说,哦,对了,我倒是记得我们老大说过,那小道士有样法宝,一串乌木珠子,对付妖鬼可厉害了!
乌木珠子?是古拓泽!我心里一惊,果然是他,原来他也在搜集妖鬼准备加入黑龙教!
“哈,看来老邪教马上要热闹了啊,怎么着小三?咱也准备准备,到时候可不能缺席呀?”老刺猬奶奶带着一种决心玩笑似的说道。
小三没有说话,但从他那紧握的拳头和身上散发出的寒冷之气可知,他此刻内心特别渴望这一天的到来。
经过一番商讨,大家决定先留着这只黄鼠狼的狗命,让他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等到秃尾巴招它回去的时候,我们便跟着过去一举抓获秃尾巴,再接下来,那就不愁找不到黑龙教的老窝了。
等了这么久才有黑龙教的消息,野仙们都觉得马虎不得,为了万无一失,他们以小三为首,坐下来详细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毕竟我们这边的野仙人数太少,力量也有限,我在电话里把此时详细告诉了楠哥,东北那边,楠哥领着五大家野仙也开始部署起来,就这样,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天快黑的时候我们要离开寺院,白姐姐扶着邵老师出来为我们送行,看着邵老师的满头白发,眼睛和心再次被刺痛了……
“救命之恩再次言谢!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舍命在所不惜。”小三真诚地抱拳对邵老师一躬身。
邵老师微微一笑对他说:“黄家兄弟以后不必再记挂这事了,记住我跟你说的,每到月圆之夜必须清心寡欲、打坐闭关。”
小三点点头说了句保重,转身带领野仙们率先往山下走去。
“哥,白姐姐,我也要走了……”我心里很难受。
“丫头别难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咱们还会再见面的。”邵老师语气温和地跟我笑道,可是我怕,我怕等不到下次见面他就会……
死,对于一个苍老人的凡人来说,一点也不遥远。
“走吧丫头,邵老师菩萨心肠有佛祖佑护呢!”老刺猬奶奶一边拍我肩膀哄道,一边不舍地跟白姐姐点点头。
当我含着泪走出几步远时,身后传来邵老师语重心长的低叹:“天不放过他,他自己不放过他,但是你可以放过他……”
我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我又怎么会听不明白邵老师话中的意思。
老刺猬奶奶拉我的手更紧了,陪我一起往山下走去。
远远的望着小三的背影,心中回放着邵老师的告诫,雷劫过去了,但雷劫还可以再来。这份感情本就起源于说不清的朦胧,至今仍旧说不清……爱怎及放生,我要他活着!
到了山下,大家兵分两路,我和玉米头回家,小三和野仙们带上那只黄鼠狼去江南黄家的旧址解救被俘获的妖鬼、野仙,听说被俘人员都被关在江南黄家从前废弃的地牢里,那里还有几个秃尾巴的手下在看守。
“丫头姐姐再见!等救回针针和刺头他们,我们就回来陪你过年。”小乖乖回头挥挥手和奶奶一起出发了。
只有小三还站在原地,他好像也不知道该跟我说什么,过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我走了。我点点头,淡淡地发出一声“嗯”。
几天之后,年来到了。一早上村里到处都是热闹的鞭炮声,熊孩子们早早起床,挨家挨户的拜年,有的人家会给瓜子和糖,有的人家会给零钱,当然,三婶家除外,她是什么都不会给的,熊孩子们也没指望她能给,路过她家门口都捂嘴偷骂一句:抠门老太太!
和往年一样,我妈系上围裙忙活着开始做饭菜,我和我爸则裁开红纸,找来笔墨自己动手写对联,我家,二嫂子家,东头黄大爷家,附近几家的对联都是我写的。
邻居们和我爸都点头夸赞我的毛笔字今年又有长劲,我妈笑着从厨房探出头来说:“别看俺家丫头小字写的难看,可这毛笔字写的就是好,打没上学时就跟他爷爷学了!”(实际上那时爷爷是教我画符,可不是写毛笔字。)
一提到爷爷,邻居们的话题又多了起来,大家至今都还怀念爷爷在世的时候,那时每逢过年,爷爷就会拉把椅子和邻居们坐到一起,大家围着他又让他给看手相,又让他给算命、算运气,总之爷爷能让每个人都开怀大笑,并对来年充满希望。
心里有些酸楚,默默进了屋,正巧这时楠哥打来电话。听着他暖暖的安慰声,我心里好受了一些,是呀,尽管爷爷已经不在阳间,但我与爷爷还是能够见面的,而楠哥的爷爷……他们再也无法相见了,就像楠哥说的,时间很霸道,就连记忆里爷爷的那张脸也在慢慢变模糊。
“对了,水白虾刚才给我打电话拜年,听他说前几天你陪他去坟地烧纸好像遇见了蹊跷事?”楠哥突然想起来问我。
“哎!”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楠哥是何等聪明,立刻猜到了一些情况。
“真的是她?!”楠哥的语气里也带着一些不愿相信的感伤,不过他更关心我的安危,随后急忙问我,红衣女鬼有没有对我动手,我有没有受伤。
“放心吧,我没事。不过说来奇怪,她这次不但没趁我虚弱对我动手,貌似还是她救了我和水白虾。”我把那天在坟地烧纸的事跟楠哥细说了一遍。
楠哥想了想,叹了口气,他说之前对这红衣女鬼恨的牙痒,一直想要尽快解决了她,可现在……他更想弄清楚刘艳是怎么死的,她又是受什么人蛊惑才这样不择手段的作恶,还称自己是行善为人抱冤。
我跟楠哥的想法一样,作为水白虾的死党,我起码要给他一个清清楚楚的交代!
楠哥得知那晚是有人故意用笛声控制那些野鬼袭击我,他很不放心。
“别担心,过几天我就回去了,何况这边有小三和老刺猬奶奶在,我不会有什么事的。”安慰楠哥的同时,我是多么期盼能早点铲除黑龙教,早点过上不必担惊受怕的清净日子啊。
“嘿嘿,小楠兄弟!都过年了,咱说好的外国鸡呢?”这时楠哥的电话那头传来黄尖尖的笑声,好像是从远处风风火火地跑来的,楠哥很是无奈。
挂了电话,我也想起了玉米头,过年了,真的要好好犒劳一下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伙伴。我拿来一些好吃的,关上房间的门,又点了三炷香才打开戒指盒子叫玉米头。
玉米头跳出来后伸了个懒腰,看起来精神比前两天好多了,我特别高兴。
这时电话铃又响了,是兔大仙打来的,拜了年之后老兔子嘎嘎笑着,用她那大嗓门跟我说:“哎呀妈,大仙啊,你知道不?我忙活一早上啦,都要累蒙蹬了!我给咱家苞米仙准备了八样贡品,还有从台湾弄过来的顶级檀香。我跟你说哈,这种香可是佛教开大型****时才会用到的,珍贵的很呢!”
“哦?是吗?”我一边回答一边看看身边的玉米头,想到之前邵老师好像也提过一句,说是如果有人真心当做神灵供奉的话,玉米头的情况也许会好很多。
想到这我急忙对电话那头的兔大仙说:“千万别舍不得,把你那些顶级香全都拿出来,来年苞米仙肯定保你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