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北漂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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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如醉初醒

引子:

【75】

月萌实在想不明白,一个男人无情起来,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就算是邻居,走时也该吱一声,但孙辉没有,连一点暗示都没有给她。真象一场梦啊!月萌的眼泪流了出来,此时的她除了流泪,一点主意也没有。

就在这时,她看到杨君走过来了。月萌不得不站了起来。她竭力想掩饰什么,但她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连问候也说不出口。

杨君马上看出了异样,问:“孙辉呢?你带着行李在公园干啥?”

为了不让眼泪流出来,月萌仰着头望着天。

杨君明白了什么。他气愤地把孙辉大骂一顿,然后双手叉腰在月萌身旁不停地踱着方步,不停地骂着孙辉不是人。

月萌不想听见有人骂孙辉,便说:“不要骂他,他有他的苦衷,你和他是好兄弟,他没告诉你他去哪了吗?”

“我们已经半年没联系了!半年前,我从《作家》杂志出来,想自己办一份杂志,力邀他加盟,他拒绝后我们就再没来往。哦,我还没告诉你,我现在自己办了一份杂志,还不错,正差一个编辑,你到我那去吧!”

杨君一手就拎起了行李箱。月萌以前和杨君做同事时,因为正在和孙辉热恋,所以也没和他有过什么交情,这样让一个与自己连友谊也谈不上的旧同事收留,月萌犹豫着。

“还磨蹭什么?你还想露宿公园的石凳么?先到我那里去,等孙辉有消息了再走也不迟!”一句话,月萌便挪动了脚步,正在山穷水尽的时候,能够遇到一个肯帮助自己的熟人,已经是上天对她的格外恩赐了,她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杨君果然自己当了老板,他租了两层房,一层作编辑部用,一层作住宿用,排场比《作家》还大,他把行李放到宿室后,就带月萌到编辑部看,只见七八个编辑人手一台笔记本电脑,比起《作家》,算是鸟枪换大炮了。

“不错,不错。”她不住地赞叹,想不到以前那么会玩的杨君现在居然还当了老板,有了几十万的身家。

月萌就这样在编辑部留了下来,正是这一份工作,解决了她的后顾之忧。所以对杨君,她像对救命恩人一样地客气。

但杨君不喜欢她的客气:“你呀,不要再这样见外了,我是请你帮忙做事,该我谢你才是!”

有时候办公室只剩下她和杨君的时候,杨君会提起孙辉:“我一直在打听他的消息,这个王八蛋,好象从世界上消失了的!”

月萌便说:“不要打听了,强人所难,是我不愿意的。”

杨君瞥了她一眼便不再说话了。他注意到她脚步轻盈,蓝眸晶亮,樱唇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这一天是月萌的生日,月萌没打算要过生日。没想到杨君却让编辑部的人一起弄了个生日PARTY,大家围着月萌吃啊,跳啊,热闹极了,月萌很开心,这是自孙辉走后,她最快乐的一天。

时针指向午夜一点,狂欢的同事们都相继回房去睡。

月萌正要向杨君道谢后回房休息,杨君突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月萌,我爱你!”月萌差点惊慌地叫起来,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杨君的手那么有力,甩都甩不开。

她惊惶失措地说:“我要睡了!”便往自己房间跑。她正要去关房门,却吓了一跳,杨君就站在房门前,用那种只有情人才有的热烈目光注视着她。

“杨总你喝醉了!”月萌去关门,故意提醒他的身份,但是杨君却用身子抵住了门。

他说:“月萌,你听我说,你刚到《作家》时,我就爱上你了!可是孙辉却先下手为强,他对我说,‘是哥们儿的话就别同我争’,为了哥们义气,我只得忍气吞声。但现在,你又来到了我身边,这是上天的安排啊。你放心,我绝不是孙辉那样的无耻小人,为了证明我的爱,我在与你拿结婚证前,是不会与你同居的!”

“不要对我谈爱情,不要对我谈婚姻!”月萌突然双手捂住耳朵,竭斯底里地叫了起来,仿佛受了莫大的刺激。

杨君一把抱住她,叫了一声,“我可怜的萌萌!”

这一句话充满着万千柔情,月萌一下子就安静了,她在杨君怀里静静地呆了几分钟,然后惊醒似的从他怀里离开。

她看着杨君,一字一顿地说:“永远不要再跟我提起爱情、婚姻这四个字,如果你要赶我走,那你就尽管提吧!”

杨君从这个柔弱女子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坚毅的东西,他喃喃自语:“你这是何苦呢?”

“如果你还不明白,我再重复一遍好了。”此刻,月萌变得那么坚决果断,浑身散发出一种拒人千里的冰冷,他后退几步,什么也没说,黯然离去。

在爱情、婚姻、寂寞面前,月萌最终选择了后者。她有过爱情,有过婚姻,也有过寂寞,这三样东西都让她刻骨铭心,她只是在刹那间顿悟:既然所有的一切最终都会幻化成寂寞,那么,就让寂寞相伴终身吧!也许,这才是保护自己不再受伤害的最好方式——与寂寞作伴。

想着想着,月萌趴在床边,终于抑制不住,憋着呜咽,无声地哭了起来……

【76】

那天,小雪几乎是心有余悸地逃离了李家城的办公室,从此不敢再接他的电话。

一个星期以后,他们彻底地失去了联系。

小雪并不甘心这次“应婚”失败,仅仅三天,她就在一个婚介所女人的热情推荐下,认识了大名鼎鼎的富商,早年丧偶的唐江。

虽然年近不惑,四十六岁的唐江依然如小伙子一样,浑身充满着激情。他们每次都到浪漫情侣咖啡厅约会,不等小雪坐稳,是高兴还是沮丧,唐江都天南地北大侃特侃。一边说一边不时地露出他两只手都戴着的精美钻戒,有意识地露给服务小姐看。

第三天,小雪已经对这个没有大脑缺氧的富人十分反感,只顾低着头,听他笑着狂侃。小雪猛地想到了刘维民,他是那么的有头脑、精明,可他骂起人来却是那么的刻薄,打起人来是那么地凶狠。想到这些,小雪眼睛顿时红了,几滴泪水顺着她光洁的脸面流下,正在兴头上的唐江一看吓坏了,立即拿了纸巾,小心地递来。见小雪对他点头,他立即就像拍苍蝇一样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离婚不可怕的!女人离婚有什么可怕的!”

那一刻,小雪还真的对这个热心肠的唐江有了好感。她想唐江再怎么没有头脑,也比刘维民强,他不仅有数千万资产,更不会刻薄的骂人打人。他女儿在读大学,一直支持他再婚,女人找这样的男人做靠山,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呢?虽然他一次能喝七八瓶啤酒,一口气能侃大半个中国。

一个星期以后,小雪又因为接女儿和刘维民相遇,刘维民见她穿着一新,以为她是傍上大款了,两眼顿时冒火,重重地哼了一声,拉着女儿转身就走,女儿一边回头,一边不时地大喊:“妈妈!”此时,她的心都快碎了。

晚上,接过唐江递过来的一大束玫瑰,小雪第一次跟他喝了很多酒,她突然动情地问他:“假如我们明天结婚了,你还送这么好看的玫瑰给我吗?”

“结婚?都什么年代了还结婚?”张山一只手紧握酒瓶,一只手紧紧地抱着她,放肆地笑着,“我们就这样做情人不是很好吗?都这个年代了还结什么婚?这十几年来我压根就不曾想过哪一天要结婚。”

小雪顿时惊得汗毛都立起来,挣扎开来,尖叫着问他:“你不结婚还去婚介所干什么?”

“自然是寻找激情充实生活了!”正在兴头上的唐江面对她的惊讶依然不忘猛喝一口,然后指着她哈哈大笑,“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这么死心眼,结婚是爱情的坟墓,你现在还不害怕?我这几年我结识的各种女人至少有一车皮,还没有哪一个这么认真地跟我说‘结婚’这两个字,她们都是浪货,一点钱就打发了。我看中你是因为你比她们都超凡脱俗,象个传统女人,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人,花多少钱我也愿意……”

小雪不想再听唐江那一连串的醉语,心里却顿时醒悟了,原来他在全市各大婚介所都登记在册了,身边的爱情交友卡至少有一百张。他只要和心仪的女人“浪漫”,从来不想和她共守一生白头偕老。那天在唐江喋喋不休的高论下,小雪只有张大嘴巴傻望着他。

半响,借着上卫生间之际,小雪飞也似的逃离了唐江。

那一夜,她一个人在床铺上哭得好伤心。

【77】

刘维民一直在分析自己的婚姻为什么失败,也许真的是因为的自私,因为儿子。

全西郊区的治疗不孕不育的医院都跑遍了,医生都说束手无策。就连北京的那家唐国强代言的治疗不孕不育的神奇医院也咨询过来,但很多人说那是骗人的。能去的中医医院甚至是诊所一个都没放过,但还是毫无收获。最后抱着一线希望去问算命先生,先生说:“你命中无子,如果你想要破解的话,那要花很钱,这年头,没钱神仙也不会理你。”刘维民呆若木鸡地丢给了十块钱,失望地离开了先生,他一直在想,神仙去哪里花人民币?

“儿子啊儿子啊,上天如果能赐给我一个儿子,我们的幸福就会降临。”

各大寺庙、道观都去了,香烧了,佛和神仙都拜了,观音菩萨也请到家里了,但是幸运却从未降临。

“为什么?也许我做的还不够?也许我做错了什么?上天为何待我如此苛刻?”刘维民心底呐喊着。现在想起来,他后悔真不该领着小雪四处找医院,钱都捐给了铁道部,却连一句有希望的话也没听到。如果把那些冤枉钱都攒起来,也该有三四万元了吧?三四万元,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大数目,大到可以去抱一个儿子回来,大到足可以毁灭一个家庭。

自从和小雪赌气后,他第一花二百元哄着小姐在她面前演了一回戏。而也许演的很好,好到连小雪都接连几天在外边找一个能让他眼红的男人。

二百元。刘维民心疼地咬咬牙,攥紧了拳头。二百元可以为小雪买一身好看的上衣,可以为女儿买一辆“好孩子”自行车。

刘维民时常感到头疼,他预感到是因为上次被李建明重击之后的后遗症。

他怕去医院,确切地说,他怕去了以后要住院,住院以后要花钱,他是在是没有太多的钱要花了。他要攒钱,哪怕是一分一毛的攒钱,这些钱会变成她手里的冰激凌,随着日积月累,还可以慢慢地变成女儿的学费,变成小雪身上的衣服。

“我爱小雪吗?”刘维民问自己。

“爱!是真实的爱。”

“那你为什么还要对她发火?”

“不知道……我想要个儿子,我和她生的儿子。”

就这样,刘维民和自己傻傻地说着话。

拿出小雪和他的照片,他一张一张地翻看着,重温着过去的美好。

“小雪,你个该死的小雪,你跑哪里去了,你该回家了。”

刘维民坐在床边自言自语。

天黑了,小雪终于敲开了家门,女儿先是惊愕地望着她一会,突然,她飞也似的扑到她怀里哭了起来。她仔细地看着女儿的脸,和几个月以前相比,她消瘦了,唯有那双眼睛变大了。悲从心来,小雪的眼睛顿时模糊了。

见小雪回来了,刘维民又不愿意主动合好。

“找到为你生儿子的女人了吗?”小雪坐定后轻声问。

“你呢?找到优秀的有钱的男人了吗?”刘维民反问。

“想听实话吗?”小雪冷漠地说,“找到了,他们都很钱,但都没有你优秀。”

“为什么?我很优秀吗?”刘维民问。

“我想起了在蓝海酒吧,你为了我拼命,难道有谁能做到吗?”小雪说。

那一刻,刘维民哭了。这是自小雪和他结婚以来,小雪还是第一次看他哭出声来。

想起自己几次“征婚”的可悲结局,小雪的泪水也顷刻间夺眶而出。

“你能带我去北京吗?我想领着女儿去香山看枫叶。”小雪抽泣着。

“如果我有钱的话,我想应该没有问题。”他淡淡地说。

【78】

初春。西郊区柳絮飘飞。

在公司里,刘维民和老马正在开市场开拓的讨论会。忽然刘维民觉得浑身不适,开始有一点点恶心。老马几次停止发言,劝他去休息。刘维民摆摆手示意继续。就在老马还没有说上五分钟的话,刘维民开始大口大口呕吐,会议只好中止,老马亲自开车将刘维民送往医院。刘维民一上午都高烧不退,不吃不喝,起初老马以为是春寒感冒,但见他病的很厉害,于是就立即安排急诊。

诊断结果让老马大吃一惊,医生说刘维民得了脑癌,而且是晚期。医生很遗憾地告诉老马,患者的生命也只有半年了时间了。老马拿着诊断书,手不停的颤抖,呆呆地想这就进入病房,结果还是被刘维民看到了。

“你手里的是诊断书吧,医生怎么说。”刘维民突然发问,老马心慌了,赶忙把诊断书塞进自己的裤兜。刘维民闭上眼睛,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预感到自己得了无法治愈的绝症,否则老马这样直性子的人是不会有这么敏感的举动的。

“老马,我们又不是一天两天的朋友了,你有瞒着我的必要吗?”刘维民说。

“没有啥,你的病就是感冒,医生说了,两天后就好了。”老马勉强笑着。

“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了,我自己感觉得到,这不是感冒。”刘维民叹息道。

“安心养病吧,不要乱想。”老马坐在床边说。

“老马,如果我死了,我有一个愿望。你不能丢下小雪和我女儿,我在公司的股份,你要算给他们,你听明白了吗?”刘维民说。

“你看你,说什么死不死的,我让你好好看病!”老马激动起来,从来不轻易流泪的他此时眼泪不觉地掉了下来,打到了刘维民的手上。

“老马,我们之间啥话都不用说了,你不说我也明白。如果我能活着,我一定答应你好好活着,把咱们的事业做好做大。”刘维民笑笑说。

老马抱着头,手不停地颤抖,然后呜呜大哭起来。这一哭,彻底让刘维民放心了,他知道自己的日子已经不多了。闭上眼睛,眼泪刷刷地往下掉。

护士为刘维民输了一下午的液,刘维民觉得好多了,精神抖擞。

“我想我不该住院了吧?”刘维民问眼圈儿红通通的老马。

“兄弟!”老马抓住刘维民的手说,“你得的是晚期脑癌,我没想到你会得这么严重的病,但我要告诉你,你一定要挺住,有时候人还是有奇迹的出现的!”

刘维民拍了拍老马的手,从容地笑笑说:“我死无所谓,不知道前很害怕,现在反而不怕了。我就是放不下老婆和孩子。”

“要不要打个电话叫他们来?”老马问。

“千万不能,咱们俩个可以开这个玩笑,但觉得不能在她面前开这个玩笑,如果她知道真相,那么她就走在我前面了。”刘维民说。

“唉!老天爷啊,你咋就这么不公啊。”老马拳头击打这床痛心地说。

“走,咱们走吧。出去喝酒,今天谁要不喝醉,谁就不是妈养的。”刘维民下床,拉起老马就走。

酒店包间里,刘维民点了一桌子菜,要了两瓶白酒。

“老马,今天这是最后一顿酒,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再喝酒了。”刘维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老马的手颤抖着,杯中的酒都撒了出来。

“兄弟,有啥话今天就跟我说,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做的到,我一定做到。”

“老马,我只有一个要求。我的病情不能告诉我老婆,你要保守秘密,另外我还想拜托你一件事。诊断书你要留好,我不敢保证你自己能不能保管好,但是我还是想让你寄存在到典当行里,保管费算我的,你从工资里扣。存期三年,到期后取件人写成我老婆,三年后的今天,她就可以看到了,那时候我也就放心了,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刘维民流着泪说。

“兄弟啊!我啥也不说了,来,咱们喝酒!”老马哽咽着说。

“好!”刘维民说着,又满满地斟上酒……

【79】

几个月来,刘维民尽力呵护着小雪,每天洗衣做饭,每天陪小雪散步,逛公园,这让小雪感受到了莫大的幸福。日子过的很正常,和以往一样幸福,这让小雪毫无察觉。

深秋了,刘维民一直惦记着香山红叶。

晚饭的气氛有些沉闷和压抑,刘维民一边吃饭一边偷偷地望着小雪。

“我和公司请了一周假,我们明天去香山看红叶吧。”刘维民说。小雪很高兴,就连桌子边的女儿也高兴的拍起小手来。

“怎么突然想起看红叶了?”小雪娇羞地看看他。

“这不是你的愿望吗?一来满足你的愿望,二来我也想出去走走。”他笑笑说。

“那好啊,看来你还是不想让我失望。”小雪满足地笑了。

来到北京,刘维民住进了比较好的酒店,一天八百元的住宿费让小雪心疼。

“怎么了,发财了吗?怎么突然这么阔绰?”小雪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问。

“小雪,你还记得我们初来北京的那些日子吗?”刘维民问。

“怎么能忘记?”小雪说。

“是的,我永远都忘不了我们住地下室的那段岁月,让你受尽了委屈,这次来北京玩,我就是要住这样的宽敞豪华的房间,因为这一周时间,我相信我们依然不会忘记。”刘维民深情地说。小雪听到这里鼻子一酸,她紧紧地靠在他的身上。

第二天,他带着女儿和小雪,重游了一遍他们曾经住过的地方,还有曾经走过的天桥和地铁站。整整一天他们都在路上奔波着,往事如梦境般的在他们脑海中若隐若现。站在天桥上,刘维民突然大哭起来。

“维民哥,你这是怎么了?”小雪很惊讶。

“没什么,小雪,我爱你,我永远爱你……”刘维民将小雪拥在怀里。

从北京回来,刘维民和往常一样上班。直到有一天他进了老马办公室。

“老马,我要走了。”刘维民说。

“你……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老马站起身抓住他的手。

“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刘维民笑着说。

“唉!”老马也预感到什么,只是叹气。

“老马,何必如此。我会永远活在你心里。其实人活着和死了在感情的认识上都是一样的,没必要伤心。人因为伤心,是他知道了对方死亡的消息,如果他不知道对方死亡的消息,那么即便他已经死了几十年,那么他还以为对方活着……”刘维民微笑着说。

“是什么意思?”老马不解地问。

“我有一个同学去了国外,今年我才知道他已经死了,而其实他早在十年前已经死了,但我在去年以前还以为他活着,而且活的比我要好……”

“兄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妥了,你放心的去吧!”老马的眼泪又下来了,他不忍心在看刘维民最后一眼,就这样,知道关门的声音响起。

晚上的时候,刘维民准备了行李,小雪以为他要出差,也没多问。直到听见呆坐在沙发上的刘维民在叹息,小雪反应过来,他觉得刘维民有点怪,但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维民哥,你怎么了?明天要出差吗?”小雪挤到他身边关切地问。房中虽有昏黄的灯光,但她的脸色仍显苍白,她的眼睛似乎比平常更显得大。

“小雪,我们离婚吧。”刘维民沉着地说。小雪张大的嘴巴久久合不拢了,她有点急躁,有种不安,她转过身去擦干泪,盯着他一言不发。

“小雪,我爱你,永远。”刘维民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小雪的唇在轻微的抖动。

“因为我想一个人过,我只是这么想。”他讶然低语。

“你决定了?”小雪认真地问。

“决定了。明天我们就去办手续,希望安静的办,我不想惊动亲人。”他认真地说。

“如果我不去办呢?”小雪又试探地问道。

“你爱我吗?”刘维民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问。

“爱,我也爱你,而且永远。”小雪回答的很凝重。

“那么,你就必须去。”刘维民说。小雪捂着脸,钻进卧室。

第二天,刘维民果然早起,他表情很严肃,丝毫没有改变他的态度。

小雪知道他为什么要和自己离婚,她不想自私,于是就随他去家乡办理离婚手续。

在进入民政办公室前,小雪站住了。

“你真的决定了?”小雪再一次问,她泪水盈眶,不顾一切地扑籁而下。

“是的,我决定离婚了。我是认真的,如果我一辈子对你只说过一句真话,那就是这一次。”刘维民说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小雪大吼道,眼泪汹涌而下。

“你让我重复吗?重复一句话有什么意义!”刘维民板着脸说。

小雪气愤地拉起他的手,走进办公室。

拿到离婚证,刘维民不敢看小雪的眼睛,他的泪如决堤的河水。

“祝愿你找一个比我好的,能为你生儿子的女人!”

小雪说,然后挥洒着泪,奔跑而去……

刘维民走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一年后,泪已流干的小雪在父母的劝说下,带着女儿又重新组建了一个新的家庭。

第三年夏天,就在小雪为女儿过四周岁生日那天,小雪意外地收到西郊区一家典当行寄来的物品保管到期领取通知。

小雪很纳闷,当她取回一个小皮箱打开时,发现有一张她和刘维民的合影,还有一对情侣手表,包括一份诊断书。

小雪终于明白了这一切,她手里拿着诊断书,撕心裂肺地大哭,没有一滴眼泪。她感到自己很心慌,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她沙哑地叫喊着冲出门外……

2015年12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