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哥和我都十分不忍,放其回家。
戒哥也不忍心让我加班:“菲儿,你也回家吧,我一个人加班就行了。你明天早上再过来写吧。”
“没事,戒哥,我之前是做IT的,加班是常态,不加班是变态,天天正常下班我很不习惯的。我跟你一起做吧,你管饭就行。”我安慰道。
“哎,没问题。”戒哥大受感动,“我给你叫金湖的外卖,他们家的云吞面不错,云吞里面包一整只虾,你尝尝,再给你要个例汤补补。”
“得嘞,只要管吃,加班没问题。”
我和戒哥连续三天写报告到凌晨两点,我几欲吐血。在半昏迷的状态下,终于把报告写完。
赶完报告的深夜,戒哥开车疾驰在东四环主路上。我睡眼惺忪,两眼时睁时闭。突然戒哥一个急刹,车子发出心碎的声音。我被安全带狠狠地拽住,人反弹回座位,脖子被拉得生疼。还好系了安全带,不然我肯定一头撞到玻璃上。我正想责怪戒哥好端端的干吗急刹车,就看见一张大白脸从我眼前飘过,我惊呼一声:“鬼啊!”
戒哥在旁边愤怒地说:“就该成全丫的,让丫做鬼。”
我这才回过神儿来,定睛细看,不是鬼,是一个穿了一身黑色夜行衣的人横穿四环主路,黑夜是他最好的保护色。
“你不要命了,大半夜地横穿四环,你特么自杀别连累别人行不行!”戒哥摇下窗户,恶狠狠地骂道。
那人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算了,算了,他估计也没想到这个点了路上还能有车。”我赶忙安慰戒哥,心里也是一阵后怕。真是好悬啊,还好是戒哥反应快,换我开车,今天肯定是一条人命。
我每天开车都是提心吊胆,谨小慎微。但即便如此也是险情迭出,忽然冒出的行人和自行车经常弄得我措手不及。我五点二的视力正常范围本来不存在问题,但有些死角是真的看不见,有时候也是反应不过来。那些违反交通规则、横冲直撞的行人和自行车爱好者们,他们自己到底有没有珍惜过生命呢?看到骑着电动自行车带着小孩在十字路口逆行闯红灯的大叔,我真的想破口大骂,他们到底是为什么?就为了节约两分钟的时间吗?这会给自己和家人带来多大的危险,他们有没有想过呢?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所谓没有素质的人,可能就是指的这些做事无所顾忌、只图一时之勇的冒险者吧。
汇报前夜,我和戒哥又反复整理校对。戒哥那副事无巨细的态度,再次把我逼上了绝路,连标点符号都不能有丝毫闪失。戒哥对自己更是严格要求,彻夜未眠地练习了多次。
第二天的投委会,是戒哥的独角戏,我在一旁不住地打瞌睡。戒哥则一扫疲倦,连续奋战,给股东们讲了三个多小时的PPT,听到后面,我真怕戒哥体力不支当场断气。
项目顺利过会,我高呼了几声万岁。
“小唐,太厉害了,把他们都侃晕了,你们辛苦了。”季师父夸奖道。
“季哥,我们这么辛苦,你得请我们吃饭吧。”小如说。
“行,咱们改天啊,今天我有点事,河北那个项目我得去一趟,下午的火车,再不走来不及了。这顿你们记着,我下回请。”季师父说完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你们放心吧,他这顿饭你们这辈子也吃不上。走吧,我请你们。”戒哥豪爽地带着我和小如,开到了西直门附近的一家极上档次的粤菜馆。
“咦?怎么今天不吃那种地下餐厅了?戒哥,你不对啊,小如在你就请高档的?”我不满地抗议道。
“她挑地儿,你挑吃,待遇能一样嘛,给你点只乳鸽,别闹了。”戒哥迅速点了菜。
我真怀疑有没有哪家饭店的菜谱是戒哥没背下来的,以后戒哥要是改行当伙计都不用培训的。
我席卷着桌子上的各色菜品。饭后,又是戒哥爽快地结账。北京爷们儿就这点最好,埋单一点儿不犯嘀咕,要多大方有多大方。想到第一个项目就这么顺利完成了,我心中阵阵窃喜。投资看来也不是很难嘛,虽然也有些辛苦,但好吃好喝的过程着实让人神往。事实证明,我得意忘形得太早了。
项目完成,人力经理小梅分别找项目组成员谈话。
小梅在问了我项目经验教训之后,突然袭击:“你们访谈的时候季总天天都在吗?”
“没天天在,去过几次。”我如实回答,然后立刻自省,这样不会害了季师父吧?
“你们报告主要是谁负责写的啊?”小梅乘胜追击。
我心里紧张,没敢说话,该说谁呢,说谁对呢,怎么说呢?