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爱是寂寞撒的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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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下午快下班时,幸海接到蓓儿的电话,她已经在他宿舍里了,让他回家吃饭。这才让幸海突然意识到了蓓儿的存在。

幸海心里担心,就怕让羽婷突然撞上了。他连忙回宿舍,在路上给羽婷挂电话,他想编造个谎言以防止羽婷突然来他家里找他。接电话的是羽婷的同事王小姐,说羽婷去了她大姨家。幸海心中一惊,她说去大姨家,这个正是羽婷在单位惯用的借口,羽婷只要对单位的人说要去她大姨家,那肯定是去幸海的家里。

幸海因此不敢回家,一直站在宿舍区外的南北路上等羽婷,想如何处理这件棘手的事。

果然,一会儿羽婷来了,兴高采烈。

幸海撒谎道:“芬兰的弟弟今天来医院学习,晚上可能要过来家里。”

羽婷听罢,脸上洋溢的笑容渐渐退去。她说:“那我就不去了。”

羽婷拿出一个塑料袋说:“你快过生日了,给你买了身衣服。你回去穿着试试。这是我早就相中了的,那天因为钱不够,才和你开口要,你送来的一百块钱,我全都花在买礼物了。”

幸海听羽婷这么说,望着她神情的眸子。他为自己中午的想法感到羞愧,心里骂自己是个小男人。幸海执意要陪羽婷去饭店吃饭。

羽婷认真地说:“芬兰她弟来了,你不回家像什么?”

幸海镇定自若地说:“他们学习班管饭,他只是来我这里住几天罢了。”

羽婷只好随幸海到了饭店。

羽婷笑眯眯地说:“你就要过生日了,喝点儿酒吧。”

幸海要了啤酒,斟了两大杯。羽婷也喝一杯说:“我自个儿酿的苦酒自个儿吞下去。”她喝了一大口,呛得直流泪。

喝了一杯好像就醉了,羽婷大声说:“平时进出你家的门那么随便,我几乎把它当成我的家了,受了什么委屈,有了什么烦恼,到你的床上躺一躺,让你抱到怀里就什么也忘了,今天才突然醒悟,原来你的家,其实离我很远很远。”

蓓儿眼见菜都凉了,幸海还没回去。于是自己也没心思吃,呆坐在沙发里看电视。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幸海才回来,一身酒气,手里还拿着一件衣服。

蓓儿着急地问:“说好了回来吃饭的,怎么就不回来了?”

幸海还是那句话:“芬兰的弟弟来学习,晚上叫我去喝酒了。”

蓓儿又问:“你手里的衣服是什么时候买的?”

幸海说:“有好几天了,放在办公室里,总是忘了拿回来。”

蓓儿笑笑,从包里拿出一件灰色的毛衣:“你快过生日了,我给你打了件毛衣,你试试穿合适不。”

幸海接在手里,看着毛衣入神了。蓓儿推了推他说:“你想什么呢?快试试啊。”幸海套到身上,不大不小正合适。蓓儿左右打量着,满意的眼神露出喜色。

蓓儿问:“芬兰的弟弟和你说什么了?”

幸海莫名其妙说:“就是喝酒,没说什么。”

蓓儿又问:“那你是怎么了?在想什么呀,失魂落魄的样儿。”

幸海回过神儿来问:“蓓儿,你如果找对象的话,有什么条件呢?”

蓓儿想了想说:“他的力气要大,我走累的时候要有人背!”

幸海憋了几分钟,闷闷地说:“你这条件,恐怕只有猩猩最合适。”说完哈哈大笑起来,蓓儿一时惊诧,仔细想了想,然后也笑起来。

幸海望着她灿烂的笑脸说:“蓓儿那就是我最合适了。”

蓓儿笑道:“我就找猩猩,我就找猩猩。”

幸海有点得寸进尺,厚着脸皮说:“蓓儿,我想给你洗澡。”

蓓儿的飞红了脸,一本正经地说:“不用的,我刚洗过了,我们干的活儿脏,每天都洗澡,这你是知道的。”

幸海说:“那都是你自己洗,让我给你洗吧。我想为你做点儿什么。”见蓓儿没说话,幸海倒了一大盆水端进卧室。

蓓儿撅着嘴说:“哪有男人给女人洗澡的?让你改下坏毛病你也不改,我不理你了。”

幸海见蓓儿不愿意,索性卷起裤子,把脚伸到了盆子里,也不说话。蓓儿见他低头不语,只是用脚板拍得盆里的水哗哗响,都溅了出来。

蓓儿一直追问:“你在想什么,为什么回来后就静不下心来。”

幸海说:“我什么也没想。”

蓓儿怀疑地口气说:“一定是芬兰弟弟说了你什么,你在想芬兰和凌凌吧。”

幸海说:“蓓儿,我真的没什么事。这么久了,你总是和我保持着距离,但是我就不明白,你凭啥又对我这么好,你这么做值得吗?”

蓓儿脸上泛起无奈的表情,她说:“其实我心里也是有你的,但是我不能和你有什么,因为我不能对不起芬兰嫂。你们还有一个孩子,他还那么小。所以,你更不能对不起芬兰。”说着,蓓儿的眼睛湿润了。

幸海似乎明白了蓓儿的心,就问:“蓓儿,这么说,你是爱我的对吗”

蓓儿默默地点头。突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只洁白细腻的瓷器,一只美丽的大花瓶,倒下去,倒下去,在地板上摔碎了。在花瓶摔碎的那一刹那,她眼前幻化出芬兰痛苦而又无奈的目光,还有那满脸的泪痕。

她感到心一阵剧痛,扶着床沿哭着说:“我想离开你,可我又做不到,真是没出息,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对不起芬兰嫂。有时候我在想,这是你和芬兰嫂的家,我凭什么要来这里,我算什么,本来到了这里是不想进门的,几次犹豫着,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进来了。我们不能再伤害芬兰嫂了,我明天就走。”

幸海说:“蓓儿。你的心我都明白了。我不会伤害你的,现在什么也别想了,早些睡吧。明天你还要早早去上班呢。”

蓓儿听话地点点头,然后和衣躺下。幸海侧过身子睡去了。

那天夜里,蓓儿梦到自己披上了洁白的婚纱,在人海里低着头娇羞地向幸海走去。米兰婚纱的质地,样式和精细的做工把女人的情调与美丽演绎到了极至。幸海给蓓儿选的是有点古典意味的奶白色,可可坚持说雪白低领更适合蓓儿。

蓓儿微微一笑,最后接过可可手里的那件婚纱进了试衣间。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像降落尘世的天使,恍惚地觉得五天后站在牧师面前宣誓的是自己,上帝会与许多人一起见证自己的幸福,那么真切那么坚定。忽然她感到有什么东西要从胸口喷涌出来,微微张开嘴,面前纯净的镜子上就开出一朵红艳的花。

突然间芬兰跑过来了,芬兰一张脸异常骇人,完全是个没有血肉的骷髅。蓓儿说:“嫂子,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可是那个骷髅还是一步步地向她逼近。

蓓儿醒过来,出了一身冷汗,心惊胆战缩到幸海怀里,正想对他讲刚才那个可怕的梦。幸海安慰她说:“别怕,只是个梦。”又一看表说:“坏了,快七点半了。我要去上班了,今天有要紧的工作,你收拾好了,就自己去上班吧。”

在幸海就要出门时,蓓儿低声说:“我往后不来了吧?”

幸海轻轻地拍拍她的头说:“要想我,你就来吧。来前一定先给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