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尝了一口,牛排肉嫩多汁,处理得恰到好处,搭配蘑菇酱,一股香气滚滚袭来,半天嘴里的肉香味都挥之不去,“好好吃啊,你看上我盘子里的什么了,别客气,尽管拿走。”我也想投桃报李。
“你那些和我的牛排都没法比,我吃这个就够了。”林风把牛排全部切成了小块,“你还再来一块吗?”
“好啊。”我毫不客气地从他盘子里又叉走一块。
“大球球”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在白巧克力球炸裂的一瞬间,这个食物完全就是一件艺术品,给了大家视觉和味觉的双重享受。
饭后,大家每人要了一杯咖啡,边喝边聊天,气氛好不热闹。
“阿豪,你下午和杜总干什么去啊?”我酒足饭饱后问道。
“就是去老骗子他们公司,他们公司换财务总监了,需要和他们工作对接一下。”
“财务总监不是老骗子他老婆吗?不干了?”我想起那位黑山老妖,好奇地问道。
“韦总上个月去埃及度假,意外坠海淹死了。现在的财务总监是老骗子新娶的媳妇。前几天婚礼在北京香港马会办的,我和杜总都去了。别提了,我还闹了个很大的笑话,当时老骗子和穿了一身红旗袍的女人站在一起,那女的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挺漂亮的。”
“他娶了个这么年轻的老婆啊?”我边说边给在座的其他人解释,“那个老骗子已经六十多岁了,儿子都四十了,娶个三十多的老婆也太不像话了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就走过去,和老骗子打了个招呼,然后多嘴说了一句‘您太太可真年轻漂亮啊’。结果啊,”阿豪叹了口气,“我说完这句话,老骗子和那个红衣女子都红了脸。老骗子小声跟我说,‘这位是我丈母娘’。”
“啊?那他媳妇今年多大啊?”我不禁张大了嘴巴。
“他媳妇是90后,刚过法定结婚年龄没多久。现在学也不正经上了,来赛新做财务总监了。你说这公司还能有好吗?”阿豪有几分生气地说。
“当初就不该投啊。”旦旦不无悔恨地说,“算了,反正这事儿也不是咱们说了算的。”
说到项目,我又有些沮丧了。饭后,我把戒哥和小侯叫到阳台,讲了假合同的事,并询问他们的意见:“我应不应该叫上罗旭,跟耿总说一下这个事啊?”
“这肯定是造假。你直接跟耿总说,你们这破项目就不该做。”戒哥义愤填膺地说。
“你听你侯哥的吗?”小侯收起了往日的油嘴滑舌,一脸严肃地问我。
“听啊,要不我跟你们说呢。”
“那你什么都别说,跟任何人都不要说。苏樱要是怀疑,你让她自己说,你什么都别说。问你意见,你就说你不懂,听明白了吗?”
“为什么啊?”我完全听不懂小侯给我的建议。
“你没有证据啊。你说合同是假的,人家咬死了说是真的,你怎么办?他们随便在山西企业那边找个人对个口供,你就成造谣诬陷了。得罪人不说,你以后在这个公司还怎么混啊?万一传出去,你以后在这个圈儿都不好混了。”
小侯一本正经的样子还真让我有些不适应:“真的不能说吗?”我思考了一下事情的利害关系,“这份合同现在最多是可疑,我确实没有真凭实据能确定它是假的。”
“绝对不能。我这么跟你说就是因为我吃过亏。记住了,没有证据的时候什么都别说。”小侯继续叮嘱着。
“你这次就听小侯的吧,不过这事要是搁我这儿,我一准儿去和耿总说。”戒哥吹胡子瞪眼道。
我听从了小侯的建议,没有采取行动。苏樱试探着给山西企业打了几个电话,对方的回答总是很含糊。在这种不置可否的情况下,我和苏樱都选择了保持沉默。
在一遍又一遍地核查了财务数据后,我和苏樱终于撑到了给耿总汇报项目的时候。一系列实话实说地汇报下来,耿总面部表情依然淡定,但我估计他心里一定狂风暴雨了。
“负责河南这个项目的是办事处、分公司还是独立的公司啊?”耿总问。
“是分公司。”何总回答。
“是独立的公司吧。”我回答。我记得齐三爷特意跟我介绍过河南公司的业务,因为是做BOT工程项目,涉及一些回款周期长的问题,为了不影响主公司的财务数据,特意建立了独立的公司。
“你们去了一趟河南,连是子公司还是独立公司都弄不明白吗?”耿总终于怒了,语气很重,但面色依然平静。
“我们马上打电话去问。”何总吓得就快跪下了。
“不用了,你们要弄清楚的也不止这一点吧。今年的利润到底能做多少,你们说得清楚吗?”耿总步步紧逼。
我看着苏樱,我俩之前做的预测最多2000万,还算上了山西那个可疑的大合同。但苏樱姐什么都没有说,她低着头,紧紧咬着嘴唇,避开我炙热的目光。
“今年4000万应该没问题。”何总不愧姓胡,信口胡诌啊。
“是吗?”耿总看着罗旭。
“财务上不是我负责。河南项目今年恐怕不能实施,所以今年的利润只有2000万是能保证的,其他的现在还不敢说。”罗旭如实回答,没有让我失望。我有点得意地瞟了苏樱一眼,她依旧低着头。
“你们这个项目组怎么回事啊?连个统一的意见都没有。你们觉得是多少?”耿总看着我和苏樱。
苏樱还是一言不发,她是要将沉默进行到底了。我看着耿总,也不敢说话,但我用眼神告诉他,我是支持罗旭的。
“散会吧,你们尽快查明白。菲儿,你留下。”
听到耿总点名叫我,我很是紧张。怎么办?耿总会问我什么呢?我该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