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晴朗的周六夜晚,热闹非凡,灯火通明。一辆辆豪车在百乐门前嘎地一声停下来,打开的车门又砰地一声关上,人们三五成群地进场,在检票处滞留一会儿,然后走到前厅尽头,从左右两边的楼梯上楼,年轻年老的女人们纷纷扭动着腰肢慢腾腾地上楼。前厅里有少许拿破仑时代的装饰,看上去颇像圣殿里纸板做成的列柱廊。光秃秃的灰白墙壁上,贴着橙色巨幅海报,在琉璃灯盏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醒目,上面用大黑体字写着慕容雪儿的名字。一些男人经过那里,停下脚步,在那里看海报;另一些男人则站在那里聊天,堵在门口。
已经晚上九点钟了,可百乐门的表演厅里还是空荡荡的,只在楼厅和正厅前座里,有几个早到的观众在等候开演,在枝形吊灯的昏黄光线下,隐约看见他们坐在紫红丝绒套的座椅里,幕布被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犹如一大块红色的斑点。舞台上阒然无声,成排的脚灯熄灭了,乐队的乐谱架摆得七零八落。只有三楼楼座里,发出阵阵喧嚣声,还夹杂着呼唤声和笑声,在金色框架的大圆窗下,坐着一些观众,他们头戴无沿帽或鸭舌帽,在天花板上的圆形拱顶四周,画着一些女人和Luo体儿童,在天空中飞翔,天空在煤气灯光照耀下,呈现出一派绿色。不时出现一位女引座员,手里拿着票根,忙着把走在她前边的一位先生和一位女士领到座位上。男的穿着礼服,女的身材颀长,挺着胸脯,他们把目光缓缓向四下扫视。正厅里来了两个年轻人。他们站着,目光环顾四周。
这两个年轻不是别人,正是穿着燕尾服的陆泽宇和修朗。
陆泽宇从没穿过这种衣服,虽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但照镜子的时候总会觉得有些别扭。倒是修朗,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三楼观众席的过道里逐渐挤满了人,以至每个过道口好不容易才能放进来一股源源不断的人流,观众互相问候,衣裳相互摩擦,在流动的女人们的裙子和帽子间夹杂着男人们的礼服或是燕尾服。一排排座位上渐渐坐满了人。一个身穿浅色服装的女人分外引人注目,她的容貌俏丽,埋着头,头上梳着发髻,发髻上戴的首饰闪闪发亮。一个包厢里,有一名中年男人在和年轻的女人亲吻。很多人已经是走来走去,当然也有很多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或是包厢里,偶尔会有人用望远镜四处张望着。
陆泽宇和修朗两人,也已经坐在包厢里,等待慕容雪儿大驾光临,演唱会开始。
“我觉得这样的形式,更像是在看话剧,或是歌剧。”陆泽宇摆弄着领口的蝴蝶结,他好想把它摘下去。
“这你就不懂了,慕容雪儿为什么选择在百乐门这里开演唱会,自然有它的道理。”
“对了,我来之前听肥狗说百乐门不就是演歌剧的地方吗?”
“这里可不单单只有个舞台,等演唱会结束,我带你到地下去看看,那里……”修朗故作神秘地放低声音,“才是百乐门最快活的地方。”
等到慕容雪儿出来的时候,陆泽宇的心思都已经不在演唱会上面了。至于慕容雪儿的长相嘛,的确算得上漂亮,但是这种漂亮还真比不上家里那两位美女,所以他压根儿就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陆泽宇现在只想赶快听完演唱会,去打听打听老板娘在哪,至于人家想不想见陆泽宇,那根本就不是她自己能够决定的了。
演唱会一直持续到凌晨一点,陆泽宇到最后几乎已经是如坐针毡了。修朗对此表示大为不解,那慕容雪儿怎么说也是个美女,歌声更是没的说,加上又是亚洲天后级别的人物,为什么陆泽宇看上去对她好像一点兴趣都没有呢。要说陆泽宇不近女色那修朗也不相信啊!他可是听说了陆泽宇和大校花唐一诺在学校里传的绯闻,越这样想,修朗就越搞不懂陆泽宇这个人了。
“演唱会也完了,咱能不能把这身行头换了?”陆泽宇对燕尾服已然深恶痛绝了。虽然男士大多数都是西装革履的出席在百乐门,但他还是喜欢穿的随意一些,这样板身子的衣服,他最近真的是穿腻了。
“换啥行头啊?你要是对地下赌城有兴趣,我就带你去看看,要是没兴趣,咱就各回各家睡大觉。”
“有兴趣,我们这就去吧。”陆泽宇一边脱燕尾服,一边已经开始退场。
陆泽宇的里面穿着一件浅粉色的衬衫,看上去和白色差不多,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衬衫并不是白色,而是粉色的。
“你脱了礼服外套不冷啊?这里空调开着怎么也是二十三四度。”修朗自然是不知道陆泽宇的体质如何了,会这样问也不奇怪。
“不冷,你快带我去地下赌城吧,在那里能见到百乐门的老板娘吗?”
“嘿!你竟然知道这里的老板是女的呀?”修朗一边带路,一边回过头笑道。
“这么豪华的地方,怎么也有点儿耳闻嘛。”陆泽宇笑了笑,在走进通往地下赌城的电梯前,把手里的燕尾服顺手挂在了一处雕像上。
出了电梯,修朗发现陆泽宇手里的衣服不见了,不禁问道:“你的燕尾服呢?”
陆泽宇此时的目光已经锁定在了那扇闭合着的金色大门上,声音里也是带有一丝小小的期待感,“燕尾服?哦,已经再也不需要了。”
两人一前一后推门而入,放眼望去,可谓是别有洞天。
陆泽宇发现这里居然和自己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赌场一模一样,各式各样的赌博项目应有尽有,还有兔女郎打扮的女服务员拿着摆放酒水的托盘,在人群中穿梭。
“这是有钱人专门来玩的地方。”修朗对陆泽宇说,“不过咱们来混一混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我以前拿五百块钱,还来这里呆了好几个小时。这就是百乐门的魅力。”
陆泽宇的卡里还有很多钱,但是他并不想动用卡里的钱来这里赌博,倒是修朗,很豪爽地把自己的生活费换成了筹码,打算带陆泽宇见见世面。
陆泽宇虽然看到了专门摆放酒水的地方,但是在身边有一名身材高挑的兔女郎经过时,他决定拿她手中托盘上的那杯香槟尝尝。陆泽宇刚要伸手,却发现有一只手也伸了过去,不过陆泽宇抢先一步,拿走了香槟。
“不好意思先生,我再去给您拿一杯。”兔女郎礼貌地对那位没拿到香槟,身穿黑色西装一脸少年模样的男生说。
可是黑西装少年却非常嚣张地瞪着陆泽宇说:“这是我先看中的,我就要喝这一杯。”
“哦,是么。”陆泽宇很淡定地把香槟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重新放到兔女郎手中的托盘上,“杯子你喜欢就好好欣赏吧。”
兔女郎见状很是尴尬,因为来这里的人大多数都非富即贵,她很担心等下万一起了冲突会波及到自己,虽然向陆泽宇和黑西装少年纷纷低头说了句抱歉,就急忙走远了。
“你很有种嘛。”黑西装少年朝陆泽宇笑了笑,“敢向我挑衅的人,可不多见。”
修朗一看这名少年的衣服就知道家里一定超级有钱,他拉了拉陆泽宇的衣袖,小声说:“走吧走吧,别和他一般见识。”
“有种就赌一盘。”黑西装少年似乎并不打算放陆泽宇离开。
陆泽宇本来也没打算离开,平静地问:“赌什么?”话虽然说出去了,不过陆泽宇只在电视和电脑里看过一些赌片,自己并不会赌,也不太懂这方面,
“我这儿正好有个梭哈的局,一起来玩两盘,敢不敢?”
陆泽宇笑了笑说:“好啊,但是我得先看看玩法。”然后,他找一名胸前戴着名牌,看上去像是工作人员的中年男士要了一张说明书之类的本子,翻看起来。
修朗见状,直接两眼一黑捂住了额头,心里暗叫这下要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