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伊萝长吁了一口气,又看到木箱中间的那些羊皮卷。打开了一个,发现这居然是一门灵师修炼的功法,名叫“大爵士剑”,一共印写了五卷羊皮纸。除了修炼肉体的外用功法,还有一套冥想打座的内用功法,另外还有几卷似乎是灵师的学习教材。里面介绍了一些灵师从初级到高级的修炼过程,简直像文化课程的教科书。
而另外一侧,则是修炼用的药品,比如类似于粉红玛丽那样的药酒,叫“雅士马爹利”;还有一种密封在罐子里,可以涂抹在小腹之上形成灵之力的“灵气雪霜膏”;以及放在洗澡水中,浸泡筋骨的“千纤草丝水”……旁边还有几张凭据,似乎是在某家拍卖场中以上千金币的价格拍买下来的。
“小姐,这次虽然凶险,差点被人暗算,不过收获不少啊!有了这些积蓄,您以后就真正可以站稳脚跟了!”马瑞关上了箱子,锁好灵导器,将小锁放在了伊萝的手上。伊萝回过神,说道:“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命都丢了,哪里能够得到这些东西?但是此事过于重大,就不要对别人说了。”
“放心,我马瑞知道轻重。”马瑞嘿嘿一笑。他虽然只比伊萝大几个月,现在刚满十五岁,但也是一个精明的人,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什么事情连他爸爸最好都不要说,心里自然清楚。像他和拉尔两个人,知道伊萝修炼了魔法,但却谁都没有讲过,这才有了今天突袭成功的一战。
伊萝听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灵导器什么的,倒是好带回去,但这些大剑背回去,实在是太扎眼了。不过丢掉,也是太可惜,我们先把它们带到别的地方去,挖个坑埋起来,以后有了机会再一起带走。”马瑞听了,也表示赞同,两人将东西收拾好,大剑入鞘,一人扛了两把,离开了这个是非之是。
因为他们走的地段比较偏僻,一路之上也没有遇上什么事。
不过背着自己的战锤和大剑,哪怕是体力强悍的马瑞也感觉有些累了,便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用大剑在地上掘了一个坑,把四把剑埋了进去,这才离开。直到傍晚的时分,伊萝这才重新回到了犯民陵园,这里依然野草纵横,人迹荒芜,不过伊萝来到这里的时候却依然感觉到一阵亲切。
虽然这里对其他人来说,是魔界村,不详之地。但这里却是伊萝的福地,她在这里结识了矮人,更得到了黑暗魔法总卷,一步一步拥有了改变自己的命运的力量。如果没有这段机遇,伊萝恐怕就没有今天的幸运了,几个暗算都能够让她丢了命,或者关到古堡中软禁起来,被囚死终老。
“爸,妈,我今天杀了人了。但是我一点都不后悔,也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很高兴!因为我终于认识到我们一家人的错误了。过分的善良,这本身也是一种错误,或许我们不是这样认为的,但别人却不会赞同,所以我会努力改正这个错误,让自己变得强大,杀死那些欺辱善良的人。这是正确的。”
伊萝非常舒心的向父母诉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但这并不是礼拜,忏悔。
人做错了事情,才需要忏悔,做对了事情怎么可能需要忏悔?伊萝这是在倾诉。
“如果爸妈认为我今天做的事情是对的,神明也认为我做的事情是对的,那么就把魔法卷轴重新赐给我,让我继续走完这条正确的道路吧。”伊萝说完之后,向父母叩首作为辞别,重新来到了上次掩埋灵导器的地方。用精神力探知了一下,果然!那枚灵导器依然埋藏在土壤之中,丝毫没有动过。
这证明,神明也认为伊萝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
当然,伊萝也知道自己的说法纯粹有些扯淡,灵导器埋在这里没有人发现很正常。但这也毕竟能够证明这个导灵器,或者说黑暗魔法总卷的确是属于她的!将灵导器重新揣进了身上,伊萝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她相信古堡之中的人在以后没有得到那些黑衣人的消息,或许又会有什么阴谋对付自己。
不过伊萝并没有过于担心,以她现在的实力,只要不张扬,自保是绝对足够的。
马瑞并没有打扰她,而是静静的守护在陵园之外。
初夏之后,太阳落山越来越晚。伊萝和马瑞离开了陵园之后,并没有急于回城,而是在城外一直逛到了黄昏的时候,城门快关时才进了城去。而且他们进城的城门,是从另一个方向回来的,伊萝如今是勋爵的身份,带着勋章,自然不会受到什么盘查。进城之后吃了一顿饭,还不忘给拉尔大叔也带上了一份,这才回了家。
虽然马瑞和拉尔大叔和伊萝住在一起,也算是她的随从,但是伊萝向来没有使唤人的习惯,相互之间更没有隔阂。伊萝的性格就是这样,你对我好,我就对你更好;你要是打压我,我就积蓄力量宰了你:咱们一拍两散,眼不见心不烦。
“今天多亏了有马瑞这个战士的帮助,居然一举击杀了一个大灵师强者,真是险中求胜!不过也更加增添了我的信心。终有一天,我要让古堡的人,乃至公爵府的人也向我低头。”晚上,马瑞和拉尔大叔也都回房休息去了,伊萝坐在床头,渐渐平复下了自己的心情,同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虽然现在她的实力和势力依旧弱小,但只要小心守份,积蓄力量,相信把那个伊伦打成死狗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一想到能把伊伦打成死狗,伊萝的心中就忍不住的一阵期待。
当然和伊伦正面作对,是非常危险的事情。毕竟这个人牵扯到公爵府内部的人。要是捅了这个马蜂窝,不说奥尔兰城域,恐怕半个圣玛诺帝国都会为之震动。
“这些事情太遥远了,我先不要去多想了。今天重新取回了这个灵导器,正好趁着胜利之后的余兴再把魔法的修行梳理一遍。”伊萝重新打开了灵导器,抹开了灰尘,再次看到了上面的提示,符文,咒语,心中感觉很是激动。虽然算不上失而复得,但她对这个灵导器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
同时,伊萝也察觉到,修炼精神力,在精神产生了巨大波动的时候更能够见到成效,特别是黑暗魔法。
当初她就是在犯民陵园,第一次和两个混混战斗,精神受到了拷问,一举领悟到了精神力外放的层次;之后在国考的时候,受到伊伦的陷害,被逼入绝境,在拘留所内几番破而后立,从魔法学徒突破到了魔法师。
最后,伊萝又得到了四少爷伊祯的帮助,考入灵师学院,甚至得到勋爵的爵位,脱离牢笼!她一举迸发出了自己的全部热情,投入到了修炼中,居然突破了最后一道桎梏,成为了大魔法师。
这也多亏了伊萝自幼心志坚定,又积累了不少先贤的哲学,真理,加上黑暗魔法对精神力安复的神奇作用。要不换了一个普通人,在短时间内经历几次大起大落,不说修炼出魔法,就是不成精神病都是幸运的了。
据说以前就有年纪很大的学员,考到五十多岁终于考上了灵师学院,结果因为过于高兴,精神失常,成了一个疯子。
“今天一举致胜,正好盛着这股余兴再度观看一下黑暗魔法的符文,巩固修为,争取更上一层楼。”伊萝打开了匣子,从第一行字开始,好像头一次打开它一样,细细的观赏着这篇神奇的符文。从最初的眼识,耳识,到后来的精神力外放,又从凝聚元素亲和力,到融合出魔法的实际效果。
她已经能够真正做到,重新观看的时候,伊萝却一点都不觉得枯燥,反而越看越有味道。以前自己修炼,突破时有些细微的不解,对于原理上的疏漏,也都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这就好像一个爱好文学的学生,记下了一散优美的散文,但自己想重复出来,怎么也找不到那种意境。
等到重新再看到原文的时候,这种意境就更加的融入到了自己的思维里,真正滋润着自己的所学。
“原来魔法的控制,还能够这样自如……”伊萝边看,边无意识的举起了一只手,一枚豆大的火星从指尖跳起,却一点都不让人感觉到它的力量;而是像一枚萤火虫一般,在她的指尖之上绕来绕去。看着符文里对于魔法原理的陈述,伊萝似乎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黑暗魔法原本就只是一种修炼功法,和黑暗的关系并不大。
世界上没有哪一个人称自己为坏人,同样也没有哪一个教会把自己叫做“黑暗教会”。
只是叫的人多了,成为了一种主流意识,所以当事人在无意之中也没有再辩驳了。就好像杜莫瓦,杜洛克两父子,也是两个活生生的人,但当奴仆当久了,习惯了,所以对自己的称呼也就变成了“小的”,“奴才”,成为了理所当然的,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这黑暗魔法总卷给人的感觉却又和他们不同,给人一种不屑,坦然的意境。
“你说我是黑暗,我就是黑暗吧!懒得和你们这些愚昧的人类争辩。”伊萝抬起了眼睛,似乎感觉到了这个神秘教会的那种清高,不屑,与世无争的淡然。同时,她也记起了哲学传记上说过的一个结论:“光明与黑暗并不是神本身的意志,而是代行神权的统治者强加给人民的意志。”
一时间,这口宝匣之中的符文,似乎全都冒起了淡淡的光芒,好像星光一样的印在了伊萝的思维里。
伊萝的精神中,这些符文慢慢的融合成了一尊虚幻的神像!这座神像,是一个手持权杖的女神,安然,淡泊,高高在上,但是用精神力从左边观察,女神的脸上却是布满了哀伤,泪水,阴霾,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残暴;而从右边去看,她的脸上却是显露着愉悦,欢笑,光明,还有让人向往的圣洁。
轰隆……
一时间,这座神像居然融合进了伊萝的精神深处,似乎代表着她本能上的思维和情绪。
但是在伊萝的思维之中,光明的一面明显占据着主导,黑暗的一面模糊不清。这是因为伊萝在修炼的时候,永远是光明的一方占据人格,将自身的恶念压抑在了灵魂的深处。“原来如此,任何一个人的灵魂,都是善恶对立的,但并不是绝对的。这两者缺一不可,不然就构建不了一个完整的灵魂。”
如果世界上全部都是好人,大家一模一样,好到了极致,请问又如何评价什么是好呢?
如果世界上每天都是白天,没有夜晚,又如何向人解释光明的含义?人类还能够快乐吗?
善,是基于恶而存在的;正因为恶的存在,人才更有追求善的价值!
伊萝以前用安魂咒,虽然也能够修炼精神力,但那是被动存在的。而现在的她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哪怕是支离破碎了,只要一息尚存,就能够重新恢复。
再次抬起了自己的手掌,释放出魔法火焰:火焰依然是火球,没有形态上的变化。伊萝的修为境界依然只是巩固在了大魔法师的前期,并没有一步登天。
但是如今的伊萝,却已经不是昨天的伊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