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会归来,大家都着实倦怠了几天。我和苏樱、许晚晴继续着微密项目的调研工作。我们分别走访了几家银行,得到的反馈都是目前用的就是微密的软件,使用状态也非常良好,客户都很满意。许晚晴让我们抓紧写份报告出来,再跟耿总汇报。
这日正是我赶报告的关键时刻,戒哥忽然晃悠过来:“菲儿,中午我请客,江边城外。”
“烤鱼啊。”我一向不爱吃辣,烤制食品又不健康,对烤鱼提不起兴趣,“你怎么想起今天吃烤鱼了?这大热天的。”
戒哥也不吃辣,作为一个地道的北京爷们儿,戒哥最爱的是稚子烤肉和涮羊肉。
“别提了,在厦门跟婷婷斗地主,输了五百多,给钱她不要,说让我请吃饭。我让她挑地儿,她非挑烤鱼。”
“那你们吃吧,我真不爱吃辣,一点儿都不想沾,尤其这三伏天。”
我对麻、辣、烫这三种刺激性触感都敬而远之,作为一个优质吃货,要能体味到食物的本味和不同味道的食物混在一起所产生的惊艳融合,而不是一种强烈的刺激。
“可别说我没叫你啊。”戒哥威胁道。
“咱这天天吃饭,你明天请我吃个炸酱面就行了。”
我哪里想到戒哥竟把一公司的人尽数叫走,到了吃饭时间,办公室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写报告。我暗暗后悔,早知道就跟着去了,吃点凉菜也好嘛。一个人也懒得出去觅食,继续奋战写了一会儿报告。时间尚早,办公室也无人归来,我索性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睡得正酣,忽然感到有人温柔地拍我,我睡眼惺忪回头一看,竟是婷婷。她两眼通红,脸上还留着泪痕。
“你怎么了?”我还没有完全清醒,“你们不是吃饭去了嘛,你怎么又哭了?”
“亲亲,我要走了,我以后都见不到你了。”婷婷哭着趴到我身上说。
“啊?你怎么了,你得什么病了?怎么就见不到了呢?”我小心安慰着。
“亲亲,我以后不在这儿上班了。”
我神智逐渐清醒,终于听懂了她在说什么:“你跳槽啦?没事的,以后经常回来玩啊,回来看我啊。”
“不是,是他们逼我走,我不想走。”婷婷止住哭泣,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
透过玻璃,我看到婷婷梨花带雨。小梅一直在房间里盯着,直到婷婷把东西全部收好,才跟着她出了公司大门。这一切看起来都如此的不真实。我依然神智迷离,我在判断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时我手机上收到小梅的信息,上面写着:“不要再和婷婷说话了。”
我只有错愕,竟魂不守舍地追了出去,走到了婷婷身边问:“到底怎么回事?”
小梅不停地冲我使眼色,我只当没看见。婷婷只是哭,没有说话。
“怎么了?你说句话,你们为什么辞退她啊?”婷婷既然不说话,我直接问小梅。
“这是公司的决定,你就别管了。”小梅态度生硬。
看着婷婷委屈的样子,我的眼泪也夺眶而出。压抑,就是压抑,我一口气跑出公司很远。婷婷工作时一直尽职尽责,连假都很少请,我实在想不明白公司为什么要辞她。我打电话给佳音。
“佳音,你赶快来咖啡厅找我,我好难过啊。”
当佳音出现时,我已在抑制不住地大哭。我这反常的表现着实把佳音吓了一跳。
“宝贝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佳音一边说一边拿来纸巾帮我擦眼泪,“别哭了啊,好好说,怎么了?”
“婷婷被辞了。”我抽泣着说。
“哎呀,多大点事啊。”佳音立刻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家里出了什么事呢。小姐,咱们身在职场,辞职和被辞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我也终于回过神来,是啊,多大点事啊,我也跳了不止一家公司了。婷婷条件那么好,还怕没有更好的工作嘛。我情绪稍缓。
“你说你啊,这有什么好哭的。咱们这儿也不算什么特别好的公司,婷婷今后去了哪儿也不会比这儿差的。你祝福就是了,哭什么啊。我真服了你了。”佳音又拿过一张纸巾帮我擦眼泪。
“我不希望婷婷走嘛,而且她刚才特别委屈。”我继续抽泣着,为自己的不理智辩解,“小梅盯着她收拾东西,那感觉就是被人赶走的。”
“那就是小梅不对了,平时都关系不错的小姐妹,至于的嘛。婷婷走了咱们也能见她啊,是不是?只要想见的人,在不在身边都能见到;不想见的,就算他天天在你身边你也看不见。”
“可惜不想见的还在,想见的却见不着了。”我恢复了平静,“今天戒哥还请婷婷吃饭,早知道是散伙饭,我就参加了。”
“他们也不知道吧,这顿饭估计真是巧了。小侯他们要是知道,肯定会告诉你的。”
“是吗,他们人呢?”我从办公室逃走的时候他们好像都不在。我立刻掏出手机给戒哥打电话。
戒哥和小侯去参加会议了,显然他们也不知道婷婷要走,听到这个消息都很震惊。
“只辞了婷婷,没辞别人吗?”戒哥问。
“我现在的心情还能去管别人吗?我也希望他们辞的是别人啊。”
佳音不停地安慰我:“好啦,你这顿没吃上没事,咱们过几天等婷婷心情好了,我做东,请婷婷吃个饭。她出了这个公司,一样还是咱们的好朋友啊,不用伤心了。”
我和佳音在咖啡厅待了很久,直到快下班,我才悻悻地回到公司。
我望着婷婷的房间,婷婷已经不在了,她的东西也都随着她消失了。小梅看着我哭肿的眼睛,很认真地说:“菲儿啊,你别难过了,你不知道婷婷的事,知道了你就不会同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