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蚁何须浪费她的目光。
“颜熙?贱人,区区一个戏子,竟然婊到我这里!给我处理了!”
温如意分着心神,听到了“颜熙”这个陌生的名字。
从国外回来,温如意并不熟悉国内的娱乐圈,而且颜熙也不是火遍圈子的名字。
哀叹一声这位更加倒霉的颜熙,温如意无奈的起身。
柳叶儿挂掉电话,恶狠狠的在脑海里过了几遍废掉颜熙的画面,瞧着温如意也没那么恶心了。
“箱子扔垃圾桶,自己滚吧。”
柳叶儿扔下一句话,就盯着温如意按照她的指令去做。
果然,温如意连一点反抗都不敢,窝囊废,切,浪费她注意力。
迈着小猫步,姿态优雅的名媛捎上愉快的心情离开了。
至于温如意敢不听她的话,怎么可能?找死!
温如意仰着脖子,望着蓝天,酸涩的眉眼,努力睁大眼眶,让苦涩的眼泪不落下。
喉间的酸苦,是眼泪的味道,温如意却弯了唇角。
走向垃圾桶,这是她的全部家当,面子又算得了什么?
就在她踮起脚尖费力的准备去捞跟一堆生活垃圾混在一起的行李时,一双带着薄茧子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一一。”
大手的主人似乎是好久没有开口过,或者因为话少,又或者是近乡情怯,声音中是不平稳的波动。带了点如同薄茧一般的粗糙。
温如意的眼泪骤然落下。
这个声音……
她死死咬住下唇,渗透出血珠,狠狠瞪着眼,目光却只朝向垃圾桶,不肯转向温暖她手腕的男主人。
“一一。”
男人不死心的又喊了一句,声音依旧是冰冷,却稳住了所有的波动。
“对不起。”
这一句话,温如意泪如雨下,再不能自持。
听到了男人的道歉,温如意崩溃的哭出声来,她扯出自己握在他手中的手腕,甩开他的束缚,隔断他给与的所有温暖。
然而那双手坚定又厚实地握在她的手腕上,以不抓伤她的最大力度,控制住他的所有冲动。
“我恨你,我恨你,恨你!”
温如意挣脱不出,另一只手狠狠推开这个男人,疯狂的嘶吼着。
这一刻,温如意彻底崩溃。
“好。”
男人哽咽地应声,将疯狂哭泣的温如意带入怀中,用自己的所有温度包裹住她,任她的拳头落在身上,一动不动,如一座高山。
“秦孟。”
好久好久,哭到声音沙哑,哭到没有力气,温如意却咬牙站定,推拒着他的靠近,留下两人间的最大距离。
“我在。”
秦孟不松手,从那一夜开始,他再也不可能对温如意松手。
这一辈子,至死不休!
即便是死了,他也要跟她在一起,绝不放手!
“你放开,滚!”
温如意用尽力气吼出了自己最大的愤怒,血红着双眸,喘息着无法平息燃烧的怒火。
从他说出分手的那一刻开始,温如意绝不回头。
未来不迎,当下不杂,既过不恋。
既然过去了,就不会再回忆!更不会再去念想。
曾经有多么甜蜜,有多么温暖,现在就多么痛苦,有多么决绝。
秦孟,你给我滚出我的世界,永远不要出现!
温如意同秦孟的相识相知充满了韩剧式的狗血和浪漫,有着世家相交的竹马青梅间的懵懂好奇,也有着同窗好友的敏感青涩。
这场闹剧,注定不适合温如意一个人的发泄。
顾及着柳叶儿的势力范围,温如意放弃了所有家当。柳父并不是狠心无情的父亲,更何况还亲手在温如意小的时候换过尿片,这份感情是不会改变的。
在委婉的提出温如意先离开柳家一段时间的意见后,柳父不敢抬眼看温如意,他害怕看到养女失望和难过的目光。
“爸爸对不起你,柳家更对不起你。如意,爸爸不求你能原谅我,原谅柳家,但是能做的只能是这点充满铜臭味的物质补偿。一处公寓,还有这张卡上的五百万,你拿着,将来遇到难题,爸爸的电话你随时可以打通。还有……如果你恨,就恨爸爸吧……”
柳父不是对小女儿对养女的莫名敌意一点不知,称不上全然知晓,但也知道叶儿一直是希望温如意离开柳家的。
现如今,考虑到门第家风,以及自己老母亲的态度,只能委屈了温如意。
柳父给温如意置办的房子以及卡上的钱都是以温如意本人的名义,除了自己的妻子孩子的养母,没有第三个人知晓。
本来,这些东西,是为了将来温如意出嫁时,作为养父母私下贴补她的。
未曾想,到如今反而像是彻底买断彼此间经营的父女感情,着实令人悲伤。
因此,温如意的身上还有柳父塞给的这份“补偿”,只是,她真的不想用。不是因为不感恩不原谅,而是不想再欠养父母太多,她已经是成年人了。
所以,除非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温如意是绝对不会动这份“补偿”的。
秦孟就走在温如意的身后,不紧不慢,任她如何甩都甩不掉,三步的距离,瞧在外人眼中倒像是闹别扭的小情侣。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漫步在空旷的富人区,除了偶尔穿梭而过的豪车外,以及打扫卫生的环卫工和流浪猫狗外,基本上找不到步行的行人。
安静,空旷。
直到,秦孟的手机振动。
挂了两次后,着实无奈,只能接起好友的电话。
“喂,秦孟,你怎么不接电话,我可是问了你家老爷子还有公司秘书,没什么紧急要处理的。别想拿什么火烧眉毛的理由搪塞我!”
江晟尧在医院外面走了一圈,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就接到自家那位名义上母亲实则早想算计死他的江夫人的电话,说什么周五家宴改成了小派对,以及邀请各家豪门圈中人士云云……
呵呵,江晟尧忍住挂电话的冲动。
对于江夫人,江晟尧敬而远之,只是对于江夫人内心深处希望自己死去的希望,江晟尧呵呵一笑。若非是家中老爷子还对这个家有希望,江晟尧早就用雷霆之力把对方拿下。
“……”
秦孟听到江晟尧的质问,淡定地缄口不言。
抬了抬眼,迈着比方才更慢的脚步跟上前面的小女人。秦孟的心里已经计算着温如意能坚持的路程,计划着什么时候把这个倔强到能把他气死的小女人给打包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