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孬种,前几天就哼没钱,跟着我吃……”赵强一急,盘腿坐在被子上乱骂。
“小家子气不断一天,赵强就不会好一天。”林培睁直眼,“上个月佳佳她要我帮她买许国璋英语,你没见我戒了半个多月的烟?”
赵强傻笑着,下床拖了鞋,接过钱,笑咪咪地讨好邵美:“我的亲姐姐,你喝‘爱吃醋’还是‘椰风挡不住’?”
“‘椰风挡不住’。”邵美笑道,“快去快回,姐姐晚上还有课。”
赵强走后,大鹏又扯开嗓子:“只是桑格卓力瓦,他这个北方佬,不准喝酒。他醉了,乱舞,敲锅砸瓶的,这还了得?”
“喝他的,喝他的。骑士不喝酒还叫骑士?”晓磊干笑道。
“损坏东西照赔。这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所规定的。大家都是知识分子,丑话先行。”大鹏说。
“喝酒的人,每天多交一块钱。作为宿舍的风险金,保卫科过问。好歹有孝敬。”大鹏在蚊帐里吼。
“也别定得这么死。人家喝酒是自个儿掏钱。”邵美笑吟吟地插腔。
“吃烟喝酒各人随意。”大鹏来劲了。
“我们最好错开食堂开饭时间,一家大小,安安心心吃。”桑格卓力瓦说。
“和食堂同步开饭好——否则其他宿舍来混饭吃不好说。”大鹏人无远虑却有近忧。
“同时开饭,亚楠他们肯定来夹菜吃。林培捞不到肉,要乱来的。”大鹏忧心忡忡。
“他小归小,也不要一味由他。”我打着圆场。
“这是小事,凡是能吃的,都给锁好。肯定有人要偷嘴——我那两大罐燕窝,唉,两大罐呀。”晓磊一脸苦相。
“锁是办法。就是怕馊。宿舍里人多气杂。”
“再说耗子也不能等闲视之。”
“干脆养猫。”
“与其养猫不如养只老母鸡。我家就是靠母鸡发的。”大鹏眉开眼笑,“每天早上还可煮荷包蛋吃。妈呀,像住在家里。”
“凉拌三丝、油炸花生、西湖大排、芹菜牛肉、红星二锅头驾到!”门被推开,赵强油口油嘴。
“第一杯,愿大鹏持家有方,月月有余。”
“第二杯,愿林培的媳妇不再对英语感兴趣。”
“别慌别慌,还有各人三朋四友来咋办?”大鹏道。
“每餐多交两块钱。”
“喝酒就喝酒,穷计较什么?”
“一次有三个或三个以上食客的,当事人不准跟着吃。”
“女朋友下访算不算?”
“算。咋不算?”
“别那么细气。传出去扫你们的脸。女朋友单枪匹马,加两块,带有陪食女,一分不加。”
“雨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死活我们还得在学校找个恋爱玩玩。”
端着酒杯,我们都在为明天不饿肚子轻轻地一饮而尽。
因为贪杯,邵美醉得路都走不好了。将她搀扶回来放在床上,轻轻地替她盖好被子。看着她脸蛋红扑扑的,轻轻地吻了吻她。她睡着了,睫毛依然微微地向上翘,又浓又密。我用手掠过她脸,她脸上的每一个轮廓是那样的熟悉与陌生。我轻轻地,怕打扰她的清梦。邵美,我是不是很乖?
还是忘不了失望的成都之行。更确切地说,我好像发现少梅总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这种若即若离的情感,让我摸不着头绪。来到电脑旁,迅速上线,手指飞快地击打着键盘,心情还驻留在昨天的失落中。
少梅:
你好。
认识你快三个月了,有快乐也有忧伤。我想将要离开这虚幻而又充满诱惑的网络。至今想起我们的相识本身就充满奇妙,你知道吗?我要告诉你,我真的爱过你。可是我恰恰忘记了,网络并不是一个与现实隔绝的圣地,我真的开始怕了。
也许我对爱的理解还很肤浅,我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学生,在内心的最深处,我清楚地知道,我远不是那种豁达、那种洒脱、那种无欲无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